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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是，一场霸凌的戏。 </p>
江念面上看不出表情。 </p>
好巧不巧。 </p>
就在江念刚才转头的时候，季雨薇也正好朝这边看来。 </p>
看到江念的那一刻，她的眼睛直接瞪大了，脸色一变。 </p>
显然是没想到，自己会在这种地方看到江念。 </p>
“雨薇来了啊，快过来。”导演李牧招呼着。 </p>
昨天那束送错的夜萤花的事情，季雨薇好不容易才压下去。 </p>
一想到那束花原本可能是要送给江念的，她的内心就要被嫉妒淹没。 </p>
季雨薇攥了攥拳，脸上重新挂起得体的笑容，来到导演面前：“李导，我来了。” </p>
又作出一副不认识江念的样子，看向这边：“这两位是……” </p>
“哦，这是为了明歆今天的戏找的替身，还是个高中生。至于旁边这个……” </p>
导演也是这才看见江念。 </p>
和刚才的助理一样，第一眼也是被少女惊艳到。 </p>
助理顺势介绍道：“这是这个小林妹妹的同桌，陪她一起来的。” </p>
“哦？原来是同桌啊，”季雨薇微笑道，“今天应该不是休息日，应该是请假陪着一起来的吧，看来两位妹妹感情应该很好。” </p>
“对，江念是我的好朋友，她特意请了假来陪我的。”林茹茹哪里看得出季雨薇的口蜜腹剑，提到江念，她就忍不住想要夸她。 </p>
“没想到能在这里看到季小姐，真巧。” </p>
季雨薇装不认识她，江念也懒得多说什么。 </p>
神色冷清，周身透着淡漠与疏离。 </p>
只要季雨薇别搞什么幺蛾子，她可以对她视而不见。 </p>
“行，既然人都到齐了，那大家就准备一下吧，开始今天第一场戏。” </p>
导演一声令下，片场里的所有人都开始忙活起来。 </p>
这个李牧，也算是天赋型导演。 </p>
比起中规中矩按照设定好的剧本来拍，他更经常根据演员的发挥或者自己的灵感，现场更改剧情。 </p>
所以他给的剧本，就只有大体的剧情描写和对话，给演员自由发挥的空间很大。 </p>
比如林茹茹拿到的剧本，就只有几行字。 </p>
【时间地点：放学后，教室】 </p>
【人物：重生前，高中时期的白秋雪、程澜】 </p>
【剧情走向：白天，程澜不小心撞翻了白秋雪的奶茶，弄脏了她的裙子。放学后，白秋雪带人将程澜堵在教室，霸凌她，强迫她向自己臣服。】 </p>
导演又说，这场戏的高光和台词都是在季雨薇身上，林茹茹只需要承受她的伤害，台词随机反应就行了。 </p>
真正需要正脸和台词的部分，明歆后期都会自己补拍。 </p>
林茹茹也是第一次经历这种事情，换好衣服化好妆后，本来就够紧张了。 </p>
再加上在自己面前的是之前只能在电视和网络上看到的女明星，更是战战兢兢。 </p>
“别怕，”江念看出林茹茹的紧张，安慰道，“我在旁边看着你，拍完我们就回去，我请你吃草莓冰激凌。” </p>
“嗯，我会好好拍的！”听到草莓冰激凌，林茹茹眼睛一亮，用力点头。 </p>
深深吸了口气，给自己鼓足勇气，这才走上前去。 </p>
此刻，季雨薇也已经换上了剧里的校服，画上了精致的妆容。 </p>
为了贴合富家千金的人设，她应该是从脸到全身都涂了美白霜。 </p>
至少，江念在家里看见的季雨薇，肤色至少比现在黑两个度，也算是挺敬业的。 </p>
随着椅子上导演的一声action，片场瞬间变得鸦雀无声。 </p>
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在场景里的季雨薇和林茹茹身上。 </p>
“程澜，其实你今天撞翻我的奶茶，是故意的吧。” </p>
剧情一开始，就是林茹茹被推倒在教室后墙的地上，头发散乱发起抖。 </p>
而季雨薇扮演的白秋雪，则是走到她面前，居高临下审判。 </p>
