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出师与选命（1/2）

很快饭菜便准备好了，腌制的腊肉，河里捉的鱼虾，菜园子里种的青菜，一共七八个菜，算不上丰盛，卖相也不太好，但已是山里人能拿出的最好食物了。</p>

一顿饭周元青吃的满嘴都是油，甚至还喝了小半瓶果酒，然后就踩着月光心满意足的往家走。</p>

刚走到家门口，就看见周国正坐在门槛上，嘴里咬着烟袋喷云吐雾，见到周元青便骂道，“小兔崽子跑哪去了？饿死老子了。”</p>

周元青翻了翻白眼，这老头懒得不行，他还没锅台高时，就开始做饭了，久而久之他的厨艺倒是练出来了。</p>

他没好气的将从李奶奶家打包好的饭菜和一坛果酒递了过去。</p>

周国正接过瞥了一眼，顿时一惊，舔了舔干燥的嘴唇笑道，“这么丰盛，你小子到哪家打秋风去了。”</p>

于是周元青便将李奶奶散了魂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一遍。</p>

而周国正也认真的听着。</p>

待周元青说完，周国正的饭也吃完了，他打了个饱嗝，赞叹道，“干得不错，没丢老子的脸。”</p>

说完他又喝了口酒，目光沉沉的看向周元青，问道，“小兔崽子，你今年十八了吧。”</p>

周元青纠正道，“准确的说是十七岁零九个月。”</p>

周国正不置可否的点点头，沉声道，“我的本领你已经学的七七八八了，所欠缺的无外乎是经验和阅历，你可以出师了。”</p>

闻言周元青嘿嘿一笑，极为得瑟道，“老头子，我也觉得我可以出师了，不是我跟你吹，哪怕是遇见那些凶神恶煞的猛鬼，我也能扳扳手腕。”</p>

周国正没好气道，“别给我臭得瑟，按照门规，出师之前需要选命。”</p>

“选命？”</p>

周元青怔了怔，“什么是选命？”</p>

周国正抽了口旱烟，缓缓解释，“玄门中人命里有缺，曰五弊三缺，其中五弊可以规避，分别为鳏、寡、孤、独、残。三缺为上天降罪，无法逃避。分别是财、命，权。”</p>

周元青眼珠子转了转反问道，“那师傅你五弊三缺选了什么命。”</p>

“五弊中我犯了孤，三缺中犯了财。”周国正的语气悲伤，顿了顿继续道，“这也是这多年我一直孤身一人，并且不让你喊我父亲或者师傅的原因，跟我太过亲近，会给你们带来祸端。当然了，这也是我穷的叮当响的原因。”</p>

周元青皱了皱眉，抗拒道，“师傅，能不能不选？”</p>

“不行，门规不能坏，出师必须选命。”周国正语气坚决，没有商量的余地。</p>

周元青叹了口气，认命般点头，“那好吧。”</p>

周国正郑重的点燃三根香，两短一长，而后变戏法似的拿出了三个骰子和一个有洞的碗，三个骰子上分别刻着命、权、财，他用碗将骰子扣住，沉声道，“摇吧，看你小子运气了。”</p>

周元青嘴角抽搐，面露纠结，这特么是选命不是赌博，太草率了吧。这要是摇到‘财’以后就是穷光蛋，摇到‘权’自己就注定没权没势，这还不被人欺负死。</p>

摇到‘命’更惨，年纪轻轻就英年早逝。</p>

他试图进行最后的反抗，“师傅，能不能不选。”</p>

周国正狠狠瞪了他一眼，“小兔崽子少废话，快点选。”</p>

反抗无果，周元青闭上眼睛，咬咬牙，拿着碗使劲的摇了起来，而后一个骰子从碗洞里掉落。</p>

周元青捡起骰子看了一眼，顿时一脸欣喜，“老头子，是‘福’耶，好兆头啊，是不是代表我以后福星高照啊，哈哈哈。”</p>

周国正微微一怔，怎么可能是‘福’，但周元青手里的骰子上赫然写着一个‘福’字，他将另外两个骰子拿了起来，分别写着‘禄’和‘寿’。</p>

周国正脸黑如墨，气的浑身颤抖，指着周元青骂道，“小兔崽子，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会为你选命，所以你将骰子上的‘命’、‘权’、‘财’换成了‘福’、‘禄’、‘寿’，你这个欺师灭祖的瘪犊子，你气死老子了。”</p>

嘿嘿嘿嘿。</p>

周元青龇着大白牙，意气风发道，“老头子，我觉得什么玄门中人命犯五弊三缺就是放屁，普通人尚且知道与命运抗争，我等修道人士岂能认命？”</p>

说完他将三个骰子踢飞，把碗摔成了碎片，握紧了拳头，一字一句道，“我要逆天改命，我命由我不由天。”</p>

放完豪言壮语之后，他溜之大吉，只剩下周国正呆立当场，在夜风中凌乱。</p>

片刻后。他的脸上露出一丝苦涩，叹声道，“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时也命也，罢了，顺其自然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