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病态的家族(1/1)
“季家的血脉反噬,其实根本不是什么不能视物吧?” 江京墨站在季初禾的身前,目光紧紧落在地上那显得有些痴傻的男子身上。 此刻,这名男子正因受了迷情香的影响,正拼命挣扎着,想要靠近两人。 “你爹娘的眼睛,想来是另有原因。”季初禾点了点头,她的目光同样投向地上的男子,眼神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 良久,她缓缓出声道:“我爹娘的眼睛,是天生就不能视物的,这是天道给予季家的惩罚。” 说罢,她又指了指地上的男人,随后苦笑了一下:“而他,是我的亲弟弟,也是这一代的窥天者,季知节。” 江京墨挑了挑眉,没有出声,就这么静静地听着季初禾讲起了季家这个荒诞至极的家族。 黑猫降世,第三只黑猫所赋予的血脉是其中最为特殊的能力——窥天。知天意,断来生。窥天者的眼睛,能窥万物之过往,能断未来之走向。而这种能力,几乎堪比天道。 刚开始,其实季家的始祖也算是良善之人,他运用这种神奇的能力,带着周围的百姓成功躲避了无数天灾,深受百姓的爱戴,最终才有了这季安城。 而季家也就因此扬名,在整个玄天神域都颇负盛名,在一段时间里,窥天者甚至被誉为神迹。 然而,季家始祖的野心也是在这一刻开始膨胀的。他逐渐也将自己神化,凭借一双窥天之眼在世间以神自居。 到了后来,他觉得自己的这一身血脉不应该被他人所污浊。 于是,季家始祖在自己的一双儿女长大后,让他们互相结合,他坚信只有这样得来的孩子,才能让血脉更加纯净。 而自小受了他熏陶的儿女并没有对此感到有什么不妥,他们觉得父亲这样做是对的,如此珍贵的血脉怎么能被普通人的血脉所污浊。 但神终有一天是要被打落凡间的,在季家始祖运用窥天之眼数次后,他突然变得痴傻了起来,任何神医对此都束手无策,也没有任何办法将其恢复正常。 也是自此开始,季家开始没落,虽说代代皆会出现窥天者,但再也没有像季家始祖那时一般,被神化,被追捧,而他们将这一切都归功于他们的血脉不如季家始祖纯净。 毕竟季家始祖的血脉是黑猫所赐,而他的妻子却只是普通的修士,所以他们认为,从季家始祖的儿女开始,血脉就是驳杂的。 于是,季家依旧恃才傲物,他们依旧延续着让族内之人互相结合的传统,虽有悖人伦,但是他们觉得这是让季家能够重新神化的唯一办法。 他们坚信,只要血脉够纯净,产生的下一代就能是更为纯净的窥天者。 但也似乎因为他们这种能力运用的越来越多,天道似乎也对他们降下了惩罚。 代代的子女中,总会有畸孩的出现,他们总是早早夭折,甚至等不到成为窥天者的那天。 而直到季初禾的父母那一代,天道更是彻底抹去了他们作为窥天者的资格,他们先后降生,但是眼睛却同样不可视物,所以上一代的季家,根本就没有窥天者。 “你说,代代都有畸孩?”江京墨敏锐地发现了季初禾话中的盲点。 季初禾点了点头,在季家,这些降生的畸孩都被称为天道的惩罚。 “………” 江京墨有些无奈,如今倒也是终于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季家的事情倒也简单,后世的三代以内不能结婚的规定是有道理的,近亲结婚会导致隐性遗传病的发病几率增高。 而季家的结合多是亲兄妹,自然更容易产生畸形的孩子,这与天道无关,不过是他们一族病态结合造下的孽罢了。 江京墨的目光落在了地上的季知节身上,倒也明白了为什么这个屋子里满是迷情香,原来是想逼着这对亲兄妹结合而已。 不过,很显然,季初禾并不想如此,这也让江京墨有些好奇了起来,为什么在一个如此病态的家族中,还能出了她这般清醒的人。 而江京墨也这般问了。 季初禾闻言笑了笑,露出了手中的断指。 “我与知节是在祖父身边长大的,祖父最是疼爱我们,也常常将兄妹不能结合的事情挂在嘴边,耳濡目染,我们便也知道这是错的。” “那你祖父如今……”江京墨的目光落在那枚断指,眉头微蹙,这看起来情况可不算太好啊。 “几年前,不知道我爹娘他们到底从哪里得来的法子,只要以至亲之人的血肉为引入药,就能让他们不用眼睛就能视物,他们的主意就打到了祖父身上。”季初禾的眼神黯淡了几分。 “如今的祖父被他们关在了偏院里,日日被剜肉取血。” 江京墨沉默了,季家的情况比她想的还要复杂许多。 而关于季初禾刚刚所说的那阴毒的法子,江京墨也隐隐猜到了究竟是谁所为。 毕竟现在季家是与沈家有关系的,沈家既然能做出刨人灵根的恶事,那以血肉为引的方子想来也不过是信手拈来。 江京墨将他们与沈家有合作的事情告知了季初禾,后者也随即想起了当初寻江城一事,顿时脸色一白。 这就能解释为什么九霄宗的人还被牢牢关在后院了,想来应当是那季家夫妇看上了几人的灵根吧。 “我还以为这次他们的目标只是我而已,没想到还连累了你们。”季初禾苦笑了两声,看向江京墨的眼神中掺杂着愧疚。 “师姐,这与你无关,你对此事也是不知情。” 江京墨宽慰了她几句,但是脸色却依旧凝重。 如今虽说已然知道他们与沈家有着刨挖灵根的合作,但是如今那些被刨灵根的修士,却是不知道被他们藏到了哪里。 两人相视沉默,都感到了此事的棘手,而也是正在此时,沈书黎的声音在江京墨的灵台中突然响起。 “密道中有动静,应当是有人下来。” 江京墨的神色微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