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章 秃头9（2/2）
是烟味，据她所知，坤叔是不抽烟的。</p>
来者不是坤叔？警惕之心顿时升起。</p>
但她已经开了灯往前走，此时假装无人在家已然来不及。</p>
“谁啊？”她问了一声。</p>
“是我，阿旦啊，是宝丽还是宝玲？你爸在家吗？”</p>
阿旦是谁？</p>
梁可风往前走了几步，看到铁闸门外站着个男子。</p>
那男子在抽烟，个子不算高，二十七八的样子，一头油腻的头发，不知道几天没洗头了。</p>
脖子上挂着一条闪亮亮的大金链特别惹眼。</p>
梁可风站在离铁闸门两级台阶的位置，“我爸还没回来。你是哪位找他？”</p>
阿旦看见陌生女孩有些意外，他之前听说表姐夫在大陆还有个女儿，看来这个就是。</p>
他笑问：“萍姐在家吗？”</p>
“也没在，他们都出去了。”</p>
看得出女孩并不打算开门让他进去，阿旦只好道：“你跟你爸说四方城寨的阿旦了，你问他要不要我出面帮忙。”</p>
梁可风大概明白怎么回事了，她正要说话，听见楼梯拐角处传来急急的脚步声。</p>
这次真是坤叔来了。</p>
坤叔戴着顶黑色毡帽，气喘吁吁跑上来，看到门口有人也很错愕，走近了，才认出是阿旦，他忙打招呼：“旦哥，你怎么在这儿？我今天下午还特意去找你，可惜没找到。”</p>
阿旦一脸愕然地看着坤叔，他听表姐说过要把坤叔辞退掉，这老头那么晚还来汇报工作，可见危机感很强啊。</p>
阿旦皮笑肉不笑地道：“你怎么也那么晚？”</p>
坤叔：“我有事找老板。”</p>
阿旦：“我表姐表姐夫不在家。”</p>
梁可风给坤叔递了个眼神，“坤叔，我爸不在家，麻烦你帮忙招呼一下客人。”</p>
坤叔马上领会大小姐是想让他把阿旦支走，“我知道了，大小姐。”</p>
说着他摘下帽子，哈着腰看向阿旦：“旦哥，老板交待我，四方城分店那边的事找旦哥你商量就好，今晚遇到你正好。这边楼下请，我们到账房去聊。”</p>
阿旦本不想搭理坤叔，但听说去账房，知道有油水，马上换了一副面孔，他笑道：“也好，那我们先聊也是一样的。”</p>
他回头跟梁可风打招呼：“我走了，妹妹仔。下次来，你应该叫我表叔才对。”</p>
只想尽快把人打发走的梁可风只微微莞尔算是回应。</p>
坤叔跟人下去没多久就回来了，梁可风给他开门的时候问：“走了？”</p>
“走了。我自作主张给了他三千港币，让他帮忙摆平四方城寨那边的事。这个阿旦是四方城寨上白龙的人，今天来找事的也是上白龙。”</p>
这个时候，这些事都暂且不重要了，坤叔也知道，他一口气说这么多，只是为了让心安稳些。</p>
上了三楼越往里走，他越紧张忐忑，感觉像是在古代帮太子谋逆的乱臣贼子。</p>
不对，他这属于拨乱反正。</p>
坤叔赶紧给自己吃定心丸，他是正义的一方。</p>
站在最里面的房间门口往里张望，当看到袁东和阿保的惨状，坤叔吓得脸都青了，他快步回到客厅，问：“其他人呢？”</p>
梁可风道：“都在袁宝丽房间里，我剁了祝凤萍一根手指头，三个小孩我没动。”</p>
大小姐做事还是有分寸的，坤叔有点后怕地说：“大小姐，你胆子也太大了。他们这么多人，万一你没控制住呢？下次遇到这种情况，你先逃，逃出来报警或者想办法找我商量，知道吗？”</p>
“知道了。”梁可风微微握了握拳头，找了个支撑：“我跟师父练过的，你放心。”</p>
“幸好老天保佑！我早就觉得奇怪了，就是没想到，世上还有这么离奇的事。我之前都不知道老板有双胞胎弟弟。“</p>
原书根本没提这事，梁可风道：“我之前也不知道。”</p>
“哎，想不到老板去年就走了……”说着，坤叔眼眶瞬间红了，“他走了，我们都不知道，都被蒙在了鼓里。大小姐，我们对不起你，没替你照顾好老板，你要节哀顺变。”</p>
梁可风跟这个素未谋面的父亲没有感情，所以说不上悲伤，今天她也算为他报仇了。</p>
“坤叔，这不怪你。我在这里不认识其他人，接下来的事，还需要你帮忙。我们坐下来聊。”</p>
