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晚会盛典(1/1)
4月18日,是学校的70周年校庆日。 院庆也在附近,学院给每个汽车学院的同学发了一枚铜镀银纪念章,制作十分精美。 李潇染嘟哝道:“汽车学院穷哈哈,人家公路发的纪念章是金的。” 耿扬杨:“什么?金的!汽车学院真垃圾。” 幸幸爱不释手地欣赏着,银的也很好看啊。 时至黄昏,各种庆祝活动已相继结束,就剩下最后的狂欢,盛大的校庆晚会了。 身穿校庆志愿者服装的幸幸站在学校青年志愿者服务总队的队伍里,在文化艺术中心的门前,等候进入礼堂。 晚会七点开始,现在是18:35,可能来不及,其实这件事也不是很必要。 纠结了好一会儿,幸幸还是下定决心,离开队伍,来到大活三楼的总队办公室。刚刚唐迦欣告诉她,餐券在办公室的抽屉里,让她自己去拿。 这是校庆专属餐券,学院每人发一张,志愿者发一张。 下午四点左右的时候,唐迦欣在群里说她坐小白(校内公交车)到西区了,带餐券给西区的志愿者,而当时幸幸跟室友在东区参加“七秩同行,未来可期”系列活动,看到消息后跟室友说了一声,就匆匆赶回西区。 如果坐小白回去肯定更快,但是加上等车的时间就不一定了,而且幸幸对自己走路的速度很自信,也就十分钟。 她边走边发消息给唐迦欣:“部长,麻烦您再等一小会儿,我马上就到。” 唐迦欣答应了。 在幸幸一身淋漓回到西区时,发消息问:“部长您在哪呢?” 唐迦欣回复道:“要不你坐小白吧,我们在小白上见。” 面前一辆小白刚好开过,幸幸透过车窗看到了唐迦欣精致的脸,眼睁睁地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远,心下叹息,我的餐券呀,就这么舍我而去了。 唐迦欣刚好也看到了她,“要不我从车窗扔下来?” 幸幸连忙说“也可以呀”,唐迦欣却只是开玩笑。 幸幸想,部长有男朋友的说不定赶时间去约会呢,不等自己也是情有可原,如果现在再去东区拿也可以,只不过……自己答应了给回了家的韩耽领饭,她七点多才回到学校,而餐券的有效期是今天的七点,排队要一个多小时。 摸摸裤袋里室友的餐券,幸幸不再犹豫,决定先给室友打饭,自己再去东区领餐券然后吃饭,如果赶不上晚会就算了,七十年一遇的隆重庆典在她眼里还比不上一顿免费的晚餐呢。 大步流星地走着,忽然一抹蓝色从眼底闪过,她立刻停下了脚步,一回头,随风在地上飘移的不是餐券是什么! 幸幸惊喜过望,立刻捡起来,马上改变计划,在西区吃了晚饭再过东区,志愿者那张餐券用来兑换饮料,然后再去看晚会,完美。 现在,幸幸站在紧锁的办公室门前,苦笑注定的事何必执着,老天已经让她捡到了一张作为补偿,是再多一张的贪念使她的心苦苦不得安宁,放下吧,她对自己说。 正欲转身离开,唐迦欣关心地发信息问她拿到了没有,得知门锁着让她下楼拿钥匙。 既然有机会,当然不放过,幸幸不辞辛苦跑了两个来回,拉开了抽屉,里面一大叠的餐券让她有一瞬间的愣神,现在是18:50,这么多无人问津的餐券即将到期,就算自己多拿几张也没有人发现……不,不能这样,她坚定地抑制住心魔,拿了属于自己的一张,急忙离开。 锁上门的那一刻,心里又很不舒服,真是白白浪费了这么多餐券呀。 来到了饭堂,各个窗口门可罗雀,只有水果饮料窗口前有几个人在兑换饮料,幸幸马上过去,阿姨却说所有饮料矿泉水都没了。 旁边一个男孩在据理力争,“阿姨您看,餐券值30元,一根烤肠3元,你把这剩下的8根烤肠都给我就行。” 阿姨像听到了一个不得了的笑话,笑到口齿不清,“可是没有说过……可以兑换其他东西啊,我问一下,问一下经理,他说可以的话我就给你换,哈哈哈哈……” 这是明显的拖延时间,马上就七点了,餐券就失效了,而传说中的经理,甚至不知道是否存在这么一个人。 幸幸失望地准备离去,注定的事何必执着,属于你的自然会打破一切阻碍主动送到你手上,而不属于你的即便千方百计也只是“捕风捉影”。 就在转身的瞬间,她看到了上二楼的几个人,忽然想到二楼也有饮料吧台,既然来都来了,不如就让所有幻想彻底消灭,免得事后还一遍遍地做“如果那时”的梦。 