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昌隆山庄染是非(2/2)
卓应天纵马回来山庄,入前厅独自来见那马令威。只见马令威锦袍玉带悬金刀而坐,卓应天急来施礼。二人寒暄礼毕,上茶。马令威道:“小弟奉旨查办四公主芳辰贺礼被劫一案,素闻卓兄武功高深,豫州境内少有人及。况闻卓兄同是食皇粮之人,特来请卓兄相助缉查凶犯,寻回贡品,不知卓兄肯否援手?”
卓应天忙道:“小人唯命是从。”
马令威道:“如此甚好,但不知卓兄对查办此天字一号的凶案有何高见?”卓应天略有所思不及答言,马令威又道:“卓兄世居此地,深知此地风土人情,卓兄不妨将可疑之人尽行列出,逐一盘查。”
谁知此一语点拨了卓应天,卓应天寻思一番,计上心来,忽的离座双膝跪倒,口称:“大人不来,小人实不敢报官府,还望大人为小的做主,以雪不白之冤。”
马令威急来相搀,道:“卓兄这是为何,快快起来说话。”
卓应天起身道:“四公主芳辰贺礼被劫一案,实是小的同门师弟雁无痕伙同江湖术士雪里仙谋害了押运官,劫了贡品。今日此二人来我山庄避风头,被小的识破,捉拿二贼不住,竟杀死了我庄丁数十人去了。”又道:“师弟之行径,小人实是不知,还望大人明察。”
雪里仙真可谓一朝不慎惹祸上身。
马令威闻此生灾之语拍案道:“竟有此等事,二贼胆大包天,不知死活。”又道:“诚如卓兄所言,小弟定在圣上面前力保卓兄不受牵连,敬请宽心。”
卓应天欣喜道:“大人,若如此,大人可比卓某再生父母,令卓某感激不尽。”
马令威道:“自家兄弟,又有何说。既如此,我等需即刻捉拿雁无痕、雪里仙,拷问明白,以洗掉卓兄之嫌。”
卓应天道:“如此甚好。”
马令威道:“卓兄可选庄上一二得力干将一同前往捉拿贼人,方保无虞。”
卓应天沉思片刻,命人唤来金鹰令同往。卓应天又招卓无伤走去一旁耳语一阵。卓无伤立时脸色苍白,目瞪口呆,如木雕泥塑般怔在原处。
马令威、卓应天、金鹰一行人当即共赴豫州府。及来至州府,豫州刺史刘乔接着众人。马令威坐在州府大堂,命人画影图形,即时发签捉拿雁无痕、雪里仙。又说那豫州刺史刘乔,此人生得身肥体胖,□□眼,臃肿的脸面泛着红光。此人又领豫州牧,拥兵数万,总领着豫州军政大权。此时见马令威发落已毕,刘乔道:“暂请御使后堂歇息,稍后卑职摆宴为御使接风洗尘。”
马令威点头应允,随下人转入后堂歇息。堂上只余刘乔、卓应天二人。二人分主次坐定,卓应天道:“不知为何御使来至豫州便令属下与其查案,若属下不才不能令御使遂心满意,还望刺使大人帮衬。”
刘乔笑道:“你只管宽心,有本官在保你无虞。”又趋身道:“前些日你送来的玉佛太夫人甚是钟意,每日供奉。且不时念你孝顺,令我切不可为难你。”
卓应天忙道:“太夫人喜欢,也不枉属下为此物费了一番心机。日后若有稀奇物件定仍当奉上。”
刘乔便称心如意点头笑着。原来是他二人狼狈为奸。卓应天为非作歹收罗民脂民膏,对刘乔多有供奉。刘乔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听之任之。
却说雪里仙撞入丛林,知雁无痕去远了,与卓应天再行纠缠已是无益,便也自去了。雪里仙自得通络金丹,疏通了遍体经脉,护体神功于一二日内已是大成。所谓的护体神功并非刀枪不入,其玄妙在于可将攻来的力道于无形中泄去,自身功力愈是深厚,泄去的力道愈大,真正能做得到此的,便也称得上名副其实的神功了。且说雪里仙倚仗护体神功受了卓应天一枪,实无大碍,出来昌隆山庄,寻不见雁无痕,只得回豫州来。
雪里仙午后回来豫州客栈。那掌柜的见雪里仙来便咳了一声。便有十数个差役拔刀将雪里仙围在了垓心。又有两人不由分说将绳索来拿雪里仙。雪里仙哪知缘由,挥手莲花蕾击在两差役面门,将二人打翻在地撞翻了桌椅。掌柜的躲在柜台内畏惧的打量着雪里仙。雪里仙便向他轻笑着,又见众官差虎视眈眈的将其围住,笑问道:“我身犯何罪?”
