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借李太白量天尺一用（2/2）
李纤云不屑的说道。</p>
东楼三层雅间之内。</p>
“顾道，时间可差不多了。你不会想要醉酒逃诗吧？如此喝下去还不如直接承认，你就是那欺世盗名之徒。”</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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窦鼍用玉如意敲着桌子冷声说道。</p>
其他人也是嘘声一片，开始议论纷纷。</p>
“也不知那一诗一文到底是不是出自他手？今日如此让人失望，难道真的是抄来的？”一人故意大声冷笑。</p>
“看这个的德行，传言应该是真的，他那诗词就是从别处抄来的。”另一人紧跟着应和。</p>
董阔听了，猛的一拍桌子怒目圆睁，怒道：</p>
“都给我闭嘴。写文之事有一挥而就，也有慢慢思考，怎么可以随意污人清白。”</p>
“董富中，清者自清浊者自浊，不可如此放肆，坐下。”干瘦绿豆眼的孔祭酒说道。</p>
如此明显的拉偏架，董阔大怒，但是师道尊严让他不敢突破。</p>
只能憋屈地坐下。</p>
顾道不管他们如何的议论，看了一眼香，继续一盏一盏的品尝美酒。</p>
这个时代的酒喝起来绵柔，滋味各有妙处，让他兴致勃发，懒得理会这些人的龌龊心思。</p>
就在香只剩一节的时候。窦鼍一个眼神，孔祭酒开口了。</p>
“顾修之，你能做诗就做，不能就认输，也是坦坦荡荡。可你如此放浪形骸企图蒙混过关，实在给国子监丢脸。”</p>
孔祭酒话音刚落，李阳尴尬的挪动席位，拉开跟顾道的距离。</p>
围观之人嘲讽声音更大，甚至有人趁机宣扬顾道以前所做诗文都是抄袭。</p>
“公子已醉，这酒虽然有人请客，也不可喝坏了身子，不如停盏吧。”</p>
负责雅间的窈窕女娘玉竹，柔声慢语地劝解。</p>
实际上认定了他借酒蒙混，且贪便宜没够。</p>
“聒噪，喝个酒都不能痛快！”顾道冷哼一声扔掉酒盏。</p>
起身走到桌案之前，提笔落墨，借助三分酒气，一气呵成第一句：“危楼高百尺。”</p>
董阔大声读了出来。</p>
“哈哈，顾道，我用百尺你也用百尺，当场抄你是一点不顾忌啊。真是恬不知耻。”</p>
窦鼍冷笑着大声讽刺。刚才他的诗中就用了百尺，现在顾道又用，的确重复。</p>
孔祭酒假装摇头叹息。</p>
围观人群更是一哄而笑，都在骂顾道太不要脸。之前那一诗一文果然是抄来的。</p>
“这抄都抄的如此直白没文采，当真是让人看不下去。”</p>
“呵呵，这等水平连贩夫走卒都不如，我家门前卖馄饨的都比他写得好。”另一人嘲讽。</p>
董阔都有些尴尬：</p>
“修之，要不先醒醒酒。”</p>
“不必，他的尺不过是凡间尺，我的是量天尺。”顾道豪放的说道。</p>
说着，浓墨重笔写下第二句；“手可摘星辰。”</p>
董阔是硬着头皮读了出来。</p>
场面瞬间安静，所有口诛笔伐逐渐消失。用词依旧直白，可俯仰天地的大气魄扑面而来。</p>
摘星如探囊取物，唯有仙人。</p>
顾道手持毛笔，身形潇洒，笔墨更是肆意纵横，直书最后两句。</p>
“不敢高声语，恐惊天上人。”</p>
董阔没有不敢高声语的意思，他是扯着脖子喊出来的。整个第三层都能听得见。</p>
寂静无声，众人心神皆被这首诗的气势所夺。原来诗可以如此直白，但是气魄确是迫人心弦。</p>
甚至迎面而来，直击灵魂。</p>
危乎高哉，与天人比肩，雄视天下，气指苍穹。</p>
窦鼍的长诗跟这首一比，不过是碎砖瓦砾的无用堆砌。看似有形有状，其实不堪细品。</p>
而顾道这首，直白无文，一读之下却似纵横九天御风弄雷的神龙，根本不是凡间之物。</p>
正如顾道所说，他窦鼍的百尺不过是凡间尺，而他的尺，是量天尺。</p>
诗仙李白的恢弘气魄，那里是常人能够仰望的。</p>
现场都是读书人，自然能品评其中的好坏，就算是跟窦鼍串联的孔祭酒，也不敢硬说窦鼍胜出。</p>
否则明天出门，就会被人唾弃一脸。无法在文人圈子里面混了。</p>
“酒来……”顾道扔笔伸手，慵懒的说道。</p>
刚才讽刺他的执事娘子玉竹，直接让人换了玉盏，亲手捧杯奉酒，小意的送在顾道手上。</p>
一路裙摆飞扬，纤腰如扶风摆柳，扭得人心旌摇荡。</p>
“公子已饮二十八盏，奴家本不敢扫兴，但还是斗胆提醒公子保重身体。”</p>
女娘极尽柔媚的说道。与刚才的讽刺判若两人。</p>
“酒未酣，兴未尽，不要聒噪。”顾道一饮而尽，朝着窦鼍走去。</p>
玉竹小娘子紧随其后，执壶倒酒。</p>
“窦鼍，无需别人品评，你自己说，这一局谁赢了？”</p>
窦鼍瞬间脸色难堪。珠玉在前，他自然知道自己输了。</p>
不过他可不能这么认了。撇了一眼绿豆眼的孔祭酒。</p>
老夫子咳嗽一声开口：</p>
“顾修之，你诗虽然立意高远，气魄雄浑。但只有四句两联。而且用时较长。”</p>
“窦元成，用词考究气势不俗。何况写了十六句八联，用时不过你的一半。”</p>
“如此，算你占些便宜，打平吧。”</p>
孔祭酒最后硬着头皮下了结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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