“都是我应该做的。”在沙发上坐定后，坤叔问：“那接下来怎么办？你把他们……那个了，这算正当防卫吧？报警合适吗？”</p>
他担心报警不合适，但是不报警，又怎么处理？</p>
私了？谈好条件放过他们？</p>
梁可风早已经盘算好了，她道：“你帮我办三件事。”</p>
“大小姐，你说。”</p>
“第一件事，你等会儿先去找两个信得过的人送祝阿保去医院，就说是他自己割的，事情没解决完之前，不要通知他家人。”</p>
在总店这里，坤叔可用的人还比较多，这都不是大问题。</p>
窗外有夜风吹来，梁可风裹紧大衣，起身去关上客厅的窗户。</p>
“第二件事，你陪袁东，也就是我那个假爸，去警署自首，盯着他不要出任何差池……”</p>
坤叔问：“他同意自首？”</p>
“他必须同意，我刚才已经跟他谈好了，等会儿我详细跟你聊细节。只要他被警方扣留调查，你就立刻去找律师来跟祝凤萍把她转移走的财产全数追回来。”</p>
“好。我去找你爸常用的高律师来帮忙。”坤叔默默记下，先去警局，然后去找高律师。</p>
“第三件事，替我爸找个好点的墓地，我要给他重新刻碑安葬。”</p>
现在梁耀祖是以袁东名字安葬的，不用问，肯定是草草安葬。</p>
“这我亲自去办。”</p>
坤叔仰望着梁可风，刚才还忧心忡忡的他，现在双眼闪闪发亮，没想到大小姐在经历了这么大的事情之后，还能思路清晰、指挥若定！</p>
这才是老板的女儿！</p>
“买墓地的时候，买多一块。”虽然没找到梁可儿的尸首，但她还是想给这位堂妹立一块碑，就当是为原主做的吧。</p>
坤叔愣了一下，但也没问为什么要买多一块墓地，只是点头答应了。</p>
“暂时就这些，至于店里的事，后面再商量。”</p>
坤叔到楼下去找人来帮忙，梁可风回到房间，越过袁东，停在阿保面前。</p>
阿保裆部流了一大摊血，由于他一动都不敢动，血流已经自己止住了。</p>
梁可风拔掉了他嘴里的手帕。</p>
阿保不敢直视她，害怕地往里缩了缩，小声乞求道：“我错了，我求你不要杀我。”</p>
“放心，我不会杀你，感谢这个社会吧。”要是在铁幕时代，早被她毙了！</p>
在这里，如果不是她动手阉了对方，一个还没来得及伤她分毫的□□未遂，估计都没办法被起诉。</p>
阿保听见梁可风不杀他，竟感动流涕，连说了两声谢谢。</p>
“等会儿我派人送你去医院，去到医院，知道怎么说吗？”</p>
阿保愣了一下，马上点头：“知道，我自己不小心割伤的。”</p>
梁可风满意地点了点头：“谁说你傻？你比袁东聪明多了！都不用我教。”</p>
阿保不知道是尴尬还是受宠若惊地笑了笑，那张脸更歪了。</p>
他心底在哭泣，老婆没娶到，自己变成了太监！</p>
被嫌弃了的袁东，则缩在凳子底下，一动不敢动。</p>
没多久，坤叔找人来把阿保送去医院，他则亲自带袁东去附近警署自首。</p>
等这些人走后，梁可风把房间重新收拾了一下，才拿出一把手枪。</p>
她刚才问了坤叔，按照目前港城的法律，市民是有持枪自由的。</p>
她拿着枪打开了袁宝丽的房间门，掀开了电灯。</p>
突然亮起的灯光，让祝凤萍不习惯地微微眯了眯眼，她刚才晕倒后，没多久就醒了，之后一直在听外面的动静，也不知道发生什么事，好像有人送医院了，心里焦虑的不行。</p>
再抬头看向梁可风时，发现她手里竟然拿着一把枪！</p>
梁可风并没有正眼瞧她，而是朝她的三个孩子走去。</p>
“唔！！！！唔！！”</p>
祝凤萍剧烈挣扎着，喉咙发出痛苦哀求的呜呜声。</p>
她害怕梁可风对她的儿女们下手！</p>
袁氏三姐弟互相背靠背坐在地上，头顶都套着旧衣服，看不见周围发生的事，但他们似乎也感知到了危险，都在不安地蠢蠢欲动。</p>
梁可风薅掉他们脑袋上的衣服，三姐弟看着梁可风还有她手上的枪，恐慌情绪瞬间燃爆。</p>
“我拿掉你们嘴里的袜子，不过，不要大喊大叫，否则……”梁可风扬了扬手中的枪，“明白了吗？”</p>
三姐弟面面相觑，一时忘了应答。</p>
“明白就点点头。”</p>
还是袁宝丽识趣，她率先点头表示明白了，之后忙用肩膀撞弟弟妹妹，提醒他们赶快同意。</p>
