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死亡与不甘（1/2）

2023年12月9日，晴，窗外阳光明媚。</p>

阳光通过模糊的玻璃照在室内的大床上，从卧室的门外看向室内，整洁的布置给人一种舒适、温馨的感觉。</p>

卧室内一男子赤裸上身，穿着黑色短裤正坐床尾，在电脑桌上敲击着键盘。</p>

“平时叫你读读左传通鉴，你不以为然。我叫你读一读王阳明的书，你更是不以为然，还说什么半部论语可治天下。现在我问你，孔子说的知不可为而为之是什么本意？”</p>

“孔子是告诉世人做事时不问可不可能，但问应不应该。毁堤淹田，伤天害理，上误国家，下害百姓，也叫知不可为而为之吗？”</p>

“属下只明白应该为部堂分忧。九个县，几百万生民，决口淹田，翻遍史书，亘古未见，还说是为我分忧……”</p>

电脑旁的手机上正在播放着《大明王朝1566》。</p>

突然，男子闻到一股烧焦的味道，屋外的楼道也传来嘈杂的人流走动声音和呼喊声。</p>

“卧槽，谁家着火了。”男子猛地站起来骂道。</p>

随后迅速拿起手机，向屋外跑去。此时的楼层电梯前已经看不到人了。</p>

邻居们也都向着楼梯处跑去，人群中时不时传来叫骂与惊呼声。楼梯上有从楼上跑下来的，也有各楼层过来的。男子在人群的嘈杂声与推挤中向楼下跑去。</p>

当下到18层时，男子已经累的满头大汗。忽然，男子的腿一软，又被身后的大妈推搡了一下，男子的身体不受控制的向前方倒下。</p>

男子惊呼，完了，此次非死即残。</p>

男子叫刘卓，三十二岁，是内陆一线城市不知名的小律师，至今未婚。</p>

父母是北方省份小城市的农民，家中两女一子，男子是家中最小的儿子，从小就受到两个姐姐的疼爱。</p>

男子在幼时就比较听话，父母出去打零工，男子就为父母做饭，是旁人口中人人夸奖的好孩子。</p>

高考之后，男子考上了一普通二本院校，选了法学专业。后来在学校通过司法考试，进入社会工作。</p>

但因男子为人实诚，在大城市也没有什么背景人脉，发展一般。后来家中又生变故，加之各种状况，男子一直未婚。</p>

刘卓被推倒的一瞬间，脑子急速运转。以前刘卓也摔倒过，但从没有在楼梯上摔过，每次摔倒，胳膊、腿上都会一片淤青。</p>

危急时刻，刘卓顾不上其他，只能把手臂向前方略微收回。尽量不碰倒前方的人群，主要也是想护着头部。</p>

倒在楼梯的瞬间，手臂、胸部、大腿等处传来剧烈的痛感。疼痛刺激着刘卓大脑的神经，大脑飞速运转，心脏扑通扑通的急速跳动，额头汗如雨下。</p>

刘卓顾不得喊叫，这种时候只能尽量先爬起来再说。奈何下楼之人太多，就算是有人倒下，众人也只是不管不顾的向楼下跑去，时不时的有人在刘卓腿上、手上、脑袋上踩一脚。</p>

“曹尼玛，敢踩我！等我起来，打得你满地爪牙。”刘卓用尽全身的力气怒吼。</p>

“别推了，摔倒了，可没人扶你。”有人叫喊道。</p>

刘卓着挣扎想要起身，但每次双手撑地时，就会时不时的被人踩上一脚。渐渐的，刘卓只感到身上开始流血，体温在周围温度的影响下降低，额头的汗珠也慢慢减少。</p>

“别睬我，猪脑子？看不到……”突然，不知哪来的一脚踩在刘卓的脑袋上。</p>

“啊……”一股撕心裂肺的叫声传出。</p>

踩到刘卓的中年人略微放慢脚步喘气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p>

人群中传来更大的惊呼与慌乱声。人们下楼的脚步丝毫没有因为那声惨叫有所放缓，反而更显混乱与嘈杂。踩到刘卓的男子也在人群的裹挟与推搡下、在不安的慌乱中向楼下跑去。</p>

不知道过了多久，刘卓趴在楼梯上一动不动。刘卓感觉脑袋有点晕，身体有点冷，四肢的痛感也随着体温降低有所减轻。</p>

刘卓清晰感受到，身体传来一种濡湿感，衣服黏巴巴的贴在地上，不是很舒服，刘卓醒悟自己失血了。</p>

刘卓无力的闭上眼睛，身上的生命力在不断流逝。眼前出现了一幕一幕记忆。</p>

往事如放映机一般涌来，刘卓不甘心。</p>

来到世上，还没有好好孝顺父母，还没结婚生子，还没回家看望多年不见的姐姐，还没有给自己的三个外甥买他们喜欢的玩具，就即将结束自己普通而又平凡的一生。</p>

刘卓挣扎怒吼，不，我不能死，绝对不能死……。</p>

但躺在地上的身体一动不动，不时被人踩上几脚。眼皮也因为体力流失，挣扎几次想要睁开，可怎么也睁不开。</p>

刘卓内心充满了恐惧，对死亡的害怕。以前觉得死亡是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当死亡来临时，刘卓才感受到死亡与绝望，感觉到生命力一点点的流逝。</p>

刘卓不甘，一次又一次的在心中怒吼，但是趴在楼梯上的身体一动不动。</p>

渐渐的，周围没人了，地上也流出了一大滩的血液，由红色渐渐变的暗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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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就是死么，刘卓也淡然了，这样死去虽然窝囊，倒也不失为一种解脱。</p>

只是略有不甘。</p>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