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白帝城（1/2）

江水被暮色分成了深绿与火红，渐临的夜色像一枚又轻又大的羽毛落下，覆盖住山川河流与几人的身影。</p>

正在吃红薯的大王说：“大王的后背有点痒。”</p>

叶铿然回过头来，刹那间，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黑色的羽毛落在琳琅的身上，那颜色如同一滴墨落入水中，无声洇开来，在星光与黑夜揉杂的朦胧色调中，鸟翅收敛，一个身影渐渐从模糊到清晰。</p>

那是少女的身影。</p>

麦色的肌肤如同阳光，乌黑的长发如同夜色，只是一开口就将这画面般精致的美感完全破坏掉了：“靠，本王的翅膀呢？”</p>

她疑惑地看着自己光洁修长的手臂，一脸嫌弃：“翅膀怎么变得这么丑了，不要啊！”说话间把红薯往嘴里塞：“吃个红薯压压惊……”</p>

“琳琅……？”叶铿然愕然走上前。</p>

十五年了，他走过许多的路，停留过许多的地方，她一直在他梦中心上。</p>

“叶哥哥，大王的翅膀不见了，爪子也不见了！”不明真相的琳琅含泪控诉，腮帮子里鼓鼓的都是红薯，凤眼里尽是恼怒委屈，“羽毛还没找全，又丢了翅膀和爪子，简直鸟生悲惨——</p>

她的抗议还没说完，突然一件温暖的拥抱将她整个裹住：“你终于回来了。”</p>

那样有力的拥抱，像是要将她锲入骨髓，滚烫的胸膛贴着颈脖好痒，比刚才获得黑色的羽毛还要痒，心头也是，痒得像是长出了许多的狗尾巴草……琳琅只觉得一颗鸟心怦怦乱跳。</p>

“你不会是要吃了我吧？”琳琅惊恐的大眼睛乱转，“大王还没养肥，不好吃的！你是土豪有金叶子可以去买红薯……”可是对方只是用宽大的衣袍包裹住她，将她抱了起来。</p>

一抬头看到他的眼睛，她突然就闭了嘴。</p>

他的眼睛里闪动着泪光，这也是她梦中的海洋。</p>

江水静静奔流在月下，他抱着她面无表情地朝前走，身后传来声音：“喂喂，秀恩爱的够了啊，我觉得我这个灯泡比月亮还大——”</p>

将军笑着把树枝扔掉，想了想，又用脚在杂草上踩了几下，把刚才另一行字遮住。</p>

那是一行写得更隐蔽的字迹：叶哥哥，珍珠喜欢你。在“喜欢”和“你”之间又加了一个字，似乎是后来加上去的，是一个“过”字。</p>

迟钝如叶校尉，恐怕不知道自己曾经被一头美貌的猪喜欢过。</p>

叶哥哥，珍珠喜欢过你。</p>

曾经那样喜欢你，终究变成了美好的回忆。虽然得不到你的回应，但这字迹刻在心上，不会忘记。石头上的字迹与心上的痕迹，都不用刻意抹去，这是一个温暖的秘密。</p>

流年偷换，曾经喜欢。</p>

注释：</p>

[1]《山海经？南次二经》中记载：“柜山，有兽焉，其状如豚，有距，其名曰狸力。”狸力的样子像猪，长着鸟爪，擅于挖洞而居。</p>

第7章 白帝城</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