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慈不掌兵(1/2)

他们惊鸿万里,其中意味不言自明。

大汉从不亏待有功于国的忠臣良将,安得已为大汉捐躯,车师后国新王已降北匈奴,韩珏带着小王子、小公主被囚于北匈奴腹地,汝班超身为先皇钦定的大汉使节,身为汉军在西域的最高将领,看汝能袖手旁观?!

至于是不是抗诏不归或缓归,那是你自己的事,他们什么也没说。

班超心里略感敢气恼,他将窦固、耿秉的密函递与吴英,吴英诧异地接过白缣,与锦娘一起看起来。

信未阅完,两员女将便双肩颤动、泪如泉涌,手捂着嘴无声抽泣起来。这楚楚可怜状令众将大感讶异,华涂将信扯过看了,众将也都一一传看时,华涂已高声请命,“大使,本将愿率队潜入漠北接回韩珏!”

蒙榆更是怒发冲冠,“大使,此事不能不管!末将愿率一支驼队即刻北上,定接回韩大侠之女!”

“本将愿往!”“末将愿往!”众将群情激愤,齐声请战。

吴英抹掉眼泪,抱拳向众将一鞠躬,“末将代家姊谢众将垂爱!”又转身向班超、淳于蓟躬身道,“大使、副使,家姊被囚漠北受刑,令末将痛不欲生。末将愿率一支驼队进入漠北,救出家姊及小侄,恳请大使、副使恩准!”

姜总是老的辣,此言不虚,这就是窦固和耿秉的厉害!

“走”还是“不走”没人再关注,解决“救”和“如何救”的难题已经摆在众将面前。而且他班超还必须救出王珏,否则便失却了大汉数百年来的信义,你还如何向你的两员爱将吴太公、锦太公交待?又如何向众将交待?又如何向天上的韩融将军、左车师傅、窦融老大人交待?!

班超心里苦笑、哀鸣,孟孙叔啊孟孙叔,吾班超左右蹦达再凶,总是跳不出您老人家的手掌心!

他示意众将坐下,然后对吴英、锦娘抚慰道,“安得、韩珏功在朝廷,韩珏已为窦都尉义女,本使岂能漠视?汉使府经略西域,亦需要令姊协助,小王子更是车师后国国脉。请汉侯放心,此事需细密运筹,使团定救令姊出苦海!”

但他眼珠一转,接着又说出一句叫朝廷听来“忠心耿耿”、却又模棱两可的话儿来,马上又将“火”挑起了,甚至是故意挑“火”,“汉使团遵帝令东归是本份,只是即便东归,吾班某人如救不出韩珏,还有何面目归大汉?还有何脸面称汉人?!”

“司马,既轻言归国,还如何救韩珏?”

班超说得掷地有声,可蒙榆听来却不买账。他悲怆地高声对呛道,“吾等追随大使,难道便是要做失信于天下之人么?!”

“司马——”“司马……”众将齐声进谏,但班超、淳于蓟不为所动。

蒙榆面向班超,泪流满面,悲痛欲绝。他面向班超大案庄重跪下,并再度当面说出下面一番狠话:

“末将流落沙海为匪多年,深为天下人鄙视之。幸得司马随都尉征白山,榆有幸得追随鞍前马后,只想痛痛快快击胡虏,清清白白做汉人。今上令使团归国,司马分明心意已决,是听凭西域陷北匈奴也。既如此,末将愿离开使团,重招旧部,必坚守疏勒国,至死不渝!”

蒙榆公然抗命,这可是死罪。他话说完,中军大帐内迅速如死一般沉寂,空气中充满了火药味儿!

令班超、淳于蓟伤心的是,田虑、华涂、梁宝麟和汉使团众将、以大都尉黎弇为首的疏勒军众将,都一齐跪到蒙榆身后。肖初月和吴英、锦娘两员女将犹豫一下,先不舍地看了一眼班超、淳于蓟、胡焰,也默默地跪下。

小姑、寡妇本来坐在班超大案两侧,此时也惊讶得站了起来,尾巴左右摇晃了几下,先看了一眼班超、淳于蓟,犹豫了一顿,然后竟然慢慢走到蒙榆身边,一左一右在两侧坐下。四只亮晶晶的眸子,则直视着班超。

那意思分明是,要遵诏东归,汝三人自己归罢,吾只能留下!

帐门前的班秉、班驺二将见状,也犹犹豫豫地蹭了进来,正要跪下,淳于蓟怒视其一眼,二将这才吓得退到帐门前,心有不甘地规规矩矩立着。

胡焰气得浑身哆嗦,手指着蒙榆斥责道,“胡闹,寒木兄,难道汝想造反?!”

淳于蓟则暴怒而起,他回身从帐壁上取下班超的马鞭,“啪啪啪”给了蒙榆兜头一顿鞭子。但蒙榆昂首跪着,听凭鞭挞,目光决绝,无一丝退让余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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