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河西诸臣4（2/2）

公主仪仗进了姑臧城后，首先要去的便是青阳门。</p>

拓跋月忽而想起，出发前拓跋焘对她说的话：“兼并二凉之后，沮渠氏的版图不容小视，加之中原战乱纷纷，河西走廊便成了不少士人、百姓的避难所、安乐窝。如此这般，河西文教昌盛，远胜于大魏，令朕好生羡慕。”</p>

一言以蔽之，拓跋焘要的，可不只是河西国的土地，他还要一国之英才。</p>

正思量着，便听得宋繇在婚车外唤：“殿下，青阳门到了。”</p>

婚车停下。</p>

旋后，拓跋月持在霍晴岚的搀扶下，缓步走出婚车。</p>

入目处见一巍峨城门，上有“青阳门”的牌匾，古韵盎然。在那城门之外，华丽的伞盖之下，立着一身材昂藏的男子，气度高华，饶是在一群文武英才的映衬下，也不逊色分毫。</p>

想来便是她要嫁的沮渠牧犍了。</p>

拓跋月唇角微噙了笑意。倒是比她想象的要年轻几分。</p>

此刻，英才荟萃，尽在青阳门外。</p>

但见，沮渠牧犍健步而来，道：“公主风尘辛苦，待臣下为您接风洗尘。”</p>

臣下……</p>

这谦卑的态度，让她有些意外。拓跋月犹豫了一下，而后才把手搭在他伸来的手臂上，颔首微笑：“有劳大王相迎。”</p>

她语声娇软，但此刻故意放得粗豪了些，显得胆气更壮。</p>

而后，二人携手站定，接受河西臣民的伏拜。</p>

拓跋月面露微笑，目不斜视，颇有一国之母的气度，但河西君臣并不知，她在他们平身的那瞬，已将其摄入眼底，逐一审视。</p>

在出国前，拓跋月已收买河西国一位使者，让他道出国中重臣的面貌、性情、禀赋。待他述完，画师便向拓跋月呈上画册。</p>

河西国路遥，拓跋月闲来无事，已对着画册在心中磨算过多次。如何与河西诸臣相处，她心里已有些主意。</p>

譬如，大儒刘昞地位最尊，沮渠牧犍曾尊其为国师，亲自致拜；尚书阙骃博通经传、过目不忘，私下里却是一个老饕，一顿饭要吃上三升米……</p>

按仪制，入了宫城，作为新妇，她须得先去拜见孟太后，而后再与沮渠牧犍一道赴宴。</p>

孟太后可不是个一般人物。嫁给沮渠蒙逊之后，她生了政德、兴国、菩提这三个儿子。后来，她又在关键时刻救了她男人一命。所以，尽管当今的河西国主沮渠牧犍非她所出，她的太后之位仍坐得稳稳当当。</p>

除了孟太后，乞伏太妃、秃发太妃也是颇有来历、地位不俗的人，拓跋月猜想，稍后必会在孟太后那里，见到这两位大美人。</p>

（1）元封五年和下文的建兴二年、太元十一年、隆安元年、隆安四年，分别为公元前106年、公元314年、公元386年、公元397年、公元400年。</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