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死亡（1/2）

沙——沙——</p>

脚下传来流沙般古怪的触感。</p>

艾瑞斯·劳伦特轻轻地走在如同歌剧院般的行政大楼里，并没有感觉到任何的异样。</p>

这里遍布各色的水晶与如同荆棘一般的触须，可在他的眼里，这里却是极美的殿堂。</p>

在殿堂的中心，有一架造型古朴的钢琴被静静地摆在舞台上。</p>

这应该是整个大殿内唯一正常的东西了。</p>

艾瑞斯坐在钢琴面前，俯身调试着琴键。</p>

他总是这样，即便是一个人演奏娱乐时，也会无比认真地对待，更何况——今天的演奏并不是它孤单一人。</p>

在完成仔细的调试过后，艾瑞斯抬头望向台下。</p>

不知在什么时候，它可以看见生灵的情绪。</p>

象征着苦难的灰黑色笼罩在台下的观众身上，这让它坚信了自己诞生的意义。</p>

自己是个天才。</p>

自己是来解救它们的。</p>

演奏，开始了。</p>

艾瑞斯超凡脱俗的技法几乎只是开头就让所有的观众沦陷其中。</p>

灰色，在散去。</p>

逐渐变成耀眼的金色与白色。</p>

这再度加深了艾瑞斯的想法。</p>

逐渐，演奏进入了高潮。</p>

台下的观众相互拥抱，它们开始舞动，歌唱。</p>

艾瑞斯的旋律也在节节攀升，一刻不停地精进，升华。</p>

高潮，仍在继续。</p>

台上的艾瑞斯已经陷入了狂热之中，它的技法渐渐开始超脱人类的范畴。</p>

一刻不停地强度演奏让它的指尖开始冒出高温的白烟，指尖被摩擦破碎，血肉糜烂。</p>

但这不重要，它似乎丝毫感受不到疼痛一般，只是专注于面前的演奏。</p>

人，应该有几条肢体。</p>

这不重要。</p>

人，到底应该有多少根手指。</p>

这同样也不重要。</p>

祂赐予了自己新生，让自己可以沉醉在这般满足的欢乐之中，让自己，可以将这份欢乐赐予苦难的众生。</p>

台下，观众们相互拥抱，在充满神圣感的淡金色光芒中，逐渐融合在了一起。</p>

舞动！一刻不停地舞动！</p>

直到舞者脚掌与地面摩擦到鲜血淋漓都不会停止。</p>

歌唱！一刻不停地歌唱！</p>

直到歌者声带撕裂化作肉泥也不会停歇。</p>

在这宛如来自至高天的旋律之中，一道黑色的巨大剑芒裹挟着破空声袭来。</p>

嗡——</p>

黑色的剑芒在半空中陡然停滞了下来。</p>

随后，在一阵呜咽声中，突然爆开。</p>

砰嗡——</p>

黑色与淡金色的烟气交织在了一起。</p>

吴奥的身影出现在台下。</p>

台上的艾瑞斯不为所动，依旧在一刻不停地演奏着令人发狂的音乐。</p>

吴奥脑中警告的提示不停地出现，他没有冲上去，而是不断地配合炽天使以及血色破晓战士击杀着台下扭曲的生物。</p>

它们有的肢体与身体组织如同缝合一般“长”了一起，表面的肌肤变得如同珊瑚礁一般，满是密集恶心的细小脓疮。</p>

哪怕只是注视，也会带来一阵阴冷的耳语。</p>

整个大殿就像是一片血肉的地狱一般。</p>

其中歌者依旧在不断地歌唱，即便刀斧落在它们的身上，将他们的头颅砍下，歌唱也没有停下。</p>

舞者跃动着诡异的旋律，它们发白的双手，化作了细长的利剑，朝吴奥和血色破晓士兵发起攻击。</p>

而它们面对的，是精准的光枪与剑芒的收割。</p>

在临时的阵地上，十名随行战斗牧师正在拼命维持着圣洁屏障，以此来屏蔽那非人之音对士兵的影响。</p>

血色破晓的士兵可以在几百米远的地方，用手中的奥能枪械精准地点射在那些高速移动怪物的关节部位，令其倒地不起，只能如同蛆虫一般在地上不断挪动。</p>

而士兵们所携带的重型武器配合吴奥，也可以将少数精英单位给清理掉。</p>

两方之间的战损比甚至一度来到了惊人的三百比一。</p>

然而这种强度，却依旧是杯水车薪。</p>

怪物，太多了。</p>

其近乎连山填海的魔潮不断涌来，不仅如此，外围还有大量没资格进入“宫殿”的怪物，同样也在源源不断地涌来。</p>

吴奥抬手一剑将面前冲到阵地上的扭曲怪物给劈成两半，趁着空隙，他看向台上。</p>

艾瑞斯依旧在演奏着，无数灵魂被束缚在它的头顶，数量实在过多，即便是用肉眼都可以轻易观察到那些受害者的灵魂，他们痛苦地嘶吼，哀嚎，化作了这非人之乐中的一抹旋律。</p>

吴奥的直感传来感应，将他的视线拉回了眼前。</p>

不知在何时，他的直感范围变大了约莫四倍左右，但这对现在来讲，并不重要。</p>

吴奥抬手一剑将面前的怪物给刺穿。</p>

他现在需要做的，或者说能做的，只有守住这块阵地，等待那名审判官的行动。</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