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四集 宇文之计（1/2）

最吃惊的要属韩君庭。</p>

“族长，你不是要带我来学习古武机甲么，怎么又变成拜师学艺了？”</p>

寮生想替老朋友解释解释。</p>

“这位公子，二皇妃是身处高位之人，自知书到用时方恨少，有学习的想法也是正常，想想早年间她在番郡当丫头的时候可没少吃苦，平时要晚睡早起、车前人后都是忙忙碌碌过些枯燥日子，她跟着番郡的药剂师傅学习采药、捡药、配方、熬药，时间一长我们的兰草都变成半个大夫了。所以啊，她想跟昭露城主兼老板学习是最好理解的，我支持！”</p>

赵一凌笑了，未曾想以前在番郡认识的小男孩如今成了自己的一个知己。</p>

“是啊，寮生，我记得那个时候我还给大小姐（齐雯雯）治过风寒、给齐番主（那时候齐封在任很多年）治过风寒呢！韩君庭，没想到吧，很久之前我还只是番郡的一个小丫鬟，如今确成了二皇妃，还当上了飞白族（仙鹤族通俗叫法）的族长，哎，我总觉得我能力不够，德不配位，心智也不成熟，所以我想跟昭露好好学习学习！”</p>

韩君庭不停地盯着赵一凌看，仿佛想要把她看穿，看看她曾经的过去，看看她受过的那些苦。</p>

那时候的赵一凌被娘亲云夫之取名兰草并未冠以姓氏。</p>

兰草出生在林家村，十二岁之前她的童年都是在村头的主街和村外的田间地头玩耍嬉闹，或者跟着外公云起年去村里收猪，然后跟着去村头的集市看着年轻母亲和年迈的外公摆摊挂肉。那时候的日子虽然简单而艰苦但也无忧无虑。母亲云夫之年轻貌美，砍肉的手艺也是闻名十里八乡，猪肉摊的生意也是越来越好。长得好看必然就会招来地痞流氓的骚扰，不过每当危险来临总会有蒙面仙人出手相助。</p>

日子久了小兰草便问娘亲这个蒙面人是谁，甚至问他是不是自己的爹爹，云夫之总是支支吾吾搪塞过去。</p>

直到有一天她（他）们的平静生活被彻底打破——白起年过世，云夫之再也收不到又便宜又好的猪肉了，她甚至都交不起每月十五两的摊位费了。</p>

孤儿寡母只能种田勉强糊口度日。</p>

云夫之从小没了娘，爹爹四十岁才老来得女，把所有生活的技能都交给了自己的女儿，所以云夫人从小恨能干，哪怕是种田都能谷物满仓，在村头的集市卖米，她们母女的日子渐渐好起来。云夫之种出来的米又白又长，口感田糯、蒸煮皆佳，名声大振！村头最火的林村酒家（欢喜食坊的前身）以高价全包了她家的粮食，云夫之每个月都会以马车运送白米至酒家，时间一长，酒家的二老板林世荣看中了她，非要抢来当自家的三姨太，结果蒙面人再次出现，杀林世荣，夺应付米钱，连夜带着兰草入了番郡，救人的便是赵起梦。</p>

原来，早年前番郡番主赵起梦无意当中瞥见了与爹爹云起年一起到番郡送猪肉的云夫之（他虽已有夫人，但夫人身家显赫不愿住在周边荒凉的番郡），心生欢喜，于是给了云起年一千两银票，让他同意女儿陪自己一晚。一千两相当于猪肉摊好几年的收入，年迈体衰的云起年忍痛同意了，他骗着十八岁的女儿替自己到番主住处领肉钱，未曾想便一夜没有出来。</p>

那是一个暗无天日的夜晚，月亮躲在乌云里都没有出来。</p>

一个月后云夫之（就是云娘）便有了身孕。十个月后她诞下女婴，流言蜚语也接踵而来，未婚生子、恬不知耻让云起年悔不当初，他将自己关在家里数月，不肯出门。云夫之极力劝解很久才让爹爹放下心事重新出门摆摊，在众人的嘲笑中，兰草长大了。日子一长，村里人也就接受了。</p>

