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旖旎春意10(2/2)

虽说这不合规制,但拓跋焘的旨意就是规制,沮渠牧犍纵然不满也只得遵令而行。 当日晚间,正是既定的吉时。</p>

拓跋明月丽妆凝然,一身华服,行止也无可挑剔。</p>

德音殿内外,一派喜气,十余位宫女内侍个个喜气洋洋。</p>

这是属于河西国的热闹,属于拓跋明月的,却是她并不期待的新婚之夜。</p>

真的不会后悔么?</p>

这几天她总想起李云从。</p>

说也奇怪,在被封为武威公主之时,她只短暂地感觉到一丝不悦,毕竟没人想以身代人。何况,拓拔芸有些自私了,她甚至没问过将要成为她替身的人,是否有意中人。</p>

然而,那一丝不悦是真的,被封为公主、被天子看重的欢喜自得,也是真的。多日以来,她的心意也只在乍见李云从时,微微动摇了一下。</p>

再之后,她忙着做待嫁的准备,忙着收买河西使臣,几乎没有时间去想别的。可自从她在陪嫁随扈中,意外地看见了李云洲,心里便不时泛起涟漪,不时想起往日情事。</p>

往日,李云从虽未言明要娶她,但早已送给她自己做的竹笛,这怎么不算是定情信物呢?何况,有一次,他抱过她。夜探公主府时,他也吻过她……</p>

拓跋月狠狠掐住左手,让痛意蔓延开来。</p>

她想,这些时日她老想起李云从,只是因为看到了李云洲。</p>

她对李云从,没那么喜欢。没有。</p>

行过大婚之礼后,拓跋月先行回到阁中。</p>

内殿里,四角皆置着炭盆,蒸融着合欢香的芳甜之气,一派旖旎春意。</p>

不知过了多久,沮渠牧犍轻袍缓带而来,带着一脸温存笑意,和淡淡的酒气。</p>

四十出头的人,脸上亦有一些沧桑之色,但不得不承认的是,他笑起来时,眸底闪动着温暖的辉芒,倒是有几分动人。</p>

拓跋明月捏紧身后的锦衾,复又松开手,起身盈盈笑道:“大王。”</p>

沮渠牧犍携了她柔弱无骨的小手,坐在卧榻上,贪婪地凝望她,像是要把她吞了去。</p>

“你喊错了,阿月。”他按捺着,温声细语。</p>

“是,牧犍。”</p>

沮渠牧犍展臂把她搂入怀中,柔声道:“阿月,你知道么?我为你遣散了后宫,现下,往后,我身边都只你一人。日后,我们还会有儿子,我要封他做世子。”</p>

温情脉脉地,他又说:“阿月容色倾城,性子又和善,牧犍第一眼见你,便知我枉活了四十岁。阿月可不要嫌我老啊……”</p>

拓跋月一脸羞喜之色,在他怀中低语:“牧犍多虑了,阿月也对你仰慕得紧。”</p>

一语未毕,沮渠牧犍已迫不及待地吻上了她的颊。</p>

拓跋明月迟疑片刻,阖上眼来,纤纤玉臂搭上他的脖颈。</p>

她能感觉到他急促的呼吸,心乱如麻中,脑海里忽然飘出一道声音,那声音有些喑哑,话语却清晰如在耳畔。</p>

“我知道你不需要我的守护,但我定会护你周全。”</p>

在黑暗的世界里,拓跋月不由自主地堕入冥想的快乐与哀伤……</p>

晨光泄入窗牖,拓跋明月再无睡意,木然地坐在妆台之前,听得宫女连声恭喜,又是几句窃窃私语,依稀说的是,要把那巾子拿给孟太后看。</p>

她们自然不知,拓跋明月的耳力有多敏锐。</p>

不过,孟太后对他俩的床笫之事,是否管得太宽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