二楼人声鼎沸,一群人举着餐券争分夺秒地兑换饮料。 “阿姨,请问还有什么可以兑换的?”幸幸有些怯怯地问,阿姨似乎没有听见。 “请问有奶优吗?” 阿姨扫了她一眼,“没有了。” “那……”幸幸看到柜台上有苹果味果汁,“我要换这个。” 阿姨接过餐券,“只能换6瓶。”她拆下6瓶堆在桌上,另外6瓶则有塑料包装套在一起。 “我可以拿这6瓶吗?”幸幸问。 旁边一个男生不耐烦地说:“你xx的,拿了就赶紧走,啰里啰嗦的干什么!” 幸幸不敢再多说一个字,拽起带塑料包装的那6瓶就走,身影略显狼狈。 七点已过,她反而慢了下来,有几点委屈在眼里打转,“我真的这么讨人嫌吗?” “不过,你有值得别人喜欢的点吗?”长相平平,个子矮小,缺乏幽默,郁郁寡欢,“连自己也不太喜欢自己,这不是很正常吗?别想了,都不重要。” 幸幸默默地将心里那点愁闷驱散,抬起头挤出了一个笑容,还不如一份32元的午餐重要呢,做自己就行啦。 凭着志愿者服装,不需门票就顺利走进了礼堂,晚会果然还没开始,这时已经座无虚席,她环顾一周,没有找到队友。 一个身着正装的门迎走过来,幸幸连忙拦住他问,“你好,请问青总的坐在哪里呢?” “现在一层的已经坐满了,不需要按组织入座了,同学你到二楼看看吧,有空座位随便坐就行。” “好的谢谢。”想想真是好笑,一个学期过去了,现在才发现原来礼堂有二楼的。 无论哪一层,前排都是炙手可热的,现在二楼的,一小铝片涂了金色的油漆而已。” “这么说我们学院的就豪气多了,有质检证书,是铜镀银,放在手心沉甸甸的,雕刻也很细致,极具光泽,外面还有一个透明的固定塑料壳防氧化。说起来我还挺好奇你们的纪念胸章是怎样的。” 右边的女生忽然搭话了,“我带了,给你看看。” “这么巧,你是公路学院的学姐?”幸幸惊讶极了,怎么公路学院的都围在自己身边了。 “对,我是大四的。”女生从钱包里拿出了纪念章递给她。 幸幸小心翼翼地双手接过,果然如男生说的那样,轻飘飘的,图案也很粗糙,跟一元小商品店里那些无人问津的胸章别无二致,纯粹是上面的“七十周年”字样赋予了它一点存在的价值。 幸幸心里偷乐,对比起我们学院的真是劣质产品啊,“请问我可以拍张照吗?” “当然可以。” 幸幸显得十分珍惜地拿起纪念章拍照,小心翼翼地捧着还回去,“我觉得也很不错啊,不过还是我们汽院的好看嘻嘻。可惜我没有带过来给你看看。” “不,简直是差太远了!我好想换一枚汽院的纪念币。” 倒是没有遇到过对纪念品这类东西如此感兴趣的男生,幸幸觉得新奇,“换了之后你不就没有公路学院的纪念章了吗?” “没有就没有了,不要紧。” “可你是公路学院的呀。” “不行的话,买也可以。对了,你们学院有多的剩下的吗?” “这个嘛,”幸幸想了想,“我不太清楚,不过我可以问问同年级的有没有人愿意卖,或者问问我们辅导员。” “那就拜托你啦。” “不过我们辅导员特别离谱,我尽可能地不跟他接触。” “哈哈哈,哪个学院的学生不说辅导员离谱的?”幸幸有些不服气,用证据说话,“不,我们的特别离谱,我在学办听到书记问他才知道他失恋了,然后他有一次到我们女生宿舍查寝,到了每个宿舍一进门就问‘你们都有对象了吗’,你说是不是特别离谱?” “那你有对象了吗?” 空气瞬间静了下来,礼堂的灯光又暗了些许,主持人富有磁性的声音苋凯。 他的头像是一个古风的男子的侧脸,浅蓝为主色调,眼神清冽。 拿起手机才想起一件事,幸幸连忙给唐迦欣发了个消息,“学姐您在哪呢,我过去还钥匙给您。”幸幸发现自己之前总叫部长其实显得挺疏远的,叫学姐更能拉近距离。 唐迦欣很快回复,“你告诉我你坐哪吧,我刚进来,我过去比较方便。” 看,叫学姐效果特别好。 “那劳烦学姐了,我在二楼苋凯马上将节目单递给她。 一道俏丽的身影悄然出现在面前,“小学妹。” 幸幸抬起头来,浅黄鬈发衬得肤色更加白皙,素颜也明丽动人。 “学姐,您来啦。”她连忙放下节目单,奉上钥匙。 “好嘞。” “学姐,等等。”幸幸抽出一支苹果汁递过去,“这个给您。” 对喜欢的人,幸幸从不计较。 