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4章 血河之畔17(1/1)

两人在石门内随意观察一遍,在一侧岩壁上发现一个类似开启石门的机关。 林阳一来到开启机关前,把手放上去,看一眼男人,“我开了?” 男人几不可察的点点头,示意他放心大胆的开。 林阳一接收到指令,单手摁下小机关,两米多高的石门在两人面前缓缓开启。 石门一打开,一阵大风率先从门外卷进来,夹杂着一股热气,林阳一稍微抬手挡了一下迎面而来的热风,风劲过去之后,抬眼看向石门外,貌似是一个大大的露台? 男人首先迈开脚步,不忘招呼林阳一。 “走。” 两人一起走出石门,来到露台上,头顶是漫天的晚霞,入目尽是如火焰般的橙红色云层,像着火了一样,整片天空全部染上火红色的霞光。 露台上的风很大,直到踏上去之后,林阳一才知道是为什么,只因此时的他们正处于距离地面约六七十米的高空中,底下依旧是那片熟悉的无边荒地…… 太阳渐渐西下,大地正在散发余温,枯木草迎来了喘息的时间,一阵阵热风刮过地面,掀起尘土的同时,不忘带走那一股股热气。 露台上的风刮的更欢,不断的刮蹭着两人的脸庞,拨撩起长发,衣摆在空中飘荡,飒飒作响。 没错,他们还在老地方,只是不见了血河的踪迹,露台处于一座高悬的戈壁之上,边缘十分陡峭,与地面几乎呈现垂直状态。 男人的声音在林阳一耳边响起。 “看后面。” 林阳一收回俯瞰而下的目光,转过身的瞬间,眼中随之染上诧异的神色。 这座戈壁不仅海拔高,而且十分宽敞,露台所在的位置算是低的,他们刚才一出石门,就被漫天的霞光所吸引,直到现在,林阳一才发现,石门两侧各有一条小石阶,上去后是另一个露台,比石门外的露台大得多,上面还摆着一副石桌石凳,大露台再往上,竟是一座建在戈壁之上的石堡! 不,或者说,石堡本就是这座戈壁的一部分,建造者就地取材,因地制宜,在戈壁的顶部修凿出一座屹立在无边荒地上的空中堡垒。 林阳一使劲的眨了几下眼睛,堡垒没有消失,确定不是自己看花眼,也不是什么海市蜃楼,也不是幻像,那的确是一座建在空中的堡垒。 石堡的大门是开着的,侧面的石窗也没有所谓的窗纱遮挡,非常的原始,像一个个四方形的洞口,风从四面八方往里灌,传来呜呜的回响。 男人看到林阳一不断的朝石堡垒眨眼睛,不由的问道:“你对一座石堡挤眉弄眼做什么?上面有娇滴滴的女孩子在向你抛媚眼么?” 闻言,林阳一斜眼狠狠的瞪了一眼男人,什么挤眉弄眼?他这叫仔细观察,真是个没眼力劲的男人! “我在分辨这是不是幻觉。” 沈渊城:“现在分辨出来了么?” “分辨出来了。”林阳一指着露台上方的石堡垒说道:“这是真的。”随后表情凶狠的抓住男人的衣领,“你…是假的!” 真师叔不会随口调侃他!什么娇滴滴的女孩子,他目之所及之处只有一个硬邦邦的男人! 男人的衣领被某人扯着,不得不微弓着腰,喉咙里却溢出低沉的笑声。 见状,林阳一猛地松开衣领,双手对着男人的脸一阵蹂躏,捏碾揉一阵招呼,男人放纵了他的动作,任由自己的脸被抓变形。 将男人狠狠的摧残一顿,直到捏红为止 最后,林阳一像个调戏良家妇女的流氓似的,脸上带着奸笑,手掌轻拍两下男人的脸颊,然后转身向石门左侧的石阶走去,打算到石堡里看看。 男人随之步上石阶,抓住某只小师侄的手,“小崽子,忘了师叔之前说过的话?” 林阳一停下脚步回头,模样活像一头桀骜不驯的小狼崽:“什么话?” 男人啧了一声,这小子果然忘光了。 “跟在师叔身边,不许单独行动,想去哪里要叫上师叔一起,知道你不怕危险,但师叔会担心你受伤。” 闻言,刚才还满身刺的小狼崽瞬间收起獠牙,主动牵住男人的手,与男人一同走上石阶。 大露台上,石桌上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只有几个圆墩子石凳围在四方。 露台后方又是一条石阶,连接着石堡上的大平台,林阳一松开了男人的手,改为握紧手中的黑剑。 两人没有多做停留,缓步踏上石阶,不多时,人已经站在大敞着的石堡门前。 林阳一:“这座石堡与隧洞相连着,会不会是之前那位洞府主人的另一个住处?” 沈渊城:“很有可能。” 林阳一:“那他们会不会在里面?” 沈渊城轻笑一声:“你忘了那只秃毛鸟说的话?洞府主人以及他那位伴侣已经消失许久,如果他们在里面,应该不会长久不回洞府,毕竟小院里可放着他们最爱的妖兽骨架和小人偶。” 林阳一点点头:“有道理。” 眼下皆是一望无际的荒地,陡然间发现这么一座矗立在戈壁滩上的荒凉石堡,不进去瞅上两眼实在说不过去。 于是乎,两人相视一眼,一同走进石堡的大门,甫一进门,便是一个空荡的小殿堂,内里空无一物,除了几道通向别处的石门,剩下的便是坚硬的石墙,其中一堵石墙上凿开一个大口,充当窗户,抬眼望去,天边的夕阳尽收眼底。 两人只大概扫了一眼,还没来得及将整个殿堂上下打量一遍,一团黑雾突然从殿堂上方俯冲而下,汹涌的袭向殿堂内的两人。 男人意有所感,眉峰蓦然一皱,单手将少年捞到身后的同时,另一手凝出浑厚的光罩,打算暂时抵挡已然卷至眼前的黑雾。 然而,令人没想到的是,这团诡异的黑雾竟视化神期强者凝聚而成的光罩为无物,犹如猛火燎原般顷刻间将其侵蚀殆尽,眨眼间便将男人整个吞噬。 这一幕发生的太快,谁也没有料到这团黑雾竟然如此凶猛,林阳一在身后刚看到男人凝出光罩,不料下一刻,男人已经被黑雾淹没其中。 黑雾将男人尽数吞噬那那一刻,一股灵力从男人身上扫出,将身后的林阳一猛地震出石堡大门之外。 “师叔!” 几乎是落地的一瞬间,地上的身影没有一刻停顿的猛然爬起,然而已经太迟,男人的身影已经彻底消失,空旷的殿堂内只剩下一团浓厚的黑雾。 黑雾不断涌动着,更像是一团燃烧正烈的火焰,火焰中隐约能看到一抹人形,随着火焰的焚烧,眨眼间又不见踪影。 心神俱颤之余,林阳一不管不顾的重新冲进石堡,尚未靠近那团黑雾,便感受到强烈的炙烤之意,一层层热浪扑面而来。 之前在铁山之巅,山体内部全是炙热的岩浆,他们尚能在里面走上一遭,而眼前这团黑雾仅比人形大上些许,竟能散发出如此强烈的灼烧之意,让远在五米之外的他产生一种被架在烈火上炙烤的错觉。 灼烧般的热意将林阳一生生逼停在五米之外,再前进一步都有被隔空灼伤的危险,无法想像被黑雾整个吞噬的人,正在承受多么强烈的焚烧之痛。 直到热意逼至脸上的那一刻,林阳一才猛然意识到,这压根不是黑雾…… 这是火…黑孽火! 脑海中回想起洞府主人对黑孽火的描述,满载罪孽的火焰,一旦缠上,便如附骨之疽,将人吞噬其中,直至焚烧殆尽…… 几乎是瞬间,少年的眼眶变得通红,眼中尽是湿意,内里心如刀割。 “师叔…师叔!” “你还能不能听见我说话?!” 朝着殿堂中那簇黑色火焰嘶声喊了两句,没有得到任何回应,林阳一没时间去思考黑孽火为何会蛰伏在殿堂上空,转手掏出一张召水符贴在身上。 掌心顷刻间涌出水流,同时运起灵力,将水流冲向那团烧得正旺的黑色火焰。 