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26（1/2）

苏清词坐在女人对面，她雪白色羊绒衫外穿着疗养院的病号服。</p>

每次来，苏清词只是坐着，一言不发，任由姜瑟如自言自语也不搭腔。似乎只是想找个会喘气儿的伴，坐两个小时就走，明天继续。</p>

这次苏清词心血来潮，回了话：“小词多大了？”</p>

姜瑟如可能没想到这个“假人”会说话，眼中泛起惊喜的光彩：“六岁了。”</p>

截止六岁半，他也曾是个家庭美满的幸福孩子。</p>

后来父亲“病”了，母亲也“病”了，整个世界都变了。</p>

温馨的家变成了残酷的地狱，父母变成了恶魔，他经常玩的秋千在暴力下粉碎，他喜欢吃的面包散发着血腥味。</p>

父亲把它们摔在地上，用脚踩烂，碾碎，抓着母亲的头发让她仰脸看自己。逆光中，父亲的面容阴鸷如厉鬼：“什么时候跟做烘焙的男人勾搭上的？你这个淫/荡的女人！”</p>

母亲会跪地求饶，哭的满脸眼泪和鼻涕，她的哭求声是那样的卑微，她的辩解是那样的渺小无力。</p>

当父亲拎着染血的裤腰带离去时，母亲会大把大把的吸烟，满屋子都是薄荷味。</p>

她会在薄荷味之中寻找代偿，将滚烫的烟蒂摁在弱小的儿子身上，用父亲对她的方式对待她和父亲生的儿子，仿佛这样就能报复恶魔丈夫的“一半”。</p>

儿子不会跪地求饶，也不会躲，他站在那里任由母亲发泄，既恐惧又心疼的一遍遍重复“妈妈我错了”、“妈妈对不起”。</p>

*</p>

“苏先生要走了？明天还来吗？”护士小姐笑盈盈的送至楼梯口。</p>

苏清词望一眼病房的方向，门敞开着，可以看见站在窗台前的姜瑟如。她面朝外，看得出神，好像在期盼有人归来：“小词怎么还不回来呀。”</p>

护士小姐忍不住说：“你妈妈经常念叨这个，“好看吗”、“小词快放学了吧”、“小词怎么还不回来呀”、总是这三句话。”</p>

护士小姐的本意，只是希望传达一个妈妈惦念儿子的真心。怎料苏清词听了，脸色一白，身体也晃了下。</p>

护士小姐胆战心惊：“苏先生，您没事吧？”</p>

苏清词扶住墙，自言自语道：““好看吗”，是对保姆说的，那天是我生日。”</p>

护士小姐欣然一笑：“原来如此，你妈妈精心打扮，想给你个惊喜。”</p>

苏清词不置可否。</p>

护士小姐又问他明天还来吗，苏清词听见她跟同事打赌了，点头。</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