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睢阳道75(1/2)
这时,一个少年从窗口跳了进来,头上还粘着几根稻草,面容和裴昀极像,心无城府地吐槽:“爹!为什么你们都能正大光明地进来,我却要趁天黑偷偷摸摸地进城?”</p>
“那是因为——”裴昀眸子里星辰灼灼,笑着揉了揉少年的头发,“你和我长得太像了。”</p>
“哈?”</p>
裴昀严肃地说:“你爹我耍帅的时候,怎么能有一个英俊程度不相上下的你在旁边?”</p>
“……爹你够了!你是怕我变出原形吓到人吧!”少年恼怒地摆摆头,用力把自己的脑袋从对方的大手中钻出来。他名叫裴大少,并不是人类,自小被裴昀收养,十分依恋这个不靠谱的爹。</p>
之前在城东驱赶满载火药的假粮草车诱敌的,就是他。</p>
“大少,干得漂亮!”裴昀大笑,伸出长臂把裴大少勾到怀里:“来来,今晚给爹暖脚!”</p>
夜深了,琳琅和裴大少都已睡着了。不知过了多久,黑暗中突然传来清冷的声音:“睡不着?”</p>
裴昀睁着眼睛侧过头,看到叶铿然笔直地躺在月光里,双手一丝不苟地放在身侧,无论何时,他都是最为标准的军人。</p>
“嗯。”裴昀望着黑暗的虚空。</p>
叶铿然沉默了一会儿:“祝姑娘不会有事的。你再不强迫自己休息,体力会透支。”</p>
为了今日一战,裴昀已经四天没有合过眼了。睢阳城是一座被叛军包围的孤岛,带着粮草入城,哪怕他是天下名将,也艰险万分。单说制作火药就危险重重,用硫磺、雄黄、炭与硝石混合制造百车火药,确保安全万无一失,只怕这些天来裴昀绷紧的心弦就没有一刻放松过。</p>
对于冷淡沉默的叶校尉来说,这样关心的话语已经是他的极限了。</p>
裴昀露出大大的笑容:“叶校尉,难得你这么肉麻,好了,睡觉了睡觉了!”他翻了个身,抱住身边一只巨大的白虎——裴大少入睡后变回的原形。</p>
若是初次看到的人,只怕要被这威风凛凛的白虎吓晕过去,但裴昀似乎早已习惯,很自然地把头枕在毛茸茸的虎肚皮上。过了一会儿,他从雪白的虎毛中探出一张同样雪白的脸:“不对啊,叶校尉你刚才怎么知道我没睡着?”</p>
“我听到你呼吸声不匀。”叶铿然缓缓睁开眼睛,虽然看不见东西,但眸子仍然美如清潭。</p>
“所以你是在陪着我失眠吗?”</p>
“……”叶铿然额头的青筋跳动了几下,终于忍无可忍地侧过身去,“滚。”</p>
三</p>
第二日,天还未亮透。叛军经过之前的惨败,不敢再轻易攻城,只按兵不动。城下一片黑压压的寂静,有种山雨欲来的惊心动魄。</p>
裴昀找到张巡时,对方正在指挥士兵安放城防武器。长夜的清光照在城墙上,青砖间还残留着昨日苦战的血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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