不料,两股粗大的水柱在触及黑孽火的那一刻,便瞬间化为气体,蒸发的无影无踪…… 林阳一没有气馁,掌心持续输出水流,同时,脑海中闪过诸多疑惑。 这团黑孽火会不会就是吞噬洞府主人伴侣的那团黑孽火? 洞府主人的伴侣是不是已经彻底被黑孽火吞噬殆尽? 未去招惹,黑孽火为何会主动吞噬人? 难道它已经生出灵智?还是本身就拥有灵智? 当初的火灵种也是有灵性的火焰,却没有表现出这么强的攻击性。 两盏茶的时间一晃而过,结果依旧不如人意,林阳一所汇聚出的水柱皆被黑孽火直接蒸发为气体,烈焰没有一丝减弱。 联想到洞府主人的留下的信息,师叔现在肯定也在无声的抵抗着黑孽火的侵袭。 想到这,林阳一又转手拿出一张符卡,毫不犹豫的往身上一贴,修为猛然飞涨至元婴中期,这是当初在铁山之巅得到的仙级符卡,分到他手里的六张符卡中,正好有一张中品寒冰符。 浑厚的冰寒灵力自掌心源源不断的输出,将整团黑孽火全数覆盖,火焰出现瞬间的萎靡。 见状,林阳一心中大喜,加大力道,继续输出灵力,不料,黑孽火只在最初那一刻出现短暂的颓势,很快又恢复原样,直至寒冰符失效,依旧不见成效,甚至有越烧越烈的趋势。 持续大量的使用灵力,加上黑孽火的炙烤,此时的林阳一额头上已经冒出一层薄薄的细汗,但他不能就这样停止,他的挚爱之人正在承受烈焰焚烧之苦,还没有得到解脱…… 于是乎,接下来,林阳一不间断的掏出符卡,用完一沓又一沓,眼也不眨的往黑孽火上招呼。 同时召唤出五名傀儡,向黑孽火走去,企图引走黑孽火,或分摊火焰。 不料,傀儡刚接近黑孽火,脸部已经被烈焰烧伤,通红开裂,再上前一步,在尚未触碰到黑孽火的情况下,傀儡身上竟突然燃起黑色的火焰,五具傀儡瞬间被淹没,熊熊燃烧…… 短短的一刻钟,傀儡尽数化为灰烬…… 傀儡无论是体型样貌,还是实力,完全复刻本尊,林阳一无法想象,如果一开始黑孽火吞噬的人是他,恐怕他现在已经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下一刻,殿堂内狂风四起,风暴的中心正是那团黑色火焰,黑孽火被吹得摇曳变形,数道狂风在空旷的殿堂内怒嚎着来回席卷,却刮不灭一簇小小的火焰。 风停止的时候,石窗外的天色已经彻底暗了下去,大地回归平静,石堡内的动静却一刻也不曾停下…… …… 两天三夜后。 石堡外,新一天的太阳正在冉冉升起。 殿堂内彻底变成了一个冰窟窿,四周的石墙上结着数米厚的冰层,原本空荡的空间瞬间变小了一半。 而冰窟的中心,黑孽火依旧在顽强的燃烧着,一道颓废的身影挨着冰墙滑坐在地,双手无力掩面,不多时,空气中响起一道压抑的啜泣声。 声音很小很细,却带着无尽的悲痛,仿佛被逼到绝境的野兽,撞得头破血流,浑身伤痕,也无法突破困境。 痛楚越来越明显,无力感一点一点蚕食着绝望的内心,致使困兽仰天发出极致悲伤的哀嚎…… 林阳一不知道自己试了多少种方法,也不知道用去了符卡,行至崩溃边缘之时,三四种方式同时进行,依旧无法将黑孽火扑灭一丝一毫。 几天几夜,身体早已感觉不到疲惫,灵力枯竭就吃天灵果,灵力恢复后又继续。 最近一次,他将石堡的大门、石窗、以及通向其他石室的石门全部封住,将大半个殿堂注满了水,用的还是空间里的灵溪水。 想不到黑孽火竟然能在灵溪水中继续燃烧,并将之灼烧沸腾,见此,林阳一又扔出数张寒冰符,将水全部冻成冰块。 黑孽火依旧在炙烤,寒冰开始不断融化,殿堂逐渐演变成一个冰窟窿,四周的冰墙此时仍在滴水消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