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忆苦思甜（1/1）

《中心大厦》面积很大。光是把几层楼转一遍，也要点时间。 出来了就是放松的，孟鑫牵着晓慧的手，慢悠悠地走着，对晓慧说着自己想说的话：“晓慧，我听我爸妈说，你是长平市，马鞍县陈家湾的？” 陈晓慧曾经回答过孟鑫爸爸的问话，所以。他爸妈知道晓慧家离他们的老家也不远。 晓慧扭过头回答孟鑫：“是啊。” 孟鑫笑着说：“你知道吗，我们老家就是孟家台村，跟你们村。中间只隔了一个张家大院。” 陈晓慧非常吃惊：“哎呀。我们还是老乡呢。”因为孟鑫说出了他们老家共同的邻村张家大院。这个毋庸置疑，完全相信。 孟鑫在二楼的一个儿童卖场处，找了一处座位，两个人坐下来休息一下。 孟鑫难得有这样悠闲的时候，坐下来就跟晓慧聊着父亲当年的一些事情，虽然对父亲的经历了解不多，都是听母亲偶尔说过的事情。 陈晓慧听得有滋有味，简直不敢相信，事业如此成功的人，居然就是邻村的一个人。太不可思议了。 孟鑫讲着自己晓得的一些故事。 他说：我爸爸当年做学徒时，标准的三年义务，吃糠喝粥，干着杂狱，那不是一般人能够熬得下来的。幸好老爸的身体底子扎实，要不然，恐怕是幼年就客死他乡了。 也不知道老爸是一个什么思维，老爸非常感激这个收他为徒的家庭。如果不是师父同意收留，就没有他的今天。 我老爸是家中的老三，上有两个哥哥，下面还有弟弟妹妹。等到老爸八九岁的时候，家里实在为难，就计划着将家中的孩子送人。 当时都流行这样子的，有的人家因为没有生育，想抱养孩子的。虽然家里也困难，但是。添一个孩子，总比别人家有一群孩子要好一点。 那是一个只管温饱的年代。 正因为有这个想法。村子里有人建议送孩子给人做学徒，这样也可以给家里减轻负担。 爷爷奶奶就商量着，家中的老大老二也长大了，可以当做正常劳力了。而老四老五又太小，做不了什么事情，给人做学徒，别人不会要的。 最后就让老三给别人做学徒。 送到哪里去呢，一大片都是穷乡僻壤的，村子里有的人家，在省城有关系的，爷爷奶奶就托付这人，再去省城，就带上这个老三去。 那年月的人们，凡有人当面托付的事，都是尽力去做。 就这么着，我爸被村子里的人带到了大省城里。 送到一个开粮铺的老板那里，谁知人家不愿意收乡下来的孩子。说是乡村来的孩子。天生脑袋瓜不行。 当时我爸，也是一个毛头小孩子，脑子有记忆的，所以记得非常清楚，老板说乡下孩子脑子笨。 这个带我爸来的同村人，觉得很棘手，送回村去吧，那别人还不笑死他了。更何况那年月的交通很不方便，来回一趟。非常不容易。绝对不可能专程把人再送回村里。 怎么办呢，自己随便答应下来的事，终得落下实来才好，当时就给这粮铺老板说好话，恳请收留。又不影响老板什么损失，还白白得一个帮手。 那粮铺老板见我爸长得还壮实，就勉强留下来了。 本来三年学徒，就是三年杂狱，这都是老江湖规矩。就是管吃管住。 因为是强塞来的，老板完全不把我老爸当人看待，又是从乡村来的。我爸小小年纪，那还不是包揽了所有脏活累活。 吃得更是不用说，等别人吃完了，剩下的才是自己的。 不过，粮铺老板家的剩菜剩饭，都比在乡下要好吃一点，就是饥一顿饱一顿的。又没有其它可以吃的，除了吃，所有时间都在干苦活。 要知道，当老板也是很忙很累的。 一晃三年满了，我老爸人也长高了不少，并且相貌还不错。 老板看在我爸三年的任劳任怨上，一扫当初对我爸的蔑视。正式给我爸吩咐做事了。 那年，我爸才十三岁。 也许是因为我爸在老板家里经常挨霉受气，学会了察言观色，打小就能咂摸别人的心思吧，到长大了，在与人周旋打交道的时候，很是得心应手。 