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远来是客18(1/1)
远来是客18 风云小吃铺要上新?! 对于这些老食客而言这可是个大事。顿时铺子里议论声四起,纷纷让老板给具体说说。 刚刚还看热闹不嫌事大,这会儿倒是被云澜给拿捏了。 “你们先吃先吃,”云澜笑着摆手,继而又抬了抬下巴,点了下彭老大和丽娘二人,“这不是正谈着呢嘛。” 彭老大还以为云澜之前是在说笑,没想到竟真是想和他做生意,这下是真来了兴趣,连辣懵了的脑子都清醒了些。 “方老弟,澜弟夫,你们这是何意?” 方文林笑着给彭老大又倒了一杯水,“我们有意和彭老哥做一笔长远的生意,不过具体如何还得看初七那天。” 心念闪动,初七……那天是需要去方家试菜,所以……彭老大无声地笑了。 …… 哒哒哒—— 马蹄踏在冰冻的泥土上声音清脆,云澜和方文林没有在铺子里久待,吃过午饭便由敛卫驾车返回村子。 “今日定然是财神爷光顾了我们铺子,所以生意才这般红火。”云澜刚吃了午饭,中辣的瓦香鸡,整个身子都热乎乎的,戴着兜帽眼眸晶亮。 他让敛卫撤了板车上的挡板,今日无风,只马车奔跑有一点清新冷冽的气息拂面,让身子正热的他觉得舒服。 家里生意兴隆,作为主人家的方文林自然也是极高兴的,不过他一高兴不是想要高歌或者喝酒,而是盘算着给云澜再打两件饰品。 那日丽娘头戴的银饰就很漂亮,可惜他家澜儿不愿意戴那华丽的,不然他是想给澜儿也打一套那样的银头饰。 后来两人不知怎么的又聊到了家里那些空着的花坛,商量着种些什么。 “我瞧着澜儿很是喜欢腊梅,可以在院子里种一棵,每到冬日梅香扑鼻。”方文林如此建议。 云澜觉得可行,又想起小书房外那条小溪边儿还插了几枝桃枝,便觉得再种几株梨树也好看。 两人说得好像种树是很简单的事情一样,若是让村子里的人听了定是要被笑话的,要真是这么嘴皮子一碰就能种出来,那他们村子里该到处都是果树了。 但云澜和方文林都选择性的忽略了这个问题,一棵不行就两棵,两棵不行就三棵,反正他们有那么大的后山,想种多少种多少,想移多少移多少。 两人说着话的功夫,马车便驶进了清河村村口,这会儿大家伙该是都在家里猫午觉呢,故而大树底下没什么人,只一个路过的赵婶子同他们打招呼。 “澜哥儿,大林子,这是刚从店里回来吗?” 几乎每次遇见赵婶子她不是背着背篓就是挎着篮子,这会儿也挎着个竹篮,篮子里面一条肥肉。 方文林同云澜也向赵婶子问好。 云澜看见那篮子里那么大一条肥肉笑着问赵婶子,“婶儿,你这是要炼猪油吗?” “是啊,”赵婶子笑得开怀,她是真的高兴,盖因她们家也同方家做了生意,今日风云小吃铺开张,那黄焖鸡里面多了的豆腐就是她们家送过去的,“翠娘想吃现炸的油渣,这不我就去割了条肉。大力今儿早上送过去的豆腐可还满意,嫩点老点直接和我们说哈。” “婶儿家的豆腐还用说嘛,今儿送过来的就挺好,以后我们要是需要老豆腐再和婶儿说。”云澜从兜兜里摸了一把松子塞赵婶子手里,“外面天冷,婶儿早些回家去吧。” 赵婶子乐呵呵的收下了,走到旁边给马车让路,“欸,好好好,你们也慢点回去哈,我刚看见村长往你们家去了,也不知道是有什么事呢。” 待两方离得远了,云澜才看向方文林眨巴了一下眼睛,“我觉得赵婶子有点高兴。” 这是个人都能看出来,方文林没太能明白云澜要表达的意思,便没说话只看着他等待下文。 “笨,”云澜剥了一颗松子喂进嘴里,“我是说能和我们做这么一笔长期的生意并不能让赵婶子高兴成那样。” 