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1/2）

“手机没带回来，”齐木楠雄面无表情，“还不知过去多久。我这边没什么大问题，倒是你们那边……” </p>

“没问题哒，”五条悟信心满满，“硝子肯定会处理好。” </p>

抱着这样的想法，咒高三人偷偷溜回学校，溜到医务室，收获了一个头发有些凌乱脾气比之前暴躁一些的家入硝子。 </p>

“啊咧？”五条悟摸摸下巴，“难道两边的时间流速一样？” </p>

“呵呵，”家入硝子端着杯咖啡，黑着脸，“我不清楚你们那边，这边已经过了一个多月！知道我这一个多月是怎么过来吗？” </p>

林羽三人被咆哮声冲击得歪了歪身体。 </p>

“一开始我装傻，又增加学习反转术式的名额，勉强糊弄了几日。只是很快他们联系不到你们，开始找我，我只能说你们被困在特级咒灵的生得领域里，又糊弄了几日……你们还没现身，有人开始蠢蠢欲动，我只能试着找一些人联手，每天睡眠时间不到四个小时……” </p>

三名男生的身高越来越矮，站起来的家入硝子仿佛瞬间二米八。 </p>

“接私活偷渡出国、相亲、中了特殊咒法变得奇奇怪怪、突然发疯无差别伤人……能用的理由我都用了，还故意提取你们之前注入到咒符里的咒力伪装……” </p>

家入硝子只觉短短一个多月就短寿几年。 </p>

“硝子，辛苦啦，”五条悟试图萌混过关，模仿招财猫挥挥爪子，“我给你唱首歌？” </p>

夏油杰下意识跟着节奏走，“我给你跳个舞？” </p>

林羽：“呃，我给你做顿饭？” </p>

家入硝子一口气喝光咖啡，看得三人胆战心惊。 </p>

“行了，快点去洗漱休息，”上下扫视三人，特别是看上去情绪很不对劲的林羽，她摆摆手，“休息好后有你们忙的。” </p>

三人麻溜的跑向门口。 </p>

身后传来家入硝子轻轻又很坚定的声音，“欢迎回来。” </p>

林羽三人睡了一天，才气势汹汹的去收拾人。 </p>

五条悟每敲响一个老橘子的门时，还不忘记往嘴里塞泡芙。 </p>

这段时间蹦跶的人并不少，不过蹦跶得不算过分。家入硝子每次拿出来的理由看似离谱，放在三人身上又很合理，他们信了一半，找事时难免投鼠忌器。家入硝子又循序渐进增加名额，时不时挑拨几方关系，最终这群人没闹出什么大事。 </p>

