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06、雨落之地（2/2）

除了浓重的血色，地面上，更有浓重的雾气，这些雾气偶尔掀起一角，露出其中隐藏着的洞穴，密密麻麻，大小不一，从天空望去，仿佛排列密集的蚂蚁洞，看得藤羽头皮一阵发麻。

“待会无论去哪，你都要紧跟着我，千万千万别去逞强，否则我也很难保护你周全，听明白了？”李缘休带着藤羽落在地面，走了几步，又回头悄声说道。

“嗯，知道了李师兄！”藤羽点了点头，这地方诡异，他心中忐忑，紧紧跟在李缘休的身后。

前方搭建着几座帐篷，油布已有些破烂，旁边竖着的旗杆飘出些许腐朽气息，但杆子上的那面旗子，却依旧在雨中猎猎作响，迎风招展，卷动其上烙着的幽殿二字。

帐篷中，有一堆篝火噼里啪啦的燃烧着，帐篷外，是一群幽殿门人，为首的两人穿着宽松的白袍，身体蒸腾出氤氲之气，此刻神情严峻，不时商议着什么。

“大师姐。”李缘休和藤羽走到莫卿儿的身边，打了声招呼，便安静的站在一旁。

“嗯。”莫卿儿淡淡的点了点头后，看向阴云密布的天空，她的脸面清冷，但隐隐间，却能看到一丝愁容。

藤羽感觉这里极为压抑，他喘了口气，运转着体内微弱的气息，闭眼片刻后，胸口那股沉闷才慢慢平复。

“如往年一样，自行前往雨落之地深处，寻找造化，不过，老夫提醒一句，此地，有了变故，诸位小心。”为首的两人似是做了什么抉择，不再商讨，其中一位白发晶莹，身上氤氲较浓郁的老者开口出声。

藤羽望向那老者，认真听取着，突然感觉有一道目光在注视着自己，不由皱起眉头，顺着那道目光看了过去。

那是炼剑山的阵营，为首的是那日在青牛山开启试灵的上官秋，而身后，是一脸阴沉的叶云，他面无表情的盯着藤羽，待藤羽看向他时，嘴角起了笑意，那笑意寒冷，令藤羽感觉浑身被冰块禁锢在内，难以动弹，似有一道道凌冽的冰剑在削着自己的骨肉。

“哼！”李缘休恰好注意到了这一幕，轻哼一声，打断了叶云的目光，藤羽立刻恢复了对身体的控制，后背不知何时已淌下了大片的冷汗。

“别怕，一切有师兄！”李缘休抓住藤羽的手，用力捏了捏，传去一道温暖的气流。

说完，又回头恶狠狠的瞪了远处叶云一眼，叶云一笑，偏头不再去看藤羽。

“该说的都说了，好了，各位散吧。”这时，前方老者挥了挥袖，转身和另一老者返回了帐篷内。

在场修为高深的人听完后，一脸不以为热，踏空向更深处走去，而其他弟子有的是神色顿了顿，但最终还是一咬牙，脸色坚定的向大地深处飞掠而去，还有的弟子则是几人结伴，一起迈入雨落之地深处。

“大师姐，方才说的变故是指？”李缘休似想到了什么，问向莫卿儿。

“我炼气山镇守此地的弟子全部消失……”莫卿儿沉默片刻，出言回道。

李缘休大惊，语气急促，大声喊道，“怎么可能！”

“此事千真万确……我已有一年没收到过山主的灵识传讯了。”莫卿儿脸上仿佛结了一层薄冰，语气中饱含着忧愁之意。

“你二人此行不许离开我身边十寸之地。”片刻后，莫卿儿微微低头，将一绺乌发用手梳至耳后，无法看清她此时的面容。

李缘休似是没有缓过神来，呆滞在那里，远处一阵狂风卷来，掠起莫卿儿的一头乌发，掠过李缘休的脸庞，掠在了藤羽身上。

“我炼气山可还有未亡人，你们……又在哪里……”李缘休不知何时响起的喃喃声在这风中支离破碎，渐行渐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