他凑近方文林,神秘兮兮地八卦道:“刚赵婶子不是提了一嘴大力哥的媳妇翠娘嘛。我觉得吧,大力哥可能要喜当爹了。” 方文林一挑眉,眼神里明明白白写着这你也知道? 云澜没解释,只坐回了原位,老神在在的继续剥松子吃。 每个地方甚至是每户人家对于添丁这件事的避讳不同。 就比如云家就是得了准信便开始发红鸡蛋通知亲朋好友的。 但也有像是赵婶子家这样的藏着掖着两三个月又忍不住乐呵的。 但是不论怎么说,新生总是充满着希望的,作为旁人的云澜和方文林也是为赵婶子家高兴的。 两人都就添丁这一话题没有多谈。 一切顺其自然。 不过…… 云澜有些疑惑,“村长这个时候过来是能有什么事呢?” …… 王村长还真不是因为过年而过来走动的,是真的有事情。 原来还是那位刘秀才的事。 自打这位刘秀才来了清河村,村子里的人可都盯着呢。 原以为这人只是方文林的好友,过来暂住玩耍的,没想到前几日跟着云澜去了趟长溪村就留在了那边,还是在那边给云澜的两个侄儿启蒙读书! 虽然长溪村云家对外说的是教孩子画画,不是读书,也不是请的夫子,但村子里的庄稼汉哪里分得清这些。 只觉得读书人都厉害,既然不用拜夫子都能教孩子读书,他们云家可以,为什么他们家就不行?还不是靠他方文林一张嘴一个人情以及足够多的好处? 故而才有清河村老村长上门这一事。 他这次过来就是想让方文林帮忙同那刘秀才说一说看看能不能也在清河村挑一挑孩子教导。 “需要什么束修都好说,就是不知道……”王村长今儿也没空手来,提了一只老母鸡以及一坛酒,就是想让方文林给搭个线。 方文林和云澜对此也很无奈,这事儿怎么都传到清河村来了,还传的那么邪乎。 先扶着激动的老村长坐下,方文林这才颇为无奈地解释道:“王叔,这事儿不是我不帮。那刘秀才愿意教导两个侄儿,是因为他与我那两个侄儿的夫子有些关系,是看在这个面子上才教的。” 他两手一摊,叹了一口气,“而且人家不是正儿八经教人读书识字,教的是别的,正是你们都不相信的画画。” “这……还真是教画画啊?”王村长很是不敢相信,都有这关系这人脉了,不想着教些“有用的”,反而去学那些个“旁门”做什么? 但,有总比没有强,一咬牙他就先替村里人做了主,“画画也行,画画也行,总归是读书人的事,大林子,澜哥儿,你们看,这事儿就算是村子欠你们人情,能不能让那刘秀才也教一教我们村子的孩子?” 不怪乎王村长这般努力争取,实在是他们这些泥腿子真的很难够得着读书人的一丝一毫关系。 别看之前马晨在朱秀才那里读书,那是你不知道他们花了多少银钱和人情去打点。 在这里,有银钱也是不一定就能跟着读书的,人家夫子还得挑学生呢。 云澜是有多宝贝他那两个侄儿的,村子里的人有目共睹,能让云澜认可的秀才,那定然是个厉害的。若是村子里谁家的孩子入了人秀才的眼,那可就真是不一样了。 云澜觉得这事儿肯定是不成的,刘知别看现在又是卖画又是给他侄儿当美术老师的,但刘知却并没有真正去当个夫子的打算。 卖画是为了赚点读书的钱,教他侄儿是为了还人情也是看在陆老夫子的面子上。他本质还是曲陵书院的学子,他要走的也依旧是读书考科举那一套。 但他身旁的方文林似乎是有着什么考量斟酌之后还是答应了王村长,只不过说得是尽力而为。 待王村长走后,云澜将方文林叫到小书房。现在有什么事情需要商量和讨论的时候他们已经习惯来这里了。 “可是有什么打算?”云澜坐在贵妃榻上,打开矮几上放着的棋盒捻了一粒儿黑子玩。 方文林坐在矮几的另一边,手肘放在上面盯着云澜转动棋子的手指瞧,“有点想法。” 他也掀开另一盒的盖子,捻了一粒白子在手里,“我们在村子里不是还有一块空地嘛。” 