现在三人回来，一顿收拾，大家更加乖巧了。 </p>

回来大概一周，林羽接到种花、家驻东京大使馆的电话，说是查证了他的身份，让他回国办理手续和各种证件。 </p>

有了大使馆的安排，他也不用偷渡回国。 </p>

教室里，夏油杰三人都没敢吭声，偷瞧垂着脑袋不知在想什么的林羽。 </p>

又过了几分钟，夏油杰小声道，“羽，我能陪你回国吗？刚好最近淡季。” </p>

“不用了。” </p>

林羽直起身，脸上挂着无懈可击的笑容，“相关手续很快，不过我可能会多留一段时间。” </p>

夏油杰没劝，他知道对方抱着微末的希望。也许又一个世界融合了，回到故乡可以看到家人。 </p>

不过概率更高的是，这个世界确定了林羽无处可去，承认了他的身份。否则之前拖了一年多的流程，怎么可能突然就走完？ </p>

林羽回国了。 </p>

东京咒高二年级生安静了许多，一度让夜蛾正道怀疑他们静悄悄是准备作更大的妖。 </p>

就在夏油杰以为林羽会待个几个月，说不定新年后才回，结果不到半个月对方就回学校了。 </p>

“羽！” </p>

才做完任务回校的夏油杰开心的打招呼，走近时，他看到黑卷发青年的眼睛，缓慢收敛了笑意。 </p>

那双黑珍珠似的眼睛蒙了尘，黯淡无光。 </p>

回国之旅并不愉快，羽他没有得到想要的结果。 </p>

夏油杰没敢细问，就连五条悟都没问，只是默默啃着林羽带回来的各种点心。 </p>

十二月初，五条悟生日那天，一群人偷偷喝酒，五条悟开始乱打苍，林羽和夏油杰合力制止他，把他搬运回宿舍。 </p>

两人退出宿舍时，林羽盯着落进走廊的月光，轻声道，“城市名一样，街区不同，小区也不同。” </p>

他抬头，月光洒在他眼下。 </p>

“夏油，我没有家了。” </p>

夏油杰仿佛看到月光在流动。 </p>

待店员放下餐点离开,夏油杰抬手下了个帐。 </p>

齐木楠雄看了眼桌上的咖啡果冻，眉头微挑，“有事直说。” </p>

梳着半丸子头的青年表情沉郁,“我调查过你，围绕你发生过许多神奇的事情。你的超能力几乎要无所不能，我能问问你的极限？” </p>

夏油杰的初衷是循序渐进,确定清楚了再拜托对方,殊不知齐木楠雄可以读心,在询问出口后,从心声那得知前因后果。 </p>

“我能做到哦，可你确定要这么做？” </p>

齐木楠雄拿起汤匙慢悠悠搅拌咖啡，“不过问林的意见,提取身体里无限世界的力量,赠与他。看似为了他，可他真会接受？” </p>

“你能做到什么的地步？”夏油杰反问。 </p>

“将力量提取出去凝结成一块椰果大小。” </p>

“那好办,我给他买份果汁,骗他喝下去。” </p>

齐木楠雄沉默了几秒,又仔细打量夏油杰的神态,听心声，发现夏油杰居然是认真的。 </p>

“力量入体后他马上会察觉到,说不定会对你这种不打招呼就行动的态度不满。” </p>

“不会的。” </p>

店内的灯光打在那张冷白脸上,夏油杰半阖着眼,表情比之前温柔了不少。 </p>

“羽总说他多疑，表现也是如此。可是啊,他其实很容易被感动。因为遭遇过太多背叛,现在只要释放一点不夹私心的善意，他会如同对待宝物那般珍视。” </p>

唇角微翘,夏油杰竟还有些自豪。 </p>

“你信不信，我隐瞒他提取力量又赠与他，他察觉后，只会眼泪汪汪说谢谢？” </p>

齐木楠雄面无表情：“不用表现出很了解他的样子。” </p>

不夹私心的善意？粉发青年在心里冷笑，夏油杰这么做没私心才怪。 </p>

“你都这么大方了，对我来说也就顺手的事。” </p>

齐木楠雄实在不耐烦听他的心声了，“只是话说在前头，就算你把那点力量送给他，加上他身上的力量，以及那枚神格碎片，勤勉修炼，他也未必有开辟时空通道回到原世界看看的能力。” </p>

能力堪称一部漫画神明的齐木楠雄能感知更多，他还特地请教过哥哥，这会给出一个十分严谨的回答。 </p>

“就那一点点快要消散的神格碎片无法让他成神，随着时间的流逝和使用碎片还会消散。此外，他在原世界已经死亡，哪怕有一日开辟时空通道回去，也只能短暂停留，并且不能出手干预，否则被世界意识察觉到，轻则驱赶他，不允许他再踏入，重则降下力量惩罚他。” </p>

无限世界崩塌那日，齐木楠雄也曾见过林羽的绝望。他不想给了对方希望，又让人失望，再经历一次绝望。 </p>

“一年，五年，十年……也许是一辈子都没结果。” </p>

夏油杰表情未变，“羽只要有一点希望就能顽强活下去。在无限世界里是这样，现在也是这样。我只是想给他希望，想看到他恢复活力。” </p>

这话听上去很真诚，借由传心术，齐木楠雄也确定这是真心话。只是吧，夏油杰还想了其他许多事，皆是私心。 </p>

微微摇头，齐木楠雄抬起手，“现在就动手？过程可能会很痛苦。” </p>

“你先用餐，待会换个没人的地方。” </p>

齐木楠雄不客气的开吃。 </p>

之后他们去了公园角落里。 </p>

齐木楠雄抬手，开始提取夏油杰身体里属于无限世界的规则之力。 </p>

当初无限世界崩塌进入尾声时，不知为何，那些规则之力涌向曾是玩家的林羽，林羽封印的鬼王，以及夏油杰调服的鬼怪。 </p>

鬼王鬼怪都无法储存这种力量，纷纷输送给自己的主人。 </p>

那种输送带了一丝暖意，与咒力并不相斥，当时确定对身体无害后，夏油杰没再理会。 </p>

可是后来，林羽在月光下对他说‘没有家了’。 </p>

这是事实，他们所处的小世界对林羽来说是异世，哪怕回到与家乡相似的国度，也找不到熟悉的人，许多熟悉的景色也变了样。 </p>

他认识的羽已经足够坚强了，在接连的打击之下，还在生活、学习和工作，可心里痛苦又绝望，才会让那双眼毫无光彩。 </p>

与之相比，当下力量被提取的痛苦不及千万分之一。 </p>

夏油杰连眉头都没动。 </p>

齐木楠雄认真的看了他一眼，加快速度。 </p>

不知多久过去，齐木楠雄将一颗类似椰果的颗粒交给夏油杰。 </p>

“很晚了，我要回家。” </p>

“等等。” </p>

珍重的将力量凝结物收起来，夏油杰喊住齐木楠雄，“之后可能还需要你帮忙。” </p>

“嗯？” </p>

“两面宿傩肯定还活着，”半丸子头青年目光灼灼的盯着远处的灯火，“他受肉的身体是玩家，只有无限世界的力量，在他降临后，那具身体也多了我们世界的力量。他肯定回到这里，寻找手指的下落。” </p>

夏油杰严谨分析：“羽封印的鬼王和我调服的鬼怪能得到力量，应该是因为他们与主神有契约，又曾共同构建无限世界。可羽能得到力量，是因曾用无限世界的力量重塑身体。两面宿傩用的那具身体也是如此，同样得到力量的可能性很高。” </p>

这个推测很合理，齐木楠雄也觉得多一点力量，林羽利用神格碎片修炼出开辟时空通道的成功率更高。 </p>

“行，你们绑了人再叫我。” </p>

“好，辛苦了。” </p>

林羽才从宿舍出来，迎面就刮来一阵风。天空乌蒙蒙一片，整个世界像是加了一层灰暗的滤镜。 </p>

“嘶。” </p>

哪怕用咒力护体，穿着单薄的他还是感受到一阵冷意，还是那种干冷。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