第12章 迫切想要离开(1/1)
虞听晚猛地从画面中回神,再无睡意。 她不敢再回想。 窒息感涌来。 心跳如鼓,属于前世的无助悲戚像是密不通风的牢笼,以无可抵挡的气势将她淹没。 小姑娘揪着心口处的衣领,呼吸困难。 她迫切地想要离开胡家,便是一刻都不想等了。 与此同时,泽县。 街道两侧摆着各色各样的摊位。 除了涌动的人群,依稀可见不少士兵巡逻。 “你嫂嫂非要什么擦脸的面脂,也不想想,她那张脸有必要费钱吗?” 怎么用都丑。 耳边是胡大郎抱怨,胡耀祖心思却落在摊上做工精细的木簪上。 他掏出铜板付钱。 胡大郎眯了眯眼:“给表妹的?” 胡耀祖一身学子服,斯斯文文的。和只会地里刨食,粗糙的胡大郎形成强烈对比。 他将木簪按到胸口,耳根发烫,不承认也不反对,只埋头往前走。 两人朝着客栈都方向去。 中途,一位老者惊喜的叫住了胡耀祖。 半柱香后,胡大郎一脸红光地从外头走进去,高声喊:“爹,我们回来时路上撞见了褚夫子,他见耀祖还留在县里,有意请他去家里过年。” 可见褚夫子多看重耀祖,他当大哥的能不激动吗! 胡耀祖也欢喜,可同样为难:“只是我去了,就不能陪爹和大哥过年了。” “我身边有你大哥,用得着你惦记?” 胡大柱也激动,可到底比胡大郎稳重:“这是好事,多少人求都求不来。褚夫子平时就照顾你,登门不能空着手,回头看看拿些什么过去。家里就指望着你出人头地。” 胡耀祖忙应下。 胡大郎又向胡大柱吐露打听来的消息:“将近年关,来县里置办年货的人很多。这路被封了,像咱们这样回不去的人可不少。还有每年收购药材的商队、押送货物的镖师,客栈都满了。得亏咱们定得快。” “附近巡逻的士兵又多了,听说再过些时日,边塞那魏将军的棺椁还得从泽县过。街道有好几处都挂起了白灯笼,上京那边更是派了不少官员过来接。” “战打赢了,怎么人就死了呢。” 他还要说什么,却见胡大柱一个字都没听进去,反倒紧锁眉心。 他噤声,低声去问一侧的胡耀祖。 “爹刚才还高兴,这是是怎么了?” 胡耀祖低声:“应当是惦念晚妹。” 胡大郎斜眼:“你就不惦记?” 前者的脸倏地红了。 胡大柱没听清他们之间的话,忧心忡忡唉声叹气:“我是忧心你娘亏待她。” 胡大郎一哽,想到了什么,心虚地揉揉鼻子:“不知道的还以为表妹是爹的亲闺女。” “你小姑去得早,我多疼她有错吗?” “还有!你那媳妇心眼多,等她生了,你也管管!” 父子之间的交谈,虞听晚并不知。 她正倚着窗看戏。 只见王氏捡起藤条追着许家小子满院跑。 “遛进我屋里左翻右翻。小小年纪就知道做贼了!” “那是你能吃的吗!” 许家小子被她按在地上打,嘴里还残存着糕点碎屑。他疼得龇牙咧嘴,可异常嚣张。 “我就要吃,就要吃!” “我看见了就是我的!” 上回他偷了邻居的米回去,爹娘爷奶还夸他有本事。 不等王氏发飙,许家媳妇冲上前。 “婶子,是这孩子没见识,嘴馋糟践了粮食,可他尚小。婶子总不能和孩子计较。” 王氏黑着脸:“你要是不会养就别生!这儿轮得到你说话!” “这鸡蛋糕是二郎从县里带点回来的,我一直舍不得吃!” “今儿偷吃的,明天是不是偷钱了。” “我敢让你们住家里?” 许母讪笑上前,护着孙子:“诶呦,吃都吃了,总不能让他吐出来。亲家母快消消气。” 她押着孙子给王氏赔礼道歉:“快说,你再也不敢了!” 虞听晚亲眼目睹那许家小子翻了个白眼,可没有半点认错的姿态。 她平淡地关上窗户,不再去理会外头的动静。 这胡家有得热闹了。 —— 入夜。 隔壁吴小媳妇半夜辗转反侧,推了推身侧熟睡的男人:“我心里不踏实。” 很快,屋内响起了夫妻间的窃窃私语。 吴小媳妇道:“天还没黑前,隔壁那边就闹了起来,是那许家小子偷摸着进了王婶的屋,吃了鸡蛋糕。” 说着,她咽了咽口水。 那可得多好吃啊。 “这么大的事,那许家小子没有半点悔过之心,转头就跑外头撒欢了。” “晚娘那话我细细去琢磨,总觉得古怪。” “她好端端说什么两家隔得近……” 不过多时,吴小媳妇举着蜡烛,敲响了吴大婶的房门。 她有些怕这个婆婆:“娘,你明儿送我回娘家可好?” 要不要我背你啊? 谁家儿媳像你这样使唤婆婆的! 吴大婶沉脸,刚要骂,就听对面屋里儿子的声音。 “娘,按理该是我随她一起回去,可如今我这身子没法下地,外头下着雪,我实在放心不下。” 夜色暗涌。 隔壁胡家,虞听晚睡不着,坐着烤火,时不时用木棍去拨动一下。 火光跳跃下,她的眉眼寡淡又悲戚。 她并不知前世有没有被董家的帮佣捉回去。 就在这时,外头传来了窸窸窣窣的脚步声,虞听晚戒备心强,倏然看过去。 有人蹑手蹑脚朝她这边过来,最后停在他房门前。 是许奋。 月下的许奋鬼鬼祟祟在撬门,早忘了白日小许氏的警告。 虞听晚就在对面屋里,他能无动于衷? 这可是天时地利的好时机。 他只要捂住虞听晚的嘴,避免她呼救,照样能胡作非为! 那些个被他占了便宜的姑娘,恨他入骨又如何?不还是为了名节,不敢在外透露分毫。 许奋眼底的贪婪无处遁形。 想到虞听晚的脸,他浑身都热了起了。 咔哒一声。 里头锁着的门闩被他拨开。 许奋眼底冒着精光,推门入内。 也就是这时,屋内燃着的柴火直直朝他脸上招呼。 他下意识伸手去挡。 火星子随之四溅。 头发,棉衣,跟着被点燃。 灼烧感锥心袭来,他的惨叫刺破寂静的夜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