这是我爸特有的地方。 在粮铺老板家里干了几年，我老爸有了与生意人打交道的机会。慢慢地有了阅历。 有一次，在一场生意的较量中，我老爸帮老板扳回了一局，让老板成为反败为胜的一方。当然与我老爸的机智有关。 就这么着吧，老板开始重用我爸，终于有了锻炼成长的机会。 在有了足够的人脉之后，我爸提出单干了。 这又得感激老板了，虽然后来我爸有工资有收入了，如果说单打独干，光靠人脉是远远不够的。还是老板出资，让我爸有了最早的一席之地。 所以，老爸非常感激老板。 我妈说那老板最初那么虐待你，你还说别人好。 我爸却说，人家老板当初不需要人，我去了还不是多吃别人的饭，又小，十岁不到，能做什么。任何人都会这样对待一个多余的孩子，还是别人的孩子。这也是人之常情。反正没把我饿死。 陈晓慧听得心情都是沉重的，看着孟鑫说：“原来，光鲜亮丽的背后，都有一段狂风暴雨的前奏。” 孟鑫望着陈晓慧：“哎哟，你的语言，独竖一旗。你好会用词哦。看来你是读文科的材料。” 陈晓慧被夸得不好意思：“我本大老初一个，是你的故事精彩，才有适合的词语。” 孟鑫觉得晓慧一开口，说话就是那么的文艺，喜滋滋地说：“走吧，我们再逛逛。” 二人起身，孟鑫说：“我跟你说这些，是想告诉你……”他停住不说了。 陈晓慧觉得奇怪，问：“告诉我什么，你说嘛。” 孟鑫这才说道：“其实，我们都来自一个地方，我们的根都在一起。” 陈晓慧大笑：“刚才说我很文艺范，你这不是一样，含蓄有度。我懂了你的意思，我们没有差距，是这个意思吧。” 孟鑫心里一惊，这个陈晓慧，理解能力好强，心想，我就是怕她有自卑感，才有心说我爸妈跟她爸妈是一样的，都是老乡，同村一样。 孟鑫牵起晓慧的手：“我们本来就是一脉相承的。” 陈晓慧才不这样认为：“你们家，几乎是这一片的首富了，我们家怎么能跟你们家相提并论。” 孟鑫苦笑着摇头：“我从来都没有认为首富不首富的，富有不是全部都是优势。我来问你，你怎么要说我们家是首富。理由在哪里。” 陈晓慧一笑：“我听我师傅说，你们那天来扎针，开的那车叫个什么路虎。说这个路虎，就是有钱的标识。对吧。这车子很贵吗。” “哦。”原来外人都是从车子看出的。笑着说：“走，进去看看，你去挑衣服吧。” 陈晓慧想起展儿给她买裙子的事。好背价啊，不敢买的，这里的店铺都是装修得像皇宫，那衣服肯定贵得离谱了。 不准备买衣服的晓慧，说道：“看看可以的，挂个眼科。” 孟鑫则说：“没事的，你看中了尽管试好了。来了就是消费的，要不然，来这里干嘛。你照顾了我妈妈，理当酬谢你。” 陈晓慧说道：“不是开工资了吗，你们给钱的时候，我毫不犹豫地就接了。” 孟鑫看着她可爱的样子，笑着摇头：“工资是工资，奖励归奖励，这是两码事。我爸在他的公司里，最喜欢奖励有贡献的人。所以，我爸的公司做得非常稳定。员工都很有上进心。” 陈晓慧不知道怎么表扬他爸，就说道：“你们家，全家人都好。看着就是善良的人。” 孟鑫笑着说：“去，挑一件，免得白来一趟。你总不会认为我是假的吧。” 陈晓慧被扭不过：“那我就挑一件？” 孟鑫笑着把她轻轻一推：“看中多少买多少。” 陈晓慧真就往里走：“我没有那么贪心。” 孟鑫坐在店内沙发上：这个晓慧，人家女孩子巴不得花别人的钱，只有她，本份得有点傻乎乎的。 不一会，晓慧穿好新衣服出来，问沙发上的孟鑫：“可不可以。” 孟鑫看到她穿着新挑的衣服：“你真有眼光，蛮有气质的。好，就它了，拿下。要不要再试一件。” 陈晓慧满意地说：“嗨，有这一件足矣。” 因为有上次买衣服的经历，知道是统一交费的柜台付款。所以对服务员说：“要了，你开单吧。” 服务员高兴的拿出本本，开好单据。