一官差道:“涉嫌当朝清河公主方辰贺礼被劫案,死罪!马大人令我等来拿你。”
雪里仙点了点头,道:“也罢,可带我去见御史大人。”雪里仙欲一探究竟,他不想背个虚无的罪名整日东躲西藏,那不是他的脾气秉性。此事定是有人诬陷。雪里仙不惜以身涉险地,因他是雪里仙,再有便是他清楚的知道这些人奈何不了他。
差役不敢再用绳索去拿雪里仙,而是将其围在垓心押往州府。至州府差役击鼓。马令威升堂。雪里仙笑面而入,立而不跪。那豫州刺史刘乔因公务缠身,此时未在府衙。
马令威独坐堂上,一拍惊堂木,喝到:“大胆刁民,见了本官为何不跪?”
雪里仙轻摆着莲花蕾,笑问道:“小民身犯何罪?”
马令威道:“你伙同昌隆山庄庄主卓应天师弟雁无痕劫了当朝四公主的芳辰贺礼,杀死押运官,尚敢言无罪?来人,绑了。”
又有两差役用绳来锁雪里仙,又被雪里仙用莲花蕾打倒。众官差齐来,雪里仙忙喝道:“且慢,怎会平白生出这样事来?终究是谁人嫁祸,有胆色不妨一见。”
奇的是马令威并未见怒,只是看了一眼立在一旁的卓应天。卓应天便朝雪里仙喝道::“好个狂妄之徒,你伙同雁无痕杀人越货,尚敢在此支撑。如此藐视王法,待老夫整治你。”说着,跃身形以擒拿手来擒雪里仙。
雪里仙跃身闪躲。金鹰敢上前来掣出闪电抓便砸。雪里仙身形一旋避开抓抬腿扫在金鹰前胸,金鹰被腾空弹起跌倒在众差役之中。好个雪里仙,在御使堂前动起手脚来,众官差一哄而齐进。雪里仙大喝一声“且慢!”将官差震慑,向上施礼道:“大人有所不知,贡品命案原凶非是旁人,正是昌隆山庄庄主卓应天!”此语一出,众皆哗然。雪里仙并不知此是实情。
马令威惊怔。卓应天手指雪里仙怒道:“大胆贼人信口雌黄,你有何凭据?”纵身来擒雪里仙。
雪里仙却跃身来至马令威身旁。马令威身未动,但脸面略有虑色。雪里仙又道:“卓庄主若非信口雌黄,言我是凶犯又有何凭据?”
卓应天无言以对,手指雪里仙不能言,便又欲来打斗。雪里仙却阻道:“慢着,武不善作,不要伤了御使大人。”
卓应天见马令威不言语,便当真不好妄动的。
只见马令威沉吟半响,向雪里仙道:“退下台去。”
雪里仙自思如此行事确有失官家体统,便一步一阶走下台来,与卓应天眨了眨眼,与其并排而立。
卓应天便欲动手,反被马令威摆手阻住。卓应天甚是情急,手指雪里仙道:“大人,此等狂妄之徒如何不治?”