母女俩被接到番郡之后，赵起梦当然不能与她们相认，云夫人被安排在厨房做厨娘，劈柴、砍肉、烧菜，兰草被当成小丫鬟，跟着姐姐们学服侍人。</p>

听完赵一凌讲的这些故事以后，韩君庭沉默了许久！</p>

他好心疼！</p>

“族长，我带你入城到红绣妆吧！”</p>

赵一凌坦然笑笑，说，</p>

“怎么，听了我的故事有些怜悯我了？”</p>

“不是，你跟我的经历有七分相似，所以我很想帮你！”</p>

“是么？不过现在我可不想再听一个悲伤的故事了，对我腹中的孩子不好！”</p>

“嗯，以后有的是时间说给你听！现在想办法入城才是要紧事！”</p>

寮生说，</p>

“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老鼠，一夜之间生出了许多，它们不但身带疫病，而且身形巨大，很难对付，现在护城军在到处围剿它们！”</p>

赵一凌问，</p>

“那昭露城主呢？”</p>

“城里发生鼠疫的时候她正好出远门了，不过现在已经回城了，相信她很快能解决老鼠之患，所以你们耐心等待就是！贸然入城若是碰上巨鼠再得上鼠疫对你的孩子可不好，弄不好会没了！”</p>

赵一凌吓得摸了摸肚子。</p>

韩君庭见状他突然有了一个主意。</p>

在与寮生等人一起吃过饭后赵一凌到天狼营的房间里休息了，韩君庭趁机出了天狼营。他打算独自前往红绣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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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君庭法力不弱，他以纯白法术隐身骗过了护城军士兵进入了百花城。城中街上确实无人，偶有巡逻的大队士兵走过，他们都带着工艺精湛的头套——这是红绣妆生产的防毒布艺面罩，特供百花城护城军。</p>

韩君庭没有来过百花城更不直到红绣妆的位置，他自然不能找士兵问路只能自己隐身快速地穿梭在各条街道上。按照赵一凌之前的描述，红绣妆本部应该很大才是。</p>

此时的红绣妆里气氛紧张，一楼大厅的一角堆满了刚从白帝城带来的《与青龙书》，妆女们和雨露学堂的学员们里三层外三层的将昭露、宇文烈、大榜、珺熹等人围在中间。</p>

大榜斜背着绷带，胸口的伤看来还没有痊愈，他拍桌子站了起来。</p>

“老大，就让我带兄弟们杀出去吧，几老鼠怕什么？”</p>

昭露面露难色，</p>

“你说你卧床一个月我才答应带你回西荒的，你胸口的洞还没长好就着急打架了？这些老鼠带着鼠疫，而且它们身上的法力很是特别，不像是三界的来物！得想一个法子将它们一锅端，要不会让我们自己和城里的百姓遭殃，我现在没有收网为的就是找到鼠窝、将它们连根拔起！”</p>