袁宝玲袁宝泉早没了几个小时之前嚣张无礼的模样，都低着头，躲避梁可风的目光，在大姐的提醒下，纷纷点了点头。</p>
扯掉了他们口中的袜子，梁可风拉过旁边的椅子坐下，“知道自己做错什么了吗？”</p>
三姐弟活动着早就僵了的嘴角，想摇头又不敢摇头，只敢低头闭嘴不言。</p>
“你们知道今晚会发生什么事，所以袁宝玲袁宝泉你们吃晚饭的时候，难得非常安静。你们妈妈祝凤萍是不是跟你们说，今晚无论听见什么声音，都不要管，是不是？”</p>
没人敢回话。房间里，落针可闻。</p>
梁可风盯着他们：“是就点头，不是就摇头！谁要是敢说谎，我就——崩了谁！我看你们谁的答案不一样！”</p>
说着，也不给他们想的时间，直接倒数：“3……2……1！”</p>
吓得三姐弟汗流浃背，齐刷刷重重点头。</p>
梁可风满意地笑了。</p>
“所以，你们是承认，你们的妈妈是主谋，而你们都是帮凶！”</p>
依然没人敢说话，只有惊恐的表情。</p>
梁可风单手耍着手枪，“袁宝泉！”</p>
被突然点名的袁宝泉神色慌张地张了张嘴，“啊？”</p>
“不是男子汉大丈夫吗？你先应该怎么惩罚才好？”</p>
袁宝泉斜眼瞪着梁可风手上的枪，他憋着嘴摇头：“我……我最小……姐姐先来！”</p>
“无胆匪类！我最瞧不起就是你这样的人。”梁可风举起枪，对准了袁宝泉的脑门。</p>
袁宝泉吓得哭起来：“妈！妈妈！”</p>
他的两个姐姐吓得都闭上了眼，浑身发抖。</p>
祝凤萍想爬起来却完全动弹不得，只能绝望地“呜呜”哭嚎着，倒像是在给儿子哭丧，仿佛突然之间，所有的希望都没了。</p>
谁能想到梁可风是这么个喜怒无常的人！</p>
自己当初怎么就瞎了狗眼去得罪她呢？！！</p>
袁宝泉哀求：“不要杀我，我求求你，我再也不叫你大陆妹，不叫你秃头，是我嘴巴臭，不懂事……可风姐……大小姐，我求你！你扇我！你扇我耳光！扇耳光解气！真的，扇耳光最解气了！但是你别开枪！”</p>
梁可风微微一笑，再次开始倒数：“3……2……1！”</p>
扣动扳机！</p>
“不要啊！！！！！！”袁宝泉闭上眼睛狂叫。</p>
枪声没有响起。</p>
是一发没子弹的空枪！</p>
梁可风低头一看，袁宝泉那怂包已经吓尿！</p>
袁家其他几人都吓懵了，发现梁可风只是虚晃一枪，都劫后重生似的痛哭流涕！</p>
梁可风收了枪，再次坐下。</p>
袁宝泉似乎被吓出了斯德哥尔摩综合征，他咽了咽喉咙，感恩道：“大小姐，谢谢你放过我，我这……我这一世人给你做牛做马？！”</p>
“谁稀罕要你做牛做马？！”梁可风无比嫌弃。</p>
她看向袁宝玲，“你呢？袁宝玲，你有什么要说的吗？”</p>
袁宝玲哭丧着声音有些语无伦次：“对不起，是我……我那个……我不是人，我不应该狗眼看人低，我是……我是狗，我猪狗不如……”</p>
“猪狗不如？”梁可风举起枪，“刚才袁宝泉运气好，不知道你运气怎么样？”</p>
袁宝玲吓得捂紧耳朵，一激动，晕了过去。</p>
梁可风轻轻踢了踢她：“装晕我直接补两枪。”</p>
袁宝玲原本想学她妈妈装晕的，听见梁可风说直接两枪，装不下去了，小心翼翼睁开眼，呜呜哭着，脑子突然一抽，多了个想法：“从明天开始，我每天去老人院做义工，直到我毕业。”</p>
这好像还可以。</p>
梁可风微微点头：“好，准了。袁宝泉听见了吗？”</p>
袁宝泉忙说他也去做义工，袁宝丽也说去。</p>
“好，一年后，我会检查你们的义工卡记录，如果没做到……”梁可风从弹夹中取出三颗子弹，给他们一人派了一颗，“明白了吗？”</p>
姐弟三个看着被塞到手里的子弹，哆嗦着回答：“明……明白。”</p>
事情还没完。</p>
梁可风掏出一个小纸包，里面是锋利的刀片，“下午我说什么过我秃头的，自己把头发和眉毛都剃了。谁先来？”</p>
作者有话要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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