只听马令威问道:“卓庄主,你言雪里仙作奸犯科可亲眼所见?或有人证?”卓应天一时答不来,马令威又道:“卓庄主稍安勿躁,本使一时疏于事理,以致子民不服,既毫无实据,便不可妄为,若激怒了江湖中狭义之士却是不好。”
卓应天怒气填胸,不曾想雪里仙寥寥数语竟令马令威变了主意。
马令威又道:“雪里仙你无视王法藐视本官。虽说今日本官有失,你亦难辞其咎。据本官所知,你雪里仙在江湖中为人追寻失物大有声名,你若可在月内查出四公主贡品一案原凶,重赏,若不然,必确是你作恶,不怕你走了,届时严惩不怠。”
雪里仙急道:“好没来由!”
马令威勃然大怒,喝道:“众侍卫,将这狂徒拿下,押进大牢。”
数十侍卫、衙役齐来。
雪里仙见状,忙摆手道:“慢着,小民依大人之意便是。”
马令威又打量了一番雪里仙,起身拔刀挥手将桌案削去一角,道:“那好,如口不应心,以此案为例!”却又缓和了语气,道:“我量雪里仙君子为人,一言九鼎,不似小人之心反复无常。”
雪里仙笑道:“那是自然!”
马令威摆手道:“下去吧!”
雪里仙喜上眉梢,向上施礼道:“谢过大人。”转身出来州府,出来时不曾忘向头上青筋暴跳,怒目圆睁的卓应天眨了眨眼。
走在街上,雪里仙心中纳罕:怎会如此容易出来州府大堂?若说这金刀使马令威并不似碌碌无为之辈,今日之事也不知他是怎么处的。雪里仙并不惧怕官差,他只想可不招惹便不招惹。暂且应承了马令威,谁知一月后会如何,尽可一走了之,落得眼下清静。若招惹了官差就如同招惹苍蝇,虽不至伤身,却扰得人不得安生。雪里仙心下盘算已定,便回客栈来。
雪里仙去了。卓应天来至马令威近前问道:“大人,怎就这样放走了雪里仙。”
马令威令众衙役退去。马令威见众衙役已退,便向卓应天低言道:“素闻雪里仙武功高深,今日观之确非常人可及,今日定拿他不得,若逞强,在衙内动起来刀枪来,说不准会坏了我性命。”
卓应天愕然。
马令威又道:“你可暗地查访雪里仙,若得实据,奏明朝廷派大军擒之,方可保无虞。”
卓应天只得勉强应承,自思:朝廷自上及下昏聩无能至此,亡国为时不久矣。“又观马令威如此胆小懦弱,便不再以其为意。
卓应天去后,马令威回来馆驿,招来十余心腹道:“江湖传言这卓应天在豫州地界为非作歹,无恶不做,搜刮钱财。今日本是去其庄上一探虚实,他却说出雁无痕、雪里仙这二人来。我观雪里仙一身正气,不似歹人,定是与卓应天有私仇。今日故与卓应天推说本使惧怕武林剑客,不敢轻易举动,以稳其心。再者,我不擒雪里仙,以其牵制卓应天,以便我等可暗查之。另张贴告示,凡有此案讯息者报来官府,一经确实,奖黄金五十两。”
众人退去,止留一侍卫首领,马令威与其暗议道:“素闻卓应天私下与刘乔交厚,此案若当真卓应天所为,或许与刘乔有牵连也未可知。若查明此案确是这卓应天所为,我等擒拿卓应天尚不可动豫州兵,以免贼捉不成反遭了暗算,需即刻回京禀明圣上调京师之兵为上。”
那侍卫应喏。
你道马令威为何有此忧虑?只因此时是为公元306年,朝政腐朽,诸王争伐十数年而无休止,江山动荡。再有官匪勾结,违纲乱纪,并不稀奇。
当晚,朝廷金刀使与属下计议已定,暂且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