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曾经的约定（1/1）

中考结束的那年暑假，是谁，说，要，回来一起过暑假，你没有回来。 是谁，说，要，回来，和我一起庆祝考上市里最好的高中，你没回来。 是谁，说，要，回来，和我一起做新学的菜谱，结果你没有回来。 那天做好午饭等你，结果你一个电话就说不回来了。 吾心逐字逐句地阅读着阳阳发来的信息，感受字词句间的情绪变化，期待落空后的寂寥。人一旦有了期待，心情就会忽明忽暗。吾心怎么能不理解呢。何况，阳阳是一个世界都曾坍塌过的孩子。 还可以解释吗？吾心问。 通道已重启。 出发的那天，车子被追尾了。我的颈椎和腰椎受了点伤。没敢告诉你，怕你担心。 只有你会偷听大人的说话吗？ 阳阳原来什么都知道！ 原来是怪自己对她有所隐瞒。吾心暗自后悔。在这件事情上，自己既没有把阳阳放在家人的位置上，也没有把阳阳放在可信任的朋友的位置上。阳阳从来都不是一个让人保护的弱小对象。吾心想起外婆说过，看似是我们这个家庭选择了阳阳，其实是阳阳选择了我们。这个丫头是何其的敏锐聪颖，是自己低估了阳阳。当初选择隐瞒阳阳的时候，外婆还曾经提醒过他，阳阳可能会伤心的。 给你赔罪。 不需要。原谅你了。 你在哪里？回来吃晚饭了。 知道了。 几分钟后，阳阳出现在楼下。吾心接过阳阳手中的书，俩人一前一后上了楼。站在门边，吾心示意阳阳开门。阳阳一边开门，一边阴阳：原来你不说，我也会知道的呀！要开门。 我很好奇。外婆怎么和你说的呀？ 说什么呀？阳阳明知故问。 说，说来这上大学的事情。 哦……我这会情绪不够说这件事情。阳阳开始傲娇。 好好好，等你情绪够了再说。吾心只能哄着。真是一次犯错，时时卑微。 晚餐有鲜笋炒肉片，放了一点酸菜，鲜嫩爽口，很下饭。阳阳吃了满满一碗饭，还喝了一碗排骨冬瓜汤，感觉还是有点意犹未尽。阳阳这个饭量吾心表示很满意。吃饱喝足，阳阳要动手洗碗。吾心立马拦住了，嘴里恭维着：大小姐，您歇着就好。一边麻利的收了碗筷去厨房。吾心心情大好，一边收拾，一边唱歌，一边扭腰摆胯抖腿。在阳阳看来，现在的他，开始和小时候一样有趣了。 等吾心端着水果出来的时候，阳阳已经沉浸在了自己的思维世界里，站在脑回路墙面前，宛如一尊雕像。吾心识趣地转身走了。这个时候打扰阳阳，无异于在她脑子里丢了一颗原子弹。 等吾心一套舞蹈动作行云流水般的熟练后，阳阳出现了，立马又被餐桌上的水果给吸引过去。 哥，你居然买了西梅，还有提子。 嗯，清甜不腻。哥，你也吃呀。 阳阳，现在的情绪够了没有？ 说什么呀？ 那个，外婆，大学的事情。吾心急了。 哦……外婆说你是个自私自利自以为是的大混蛋，说你知道错了，让我给你一个赔罪的机会。说你以后可以任我差遣。 就没说点别的什么好听的吗？吾心一脸质疑。 没有。阳阳的语气很肯定。 阳阳，你今天告诉我，这事不就翻篇了吗？阳阳？你说呀！吾心开始急了。 高考填志愿的前一天晚上，外婆和阳阳在院子里聊天。 外婆：阳阳，学校定了吗？ 阳阳：差不多了，会留下来。 外婆：听说，你和吾心有过什么约定。有人让我问问，这个约定还算不算数。 阳阳：那他自己为什么不来说。 外婆：会不会是有人不搭理他了。 阳阳：我想陪着外婆。 外婆：我现在身体还比较硬朗，等垂垂老矣的时候，你再来陪我。 阳阳：外婆，你究竟收了别人多少好处，甘当说客。 外婆：老婆子我只会被尊重和诚意收买。他的话我转达了。你遵从自己的内心就好。 阳阳：嗯，外婆，我知道了。 阳阳从回忆中回过神来，看着吾心一脸急切地等着。 我不是一个不遵守约定的人。既然有人真诚地希望我兑现承诺，我自然不会毁约。外婆只是转达了你的诚意，让我自己看着办。阳阳坦诚地告诉吾心。 吾心表示很满意。咧嘴笑得像个孩子。阳阳知道这个哥哥长得人见人爱，笑起来更像个大孩子，呸，也像个大傻子！ 哥哥你真像个大傻子！ 傻子就傻子呗。吾心笑得更像个傻瓜了。 最近一个月，阳阳感觉胸部极度不适，胀胀的，痒痒的，忍不住轻轻挠一挠，结果越挠越痒，不小心碰到还会刺痛。山丘想平地拔起吗？成长不应该是不知不觉的吗？阳阳居然联想到了异形破壳而出的画面。相比胸部的不适，这会肚子咕噜咕噜的抗议声更是振聋发聩，不绝于耳。 哥，我饿了。有什么吃的。 酸奶、吐司可以吗？ 不要吐司。 吾心很快端了一碗酸奶过来。还有一袋即食燕麦片。 要不要麦片？ 要。 吾心立即又撒了一把麦片在酸奶上。 嗯，麦片不错。 看着阳阳一勺一勺地挖完酸奶，吾心的心就像小溪一样欢快地流淌着。 他和阳阳，曾经在院子里的花椒树下，约定：等阳阳考上大学后，他俩一定要继续在一起。 那是他决定来这里求学的时候，这里有全国最好的舞蹈老师。阳阳虽然很难受，但还是鼓励他外出求学。 哥，你是一颗耀眼的星星。一定会散发出耀眼的光芒。吾心想起阳阳的话。 阳阳，而你是我心里的太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