本来想着寝室6个人,刚好每人一支,但是想了一下室友们,她取消了这个打算。 忽然想起高一时在食堂偶遇一个女孩,一起吃了顿饭,然后因为饭票到期,她送了她一盒柠檬汁,之后开始了一段刻骨铭心的友情,那是她遇到过的最好的朋友,期间欢乐的场景对话不计其数。奇怪的是,她现在一个都想不起来,唯一记得的是自己送了她一盒柠檬汁。不是后悔也不是计较,而是她天然地对这些记得特别清楚。她竭力地和心魔对抗,不要总是计较这些,要大方慷慨,不要斤斤计较,尤其对朋友。她也确实身体力行去改变,无论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都会分给集体里的人,从不独享。习惯后她发现心里已经不会觉得难受,但是她改变不了“记得”,这是从小落下的病啊。 二楼苋凯就不再和她说话,两个人都安静地看表演。 其实边看边交流感受应该更有趣吧,不过现场的音响震耳欲聋,说话也很辛苦。 手机虽然不重,保持同一个姿势一直举着,不一会儿手臂的肌肉就抖了起来,所谓举轻若重就是这个道理吧。不敢举得太高,担心挡住后面的观众的视线,左手换右手再换左手已经好几回合了,手机的电量逐渐下降,录像的画面晃颤不已。男孩忽然指了指前面的栏杆,示意幸幸把手机放上面。 幸幸在心里默默地“一拍脑门”,自己怎么没有想到呢,立刻把手机的指环支架掰开,放在栏杆上面,由于栏杆有点远,只好离开座位,蹲在栏杆旁边。不对,幸幸回头看了章苋凯一眼,为什么不早说? 晚会结束了,礼堂重新人声沸腾起来,大家谈论着刚才的演出,呼朋唤友,朝着门口拥挤而去。 幸幸并不着急起身,慢慢地收拾东西等人少一些再出去,而男孩似乎也是这个想法。 “对了,你住东区还是西区?” “西西区。”章苋凯道。 “巧了,我住西区,那我们顺路,一起走吧。” 也许是受唐迦欣的感染,每次他们开完会或活动结束后,都会让他们住西区的一块走,东区的一起走,担心他们的安全。 幸幸平日里总是独来独往的,而此时产生的是保护别人的想法,自己一个人走路惯了,而大多数人不是,所以觉得应该一起走,因为这个男孩明显是自己一个人来的。 直到章苋凯看向她说“好”的时候,她才反应过来好像有点不对,自己是女生,一般而言是被保护对象。哎不重要。 下到一楼,幸幸想起校庆文件袋,脚步顿了顿,看看四周并没有看到,男孩以为她分不清方向,“我们从这个门出去。” 幸幸佯装想起来了的样子笑了笑,“哦对,是这边。” 已经是晚上九点半,校园的中心大道上树影婆娑,光影明灭,偶有几缕树叶的独特清香送来。幸幸患有神经中高性耳聋,听力比常人差,很多女生柔柔弱弱的说话声比如韩耽她经常听不清,反复问又觉得不好意思,别人和她说话也会觉得厌烦无趣,与人交流的难度加大使她更加懒于言谈交际,加上本身比较文静的性子,就更加寡言了。 不料章苋凯却很健谈,他的声音不是太大,说话却字字清晰,恰好能让幸幸清楚地听清他说的每一个字,且他起的话题总能让幸幸不由自主地说很多话,比男孩说的话还要多而不自知。 “你是车辆工程专业的吗?” “不是,是物流工程的。学长你是道桥的吧?” “差一点,道国的,哈哈,其实就是把课程内容换成英文的而已。” “我有两个室友转专业去道桥了。” “那你转吗?来公路学院吧,资金充足,福利好着呢。纪念章的事儿除外。” 幸幸想起那枚劣质纪念章不由大笑,“我才不转专业呢,像我们这个专业人少,课程没有那么难,保研就比较轻松了,你说是不是?” “其实到大三很多课是可以退的,课少一些绩点还能上去一点……”说着说着,巍然耸立的逸夫图书馆已张开怀抱迎向前来,幸幸把果汁换到了右手。 “需要我帮你拿吗?”章苋凯问。 “不用不用,前面就到了,我住六号楼。就走到这吧,西西区的话从这条路走比较近。对了,你在几号楼?” “我17号楼,一样都顺路。咦,怎么走这里?” 幸幸笑着解释,“这楼底虽然是垃圾堆,但是从这里转过去近一点点,总的来说也是一条捷径哈哈哈哈。你真的不用送我了。” 章苋凯却坚持送到了楼底刷脸机前。 “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