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85人间正道184（2/2）

吃饭时，陈婉不停在桌子下面狠狠地踩他，好几脚都踹到李响腿上了。</p>

涮着毛肚和鸭肠，李响一直没吭声……在发呆。</p>

方圆问她：“想啥呢？熟了。”</p>

李响回过神：“啊？能行吗？”</p>

方圆点头：“能啊，真熟了。”</p>

李响：“哦，真厉害。”说完又瞄了一眼陈婉。</p>

方圆：“？？？”</p>

陈婉几乎快把红透的脸塞进了碗里。</p>

除了徐梓涵小朋友叽叽喳喳吃的小嘴唇红嘟嘟的兴奋到不行，其他三个大人都没说话，一副尴尬值拉满到快爆表。</p>

饭局儿冷场，男生必须调节气氛，这是担当。</p>

方圆突然问：“我后天就参加考试了，别人都有家人给做好吃的补充营养……作为姐姐们，你们是不是该有所表示？”</p>

李响筷子不停，说：“我不会做饭。”</p>

陈婉说：“我做的你不喜欢吃呀。”</p>

方圆叹息一口：“果然，孤儿的人生就是这么悲凉。”</p>

陈婉白他一眼：“卖惨干嘛？我们早就想到了，还能委屈你不成？</p>

嘻，我俩给你找了个厨子，你猜猜是谁？”</p>

“李理？”</p>

陈婉哼了一声：“没意思，就知道你能猜出来。”</p>

方圆的急智就体现这里，用力吞了口唾沫。</p>

黄河以北…抵不过千里相思。</p>

他在想：人间“正道”是沧桑。</p>

——</p>

陈婉家是三室，但有一间卧室被她改成了衣帽间。</p>

因为“厨娘”李理的到来，这晚李响和徐梓涵没有回出租屋。</p>

飞机是九点半落地的，李理到陈婉家时已经快到了十点半。</p>

闺蜜相见，莺莺燕燕。</p>

李理万年不变的黑裙子，长发披垂……朱颜未改，方圆强忍着怦怦跳的小心脏，却连手都不知道往哪放。</p>

自以为落落大方地一句：“哈喽，李……厨师。”</p>

也只换来李理的大白眼。</p>

那娇嗔的意味只有方圆品得出来。</p>

把徐梓涵甩给方圆，陈婉和李响就拉着她想去隔壁聊天。</p>

李理搂住初见的“家养小朋友”，摇头道：“我喜欢梓涵，陈婉你去和方圆睡吧。”</p>

“……”方圆瞬间屏住呼吸。</p>

“……”陈婉霎时垂头找缝。</p>

“……”李响侧头充耳不闻。</p>

徐梓涵眨巴眨巴大眼睛，萌萌的说：“我们四个女生一起睡。陈姐姐总和锅锅一起睡，不差这一天的呀。”</p>

陈婉没找到地缝，决定自己亲手挖一个。</p>

李理抱着徐梓涵一句话没说就走进隔壁。</p>

李响抓起陈婉溜走了。</p>

昏黄的街，孤单的夜，方圆辗转反侧。</p>

半夜一点，电话响了。</p>

是条短信：我以为你想我。</p>

方圆回：我在学习养猪。</p>

陈婉因为下午的“劳累”和晚上的羞涩，没和闺蜜聊几句就自我催眠睡着了。</p>

李理特别想偷偷溜到隔壁，但她不敢。</p>

前天接到陈婉的电话时，她正在江西和楚楚一起考察茶园。</p>

“黄河以北是我的底线”这句话她一直记得，半年多的痛苦相思全是因为这一句话，她多少次恨得想扇自己的小嘴巴。</p>

明明那小子没可能有什么理由动不动就逃课来南方……</p>

干嘛非得假清高、假傲娇挖坑给自己跳呢？</p>

下凡的仙子品尝了人间烟火，她已经做不得神仙了。</p>

她想那个坏小子，想收回自己的话，想瞬间飞到他的身边。</p>

但她不敢。</p>

陈婉说让她给坏小子做饭。</p>

是啊，坏小子是个可怜巴巴的孤儿，别人考试那几天都有家人给做好吃的……</p>

这理由真好。</p>

马不停蹄的赶来，坏小子就在十米外的隔壁。</p>

她却像个刚刚恋爱的初中生，倔强地仰着脑袋不敢表达。</p>

虽然早就知道他和陈婉的事，但听来就是难受嘛。</p>

她在外面东跑西颠的工作，那坏小子却在家里软玉温香…</p>

【养猪？】</p>

【对啊，我学的很快，现在很会养猪啦。所以，你别走了，就留在我身边好吃懒做好不好？】</p>

李理凡心大乱，脚趾头紧紧在被子里蜷着，歪头看看沉睡的陈婉……</p>

【我现在过去行吗？】</p>

方圆的手机pia在脸上！</p>

【你把陈婉打晕了？】</p>

李理捂着嘴忍着没笑出声。</p>

【骗你的，明天想吃什么？】</p>

【什么都行，但我给你准备了许多草莓。】</p>

李理在被子里控制不住的发抖。</p>

她想死坏小子了。</p>

【除了脖子上，哪里都可以。】</p>

方圆到处找烟，到处找。</p>

这是神仙吗？</p>

这是妖精吧！</p>

茶山上千万年的钟灵毓秀孕育出的一个小妖精。</p>

“姐姐，我睡不着。”</p>

陈婉家的另一间屋子里。</p>

徐梓涵穿着小背心半趴在李响身上，小短腿一抖一抖。</p>

李响揉揉她的小脑袋，问：“想家了吗？”</p>

徐梓涵晃晃头：“这里就是家呀，梓涵没有别的家。”</p>

李响照着她的脑门儿“吧唧”一口：“那怎么睡不着？要听故事吗？姐姐给你讲白雪公主买苹果好不好？”</p>

徐梓涵说：“不要。陈婉姐姐给我讲过东北版的，不想听了。”</p>

“哦，那姐姐明天再去学学别的故事。”</p>

“别学了。锅锅就会那几个故事，我都听腻了。姐姐，锅锅考试之后，就要离开我们了吗？”</p>

李响想了半天才说：“你不想让他离开？”</p>

“不想。”</p>

徐梓涵用小胳膊紧紧搂住李响：“梓涵想让我们永远永远都呆在一起。”</p>

李响怔怔看着天花板。</p>

“那……到时候你就缠着他，他去哪，你就跟到哪。”</p>

“那你呢？”</p>

“梓涵你还小，不能一个人出远门。”</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