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通风报信(2/2)
“谢兄台抬举,汝才是货真价实之一千石司马,吾这个司马前别忘了还有一个‘假’字!”班超戏道。
两人执手进入营内,相谈甚欢。曹世书比班超大八岁,性格爽朗,可他此次来,两人免不得谈起曹世叔事,大帐内不免戚然。原来,曹世叔于数年前突然生怪病身亡,当时班超和班固俱至曹家为世叔送行,小妹班昭盛年失偶却立志不再嫁,此事一直成为班超心病。
当天晚上,班超举宴款待曹世书,权鱼一家和三位军侯俱来相陪。小鱼儿还让胡伎们献上了一台歌舞助兴,按照宴客礼数规定,班超和曹世书则一同持剑起舞。席间酒酣之际,曹世书这才吞吞吐吐地说明来意。
“仲升,汝离开安陵已经多年,此时三辅已非昔日模样。大中小户一一败落,土地慢慢归于大户,庶民都沦为徒附,豪强大族则富可敌国。现在轮到安陵冯家和茂陵宋家了,冯垦太公已出大事,阿翁命吾速来报汝!吾便顾不得司马南,仓促奔来华阴……”
曹世书说这番话时,心里一直带着一丝隐隐的歉意。曹家在朝中并无硬的靠山,曹世书是靠自己的战功一步步爬上司马之位的。慑于司马氏的淫威之下,他不得不选择自保。身为雍营资历最老的军司马,他却不能护佑与班氏关系密切的冯家、宋家,曾经因此受到阿翁曹太公严厉斥责。
虽然弓家在隗里令木容毂纵容下,置安陵冯氏于死地,令他曹世书颜面无存。可现在,自己以一个司马之身,仓皇跑来太华山通风报信,求助于仅是汉军假司马的班超,更让他感到汗颜!
原来,冯家自主母于氏过世后,冯垦沉迷酒色,年过四十,便已发福,与雒阳班家走动也少了。弓家见时机成熟,便买通县令,再一次强夺冯家小西河畔膏田,双方多次械斗,已经死了五个徒附,冯家落下大官司,已朝不保夕。而行右扶风事司马南,对鼻子底下发生的事儿却不闻不问。
“弓家已尽夺安陵庶民田地,除马家等几个大户外,安陵千顷良田尽姓弓。惟有冯垦,自侍有班家、窦家做后盾,偏守着百十顷膏田,与弓家死扛着,终落得如此悲惨下场。家翁看不过,闻仲升在太华山练兵,便命吾来报信!”
曹家知冯家对班家有恩,当年班家落泊在安陵邑,冯家相助不少。后来,两家又命运相连,一起亡命于雒阳。此时,冯家遭难,曹老先生拍案而起,他先令长子曹世书设法相助。可曹世书畏畏缩缩,不敢出手。于是曹大人便再命曹世书专门写了信给班固,让其上书皇上参隗里令枉法,并为冯家申冤。
结果,班固迂腐,竟然回信说“豪强械斗,此系邻里纠纷,勿因乡情而借用公器!兄可告弓、冯两家,长城仍在,始皇帝安在否?”
曹太公气极,恨班固迂腐文人。他知道隗里令木容毂是副护羌校尉、行右扶风事司马南的人,而司马南又手握重兵,节制雍营,他儿子曹世书一个领军司马是根本开罪不起司马南的。万般无奈之下,老人家又令长子曹世书写信给小儿媳班昭,甚至想以老病之身亲至千里之外的帝都雒阳,到公车司马署上书,或请邓府女公子邓尧设法襄助冯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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