宇文烈说，</p>

“若是荆楚、米真两位法王在就好了！她（他）们善于捉妖震魔，这些鼠辈应该很对她们的胃口！”</p>

昭露说，</p>

“或许这些老鼠就是趁着法王不在才来的百花城，我们得要自己解决了！阿烈，你可有什么法子？”</p>

有一个办法能将人员伤亡和鼠疫感染降低到最少，而且还能将城中藏匿的鼠窝一锅端掉！</p>

昭露又自豪又略带埋怨的说，</p>

“你有办法怎么不早说？”</p>

“我也是刚刚才想到，不知道这个办法你会不会同意！”</p>

“只要不是牺牲你自己就行了！”</p>

宇文烈尴尬一笑，</p>

“若是我将我的命交到你手上呢？”</p>

他还真是一语惊四座，昭露强装淡定。</p>

“什么意思？”</p>

所有人都在期待宇文姑爷的回答，但是他就是迟迟不说话。其实他在心里组织语言，而且也在给自己做心里建设。</p>

昭露没有催他而是用温暖而包容的眼神给他耐心和接纳，这是爱人的大度和信赖。</p>

“我想让黑鹰制毒重新控制我，让我能够不惧鼠毒、杀伐劣鼠，而你，昭露，你可以用半个心魂控制我，让我不至于乱杀一气、伤了自己人。我的计划是，我重新变成黑鹰，以黑鹰之毒控制一只巨鼠的意志，让她回到老鼠巢穴，到时便可将它们灭于其中、以绝后患！</p>

昭露一拍桌子站了起来，</p>

“不行，绝对不可以！你早都已经有了红鹰的法相何苦再回以前的绝路？”</p>

宇文烈笑着走过去双手握住昭露的肩头，说：</p>

“不论红鹰黑鹰能猎杀老鼠便是好鹰，对吧！”</p>

“不对！你会死的！”</p>

“这不是还有你在么，就像之前你与力达交换心魂一样我们两个也可以交换半个心魂，这样子你就能不让我失控了，等到我完成了任务你再将我就救醒来不就可以了，再不行你可以带着我去白城（白帝城）找李得发，我觉得他就是我爹，至少前世应该是的，他一定有办法治好我！”</p>

昭露边摇头边后退，她跌坐在红木椅子上。</p>

“与其这样还不如我化个红鹰去对付它们呢！”</p>

宇文烈呵呵一下，</p>

“这可真不行，你若是有个闪失红绣妆怎么办？百花城怎么办？中州有上万人指着你吃饭呢！”</p>

此话一出旁边的所有人都在附和，</p>

“妆主，你不能去啊！”</p>

“老板，不能去冒这个险啊！”</p>

“老大，我们这些姐妹都跟着你活啊，你若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们都不活了！”</p>

说话的是珺熹，她确实最能代表跟了她很多年的妆女。</p>

……</p>

还有人一直在说，大榜勉强站起来说话，</p>

“昭老板，就让姑爷试一试吧，以前他是吃着黑鹰之毒长大的，他应该能经受得住的！退一万步说，若真是失控你也可以以红鹰之血治愈他，没问题的。你想想看，姑爷出手，这里的姐妹一个都不会感染鼠疫，而且百姓们也很快就能外出活动了！”</p>

所有人都在声援大榜，妆女们也都围绕在宇文烈的身边为他加油打气。</p>

终于昭露的心动摇了。</p>

或许这也是夫君提升自己在红绣妆和白华城威望的绝佳机会吧，若真能这样以后他当白华城城主的梦想不就又近了一步？</p>

她一跺脚下定了决心！</p>

“好吧，就这么决定吧！阿烈，有一点我得先说在前面！”</p>

“你说，我都答应！”</p>

昭露痛苦地说，</p>

“你若是完全失控谁也控制不了你的时候我会杀了你！”</p>

宇文烈故意轻松笑笑，</p>

“好！没有问题！”</p>

“还有，若是交换心魂失败此事也就作罢，我们再另寻他法！”</p>

“可以！”</p>

“第三，任何时候你都不能与它们同归于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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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烈的笑终究变成了苦笑。</p>

“放心吧，我没有那么傻！”</p>

“我不放心，凭你的性格你什么傻事情做不出来！”比如杀尹天仇的事情！</p>

“放心放心，不会不会！”</p>

两人四目在心知肚明的交流与传情！</p>

“行了，大家都忙自己的事情去吧，别再看我们夫妻俩在这有的没的了，等下开门到隔壁宅子的时候大家动作都迅速点，别让老鼠们趁机钻了进来！”</p>

部分妆女齐声回答，</p>

“是，妆主！”</p>

昭露右手高高举起，</p>

“护院老王，听我的指令再带着兄弟们开门！”</p>

“好的，妆主！”</p>

“过街的准备了，三………二………一……开门！”</p>

老王烟嗓一喊，</p>

“开门！”</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