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 原点（七十七）：全体会议（1/1）

这次回来，五舅还讲了些路上的见闻，大家第一次听到足彩、双色球。 婆婆口中念念有词了一会儿，奠定了大家以后走的路，影响了五人许多年的命运。 之后，五舅不再出远门，而是留在家里。 妈妈按照婆婆的吩咐，到楼下肥琼开的便利店买了很多筐鸡蛋。将鸡蛋煮熟，去壳去黄后放进一枚银戒指，用布包着，根据婆婆的指示给五舅烫头上、身上经络。待鸡蛋热度不再，将布打开，里面的戒指已经变得乌紫甚至漆黑。 日夜不停地驱毒、驱风，鸡蛋用量极大。竟发现，整筐买的鸡蛋里混杂了不少臭蛋、坏蛋。人一旦沾了霉运就似乎全挑着坏事来遇上，诸事不顺，莫名其妙都遭人欺负。五舅气上加气，破口大骂。后来再也不帮衬肥琼的便利店。 婆婆出门去买菜，竟也能遇上个嫌贫爱富的“老熟人”，一见面就说：“哎呀原来是韶琼吗？好久不见，怎么越来越像‘老佛爷’！” 婆婆回以微笑：“我像老佛爷吗？那我看你就是‘容嬷嬷’！” 韶云不吭声了。 回来后，五舅怒骂了一个下午，妈妈附和，鳯姨送上外号“死狐狸”“狐狸一家”“苍蝇”。 我隐约明白了，住对面的一家都不是好人，是我们家的对头。 婆婆说，看见坏人了暗中向对方吐三口气，用气音“噗噗噗”，什么阴邪鬼祟就不敢近身。 我每次在外面小学的“放学”后出阳台或上天台看风景，都会避开对面楼屋子里的人，不让他们看见我。当我看见“苍蝇”或“狐狸”，都会在他们看不见我而我看得见他们的角落送上我认为最能表达憎恶情绪的“斜眼白”，然后“噗噗噗”、“吐吐吐”、“呼呼呼”，我还分不太清哪种才是最正确的，都用上以表达我最大的恨意——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恨他们，但家里大人们都恨，我觉得我也应该恨，那叫什么？对，同仇敌忾！用五舅的话就是“穿同一条裤子”“站同一条船上”的。 崭新的牙刷，企鹅的造型，双脚如吸盘可以站立；新毛巾，质料柔软，色泽柔和；全新不锈钢碗，光洁明亮，如镜照人；旅行包，结实耐磨，时尚大方……好东西，当然要留着，等到五舅中了五百万我们行离去会城建新家后才用嘛。 “妈妈，我们什么时候才能行离？” “快了快了。” 世界上最漫长的等待莫过于“快了”，你心里想着快了快了，实际上遥遥无期。 “五舅，婆婆说今晚开会。”我跑到五舅的房间通知他。 “鳯姨，婆婆说今晚开会。”我走到阳台告诉正在晾衣服的鳯姨。 “妈妈，婆婆说今晚开会。”我对在厨房里忙活的妈妈说，我像个小小传令兵一样，我喜欢当小小传令兵，让我觉得我是最受婆婆宠爱的人。 白炽灯下，外婆正襟危坐，手指在圆木桌上无规律地敲着，嘴唇像鱼鳃一样无声地翕动，念念有词。我们围坐在一起，静静地看着她，大气也不敢出，担心会给她造成干扰。 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婆婆手指停止了敲击，嘴唇不再抽动，抬眼看着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