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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吃饭这件事上，豆豆比别的小孩难伺候多了，时常连姥姥也没辙。苏南担心章晚成应付不来，席间不停看向父子俩。

豆豆挑食，章晚成把排骨肉剥下来撕碎，和烤苞米粒一起拌饭，让豆豆自己用勺子舀着吃。豆豆吃得可香，一桌人瞧了笑。没一会儿，豆豆的注意力跟着悬在吊灯上的飞蛾跑走了，章晚成敲碗叫他吃饭，他踉跄着跑出了院子。

&ldquo;甭追着孩子喂饭，要让他们自己知道饿，饿了总要吃。&rdquo;奶奶说。

&ldquo;太淘气了。&rdquo;苏南说。

&ldquo;冬子小时候可比这淘气，&rdquo;奶奶目光在苏青身上，&ldquo;是吧？&rdquo;

苏青眨了眨眼睛，低头：&ldquo;我大不记事。&rdquo;

&ldquo;傻孩子，小时候我给冬子烤松果籽吃，后头你来啊，冬子以为那烧煤的炉子就长了松果儿，掏给你吃，你俩吃一手煤。&rdquo;奶奶笑声爽朗。

那军打趣：&ldquo;冬子故意使坏啊。&rdquo;

苏青疑惑地看向孟叙冬，孟叙冬适才开口，&ldquo;就坏呗。&rdquo;

&ldquo;冬子打小就坏，还坑媳妇儿！&rdquo;

发小们起哄，奶奶说：&ldquo;那叫好心办了坏事，小青也不计较呀。&rdquo;

苏青瞄了奶奶一眼，看不出老人家的心思。奶奶一贯爽利，即使看出他们今天闹别扭了，应该也不会用这样的方式劝慰。

&ldquo;奶奶，您这排骨太香了，太够味儿了。&rdquo;庄绫揭过话题，苏青倒有些松快。

奶奶瞧了一眼，打趣：&ldquo;哎唷你这啃一堆骨头，给他们也留两块啊。&rdquo;

庄绫笑，&ldquo;能让我偷师不？&rdquo;

&ldquo;我老婆子的厨艺，先传媳妇儿。&rdquo;

老人家不经意的玩笑话罢了，庄绫打哈哈，&ldquo;就说小青可有福了。&rdquo;

散席后，孟叙冬哥儿几个打水洗碗。

奶奶拉着苏青进里间的屋子。靠墙的小沙发盖了手织的毛毯，角落整齐堆放着剪纸。立柜上有写动物摆件和旧香水瓶子，孟叙冬妈妈的东西。

奶奶从柜子下面取出一个俄罗斯巧克力大铁罐，掰开盖子给苏青看，说悄悄话似的，&ldquo;过去的人说，人死烧衣，才能送人上路。他爸那混账，要把他妈妈的东西烧了。冬子抢着把衣服扣子都扒下来了，那么冻的天啊，那孩子抱着一罐子扣子上我这儿来，话也不说，哑巴了一样。&rdquo;

苏青默默抱住了铁罐。

&ldquo;那会儿也是，下大雪，他闯进屋里，灯也不开，我还以为遭贼了。&rdquo;奶奶摇头叹息，&ldquo;他摔在地上，看那样子是摔疼了，可就一声不吭。二十多岁的小伙子，不是犯事儿了，那就是有心病。我想还是为了他妈妈的事情，后来他说要种草莓，他妈妈以前就提过这事儿。&rdquo;

现在已经说不清楚，是他妈妈的口味像小孩，还是苏青小时候在孟叙冬家白吃白喝，承袭了他妈妈的口味。至少那时候的草莓很酸很涩，苏青不爱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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