孟鑫早站在柜台前，接过单子，对陈晓慧说：“你就在这里，我去去就来。” 陈晓慧得了一件漂亮衣服，心里当然高兴，更高兴的是，孟鑫给她讲他爸的故事，没有把她当外人。 其实，孟鑫之前交过一个女朋友，是本地城里的姑娘，长得也很漂亮。这姑娘知道他们家有钱，交往了不久，总有理由要求消费，特别是姑娘家里，这事那事特别多，全都是花钱的事。 才半年不到，姑娘自以为自己漂亮，有资本消费，一开口就是什么名牌包包，化妆品等，全是奢侈品。 孟鑫觉得来头不对，就想分手。 可是，越是这种没有底线的家伙，干起事来才不要脸皮的。所以，不敢直接表态说分手。 孟鑫琢磨了好久，也没个好办法，就把这事跟父母说了，得到了父母的支持。 这就好办了，父亲何等精明之人，给儿子出了一个主意，就说自己感冒了两天都不见好，干脆在家躺着，打电话要女朋友来陪一哈，说不定感冒就好了。 这女孩子来倒是来了，看到孟鑫躺在自己房里，不想吃不想喝。这姑娘来了，进了房间的第一句话就是：“你架子够大的。还要我来伺候你。” 根本就没有嘘寒问暖，反而一脸的盛气凌人。 孟鑫假装很难受的样子：“我浑身都难受，动都动不了，我爸妈又忙。每天晚上才回来给我做饭吃。你来了，我白天就可以吃两口，这样好起来就快多了。” 那姑娘不耐烦地说：“你想得美，我来看你一眼，已经够面子了，还要我做饭你吃。” 孟鑫又说：“你看着我挨饿啊。” 这女朋友在房里，看起来是陪着，其实就是跟孟鑫在吵架。 平时在一起花钱的时候，那是喜笑颜开的。 这会儿七也不是，八也不是。闹了两个小时，觉得浪费时间，说是要走。 要走就走呗，落得个安静，这姑娘居然要孟鑫给钱她，说是劳务费。并且开价就是几千。把个孟鑫搞懵了。 孟鑫躺在床上，装出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说：“你来了，饭都没喂一口，还要劳务费，我没钱，前几天陪你做头发，一出手就是几千。身上刚刚有点钱了，都被你花了，要钱也得等几天，那人民币又不是我家里印的。” 这一说，可把她气坏了，暴跳如雷：“你没钱叫我来干嘛。” 孟鑫无助的样子：“白天没得吃的，让你来给我弄吃的，你不想弄，在外面带点进来也可以啊。” 这可把她彻底激怒了：“你要我买吃的，你有没有搞错啦，要我买吃的人。还没有出生呢。” 孟鑫这时候摊牌了：“我们今后做一家了，你就不顾我的死活了。” 这姑娘露出实话：“谁说跟你做一家了？谁说跟你做一家了？” 孟鑫抓紧时机：“你没有嫁给我的打算吗？” 那女朋友大声吼到：“早就看你不顺眼了，还要老子来伺候你。还没成家，就把老子当保姆来使唤。没门。” 她刚才说了两次“老子”，孟鑫忍着说道：“没门，可是你说的。我是冲着结婚来的。” 这姑娘哪里听得结婚两个字，当即就翻脸了：“想结婚，笑话，我们分手。你爱跟谁结跟谁结。给钱，老子要走了。” 孟鑫又气又喜：“分手？我可不会求你了。钱是没有的，你老子想咋样就咋样。” 这姑娘非要孟鑫拿钱才肯离开，又说是什么分手费。 孟鑫抓紧说道：“今天给你钱了，我们谁也不认得谁了。” 那姑娘把手往床头一伸：“给钱啊，分手费。” 孟鑫从床上慢慢悠悠地爬起来：“好，你说的，分手费。” 他随手从床头柜里拿出一沓人民币：“给，分手，永远莫要再找我。” 真是瞎子见钱眼睛开，那女朋友一把接过钱，也不数，头也不回地往外走，出房门口丢一句：“早该分手的。” 原来这姑娘根本就没有打算嫁给他。 孟鑫满脑子想着之前的女朋友，如今的陈晓慧，却是与之恰恰相反。 孟鑫付了钱，回到服装店里，牵着晓慧的手更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