云澜见状就将手里把玩的黑子落在棋盘上,闻言点头,“是,现在那块地方被孩子们占领了,我看好多孩子在那里玩耍。” 嗒。 方文林跟着落下一子,继续说到:“刘知不会正式收徒。他自己都还是个学生,没有那个时间和精力去教导稚童。” 嗒。 云澜挨着白子落下一子,“这个我和你的想法一样。所以你和村长说尽力而为,只是一个推脱之词?” “非也,”方文林食指与中指夹着棋子左右晃了晃,“我是真的想要劝刘知给我们村子里的孩子讲一讲这读书之道。” 他这一次并没有急着落子,而是撑着手肘看向云澜的眼睛,“我曾见过德高望重的夫子在府城最大的酒楼前讲学,他的面前是席地而坐的众多读书人。他们并不是师生关系,但却可以听老夫子讲课。我是想让刘知也做一回这样的讲学先生。” 云澜不知不觉中已经将黑子紧紧的握在掌心中,方文林的眼睛很漂亮,里面闪动着明亮的光,但这光却不是为村中孩童谋教育的慈德,而是势在必得的野心。 他是想利用刘知当众讲学在清河村乃至附近的村子中造势。 他方文林不仅能赚铜臭,还能染书香。 要知道这种讲学在整个安阳镇都是没有过的,若是真让方文林办成了,这可就是名动安阳镇的大事。 而能参与听讲的孩子自然是由主办此次讲学的方家来定。希望自家孩子能被相中的人家势必是要与方家结好的。 其中的名利前景让云澜都不敢细而深的去想。 方文林和自己下的是小儿科的五子棋,可他方文林心里面却是在谋一盘大棋啊! …… 正月初七,人庆节。 方家今日可热闹,长溪村的云澜娘家人都过来了,安阳镇的彭老大和丽娘也如约而至。 十多号人在方家前院聚在一起说着趣闻,方家家仆端着瓜果点心茶水穿梭其中。 热闹热烈的气氛即使从山下路过都能清晰的感受到。 但是奇怪的是却不见方家的两位主人,在前院负责招待和主持大局的居然是云家二哥云烨。 至于方家的两位主人,方文林和云澜,他们俩正围在灶房里,专注地盯着瓦炉上的圆肚坛子。 云澜算着时间差不多了,吩咐一旁的覃迎春准备开席。 说是席,可这席面却只有这一道菜,正是云澜现在盯着的满坛香。 这坛子足有云澜小腿高,里面装的满满当当,为保稳当,需得两人合抬才能上桌。 乔胜和刀彪两兄弟便是负责这事。 这会儿二人手里均拿着厚厚的隔热布巾,一手抱坛身,一手托坛底,匀速前行,旁边还有方文林和云澜看护着。 前院一共摆了两张圆桌一张方桌。 今日彭老大除了带着丽娘一同过来,另还带了三人,均是他商队里的好手。 与其同桌的还有云烨和郑悦,云烨也带了顺风镖局的封谷以及那位伙夫顺五。 另一桌则是云家长兄一家以及云琛小朋友和刘知刘秀才。 乔胜和刀彪小心翼翼地将坛子放置于两张圆桌前的方桌上,确认稳稳当当没问题后才撤开身子守在一旁。 彭老大等人均是一脸好奇地看向那个像是平常普通装酒的坛子,结果余光一扫,瞧见云家二哥也是满脸的惊奇,便问到:“云大当家也没见过?” 云烨原是在看稀奇,闻言回头爽朗一笑,“自然是没见过的,要不是彭老大你们将这食材带到了安阳,我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吃到这一口呢。” 二人正说着话,忽闻一股奇香,皆是一愣,转头一看,果然,那坛子已经被打开了。 原本封在坛子口的荷叶已经被云澜给掀开,那股奇异的香味正是从那坛子里飘出来的! 彭老大甚至不自觉地念叨了出来,“满坛香,满坛香,只闻其味不愧于此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