“我不是，我没有……” </p>
“没有？”季雨薇冷笑，“你不是很恨我，上次污蔑你作弊，导致学校取消了你的第一名成绩和奖学金吗？” </p>
“你……这件事是你做的？” </p>
“是我做的又怎么样。” </p>
季雨薇冷哼一声。 </p>
紧接着，原本姣好的面容表情变得狰狞，露出真实面目。 </p>
“你这种家里穷得叮当响，连补习班都没上过的人，凭什么成绩考得比我还高，竟然敢考到第一名？你也配？” </p>
“这一切，都是你自找的！” </p>
话音落下，季雨薇猛然变脸。 </p>
猛一抬手，一巴掌就猝不及防重重甩了下来。 </p>
这一下本该是收着力的，镜头给到的也只有季雨薇。 </p>
只要气势在，打到人了就够了。 </p>
声音可以之后配音。 </p>
可偏偏，在场所有人，都听到了那啪的一声，又重又清晰的巴掌声。 </p>
一瞬间，全场陷入沉寂。 </p>
在场的所有人都看到，季雨薇这一巴掌，不仅实打实打在了那个替身的女孩脸上。 </p>
而且光是听声音，就知道打得一定非常重。 </p>
“咔！” </p>
导演叫了一声。 </p>
助理也吓了一跳，连忙过去把林茹茹扶起来：“这位小林妹妹，你没事吧？” </p>
“我……” </p>
林茹茹被这一巴掌先是打懵了。 </p>
反应过来后，脸颊上已经传来火辣辣的疼痛。 </p>
痛到连着太阳穴一抽一抽，脑袋都晕晕的，甚至有些耳鸣。 </p>
眼里因疼痛而涌上生理性的泪，但林茹茹还是捂着脸，下意识摇头：“我没事……” </p>
“啊，对不起妹妹，你没事吧？” </p>
季雨薇也像是才反应过来，一脸内疚地来到林茹茹面前，“都怪我刚才太沉浸了，打得太重了，都是我不好。” </p>
“不，这拍得挺好的！” </p>
没想到那个李牧导演却盯着刚才的录像，兴奋起来，“果然真用力还是效果好得多，连脸上的肌肉都在震颤，不错。” </p>
“那个替身，你看你愿不愿意改一下拍摄内容。你今天挨的打可能会重一些，但是你今天的酬劳，我可以让人给到你一万。” </p>
原本的两千，林茹茹就已经觉得很多了。 </p>
一万块，可以给爸爸妈妈买好多东西了。可以给他们两个都换一台新手机，还能带他们出去吃顿大餐…… </p>
这样一想，林茹茹本想拒绝的话说不出口。 </p>
正想点头答应，江念却忽然站了出来。 </p>
少女身边的空气都似乎凝固了。 </p>
表情冷寂，脸上像是覆盖了一层冰霜，仿佛靠近一点儿的人都会被冷气波及。 </p>
看了眼季雨薇，漆黑的眸子里霎时迸出几分杀意，声音更是冷得可怕。 </p>
“不必了，我们不拍了。” </p>
“茹茹，跟我走。” </p>
江念想带着林茹茹离开。 </p>
季雨薇刚才这一巴掌，说什么太沉浸了。但她看得出，季雨薇就是冲着她来的，才波及到林茹茹。 </p>
她是在报她那天将她绑在仓库，生生将她吓晕过去的仇。 </p>
她要先带林茹茹走。 </p>
可是抓起林茹茹的手，林茹茹却不动，摇了摇头对她道：“念念，我想留下来……” </p>
“因为报酬？”江念皱眉，没有犹豫，“这一万块我给你，违约金我也可以替你出，我带你回家。” </p>
可话一出，林茹茹却目光一颤，咬了咬嘴唇。 </p>
江念这才意识到自己不该这样说。 </p>
她再有钱，林茹茹家里条件再困难，她们也是平等的朋友。 </p>
刚才的话，对于一个自尊要强的女孩子来说，很像是施舍。而且沾上金钱关系，也会让友谊变得不再纯粹。 </p>
“……我不是那个意思。” </p>
江念深吸口气，缓缓放开了手。 </p>
“我没关系的念念，我知道你是担心我，但这毕竟是我自己选择的工作。” </p>
林茹茹顶着已经肿起来的脸，扬起笑容，“就算是吃点苦，能赚到酬劳我也很开心。” </p>
江念不再说话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