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1/2）

真相是，他的身体由无限世界的力量、两部漫画的力量构成，没有原世界的力量。 </p>

“也对，”睫毛高频率的扇动，“我都死了，原来的身体早就火化了。当初我该问清楚的。” </p>

理智告诉他，就算问清楚了，也未必猜得到自己早就死亡这件事。求生本能会让他往好的方面想。猜测两个世界时间流速不同，他灵魂离体来无限世界闯关，身体也许只是在沉睡之类的。 </p>

“我早该想到的，”汹涌而来的绝望让林羽不断重复，“你当时提醒我，我可能失去一段记忆，我就该想到的。” </p>

“我早该想到的，主神那么恶劣……” </p>

齐木楠雄纠结了会，最后还是说，“当时我只看出你脑中有一团能量，可能失去一段记忆。进入无限世界后，认识的玩家多了，看到的大脑多了，我开始有这方面的猜测。” </p>

没有告诉林羽，是因他没确切的证据，也是因他不想接受这件事。 </p>

曾看到林羽那么努力的活着，看到他为自由一次又一次布局，又怎么能接受他早就死亡呢？ </p>

夏油杰看向五条悟，嘴巴动了动，没有发出声音。 </p>

白发青年低着头，继续碾磨那三分之二颗脑袋。 </p>

六眼加强后，他彻底看到每个人身上的力量，自然也看出林羽身上的力量。一道是无限世界的力量，一道和齐木楠雄身上的力量类似，一道和他们身上的力量类似，就是没有陌生的力量。 </p>

他有所猜测，也如齐木楠雄一样，没有确切的证据，也不愿意求证。他想着，既然小不点能在他们那个世界活下去，那就把人带回去，说不定还能继续活着。 </p>

只是主神濒死，无限世界崩塌，一切虚假被揭穿。 </p>

那些建筑物消失,玩家们一个个漂浮在蓝黑色的虚空里。 </p>

没人在意，他们还沉浸在早就死亡的痛苦里。 </p>

结界也消失了，结界内的四人和主神恰恰处在这些玩家的中心,不过彼此相距很远。两面宿傩不知去哪了。 </p>

胜者没有喜悦，到处都是绝望。 </p>

嗅到绝望的味道，主神又发出‘嗬嗬’的笑声,刺耳极了。 </p>

五条悟抬脚,准备狠狠踩下去时,看到林羽推开夏油杰,朝这边走。 </p>

他不知作何表情，干脆退开了，回到夏油杰和齐木楠雄身边。 </p>

林羽垂眸,没什么表情的看着面容扭曲的主神。 </p>

“为什么？” </p>

没头没尾,主神却听懂了。 </p>

他裂开嘴，笑得更大声,更愉悦。 </p>

“本座需要大量人力去副本打工啊！只是啊,每个世界消失大量活人都会造成轰动,也更容易被世界力量锁定。死人就不一样了,阴间办差的可没那么勤奋，偷灵魂比偷活人容易太多了！” </p>

“小世界那么多,每个小世界还会衍生出无数平行世界,总能找到存在灵魂入轮回设定的世界。这样设定下长大的灵魂一般都有修炼天赋,也能更好替本座打工……”说着说着，主神表情怨毒,“可太有天赋就不好了。” </p>

这对他来说是个死循环。 </p>

每个世界大量偷活人不现实,只能去找存在特殊力量的世界偷灵魂。可既然有这样的设定，众多灵魂里总有几个拔尖适合修炼的。比如那个陈元力,比如这个林羽。 </p>

林羽并不想了解这些设定，也不想探寻他原来生活的世界存在什么特殊力量。 </p>

曾经有多努力，此刻就有多绝望，绝望之余又想找一个发泄口。 </p>

“为什么？”他像在问主神，又像在问自己，“你大可告诉我们真相，想以灵魂之身继续活下去的，既然会遵守规则替你工作。想早点去轮回的……” </p>

他会怎么选？ </p>

整件事就是一个骗局！ </p>

“那怎么行？” </p>

以为是在和自己对话，主神愤怒起来，“如果不许诺好处，你们怎么可能努力工作？如果知道早就死了，说不定工作几天就去轮回了。不封印记忆，如何调动你们的积极性？” </p>

自己曾经是人，主神也懂人类的想法。 </p>

玩家若得知自己早就死了，很容易破罐子破摔。别说勤勉工作了，说不定抢着去轮回，浪费他偷灵魂的力气。 </p>

至于许诺彻底死而复生，他没这样的本事。 </p>

“就因这样可笑的理由？”林羽只觉荒谬。 </p>

主神振振有词：“你们该感谢本座，是本座给你们机会用无限世界的规则重塑躯体，给了你们第二次生命。可你们背叛本座，现在无限世界崩塌，你们的力量跟着消散……这是报应！” </p>

“谁要这样的机会？死了就死了，凭什么还让老子打工，老子本来就是在工位上猝死的！” </p>

一道崩溃的声音从人群里传出来。 </p>

林羽看过去，发现有不少玩家已经清醒过来，正愤怒的看着这边。他突然不敢对视。 </p>

可自小父母教导他，要直面人生，直面错误。 </p>

他抬眸，和站在最前边，与自己有些交情的人对视。 </p>

叶萧笑，秦运天，赵姐，光头大叔，施展人生如戏的勇敢女孩…… </p>

“抱歉，”林羽不知作何表情，只能绷着脸，“我毁了无限世界。” </p>

主神立马附和：“就是你的错！” </p>

他甚至煽动起来，“是他剥夺了你们第二次生命！” </p>

林羽直接踩住他的嘴。 </p>

他不在乎主神的态度，可对这些真心实意与自己合作一起杀主神离开无限世界的玩家，终究怀有一些愧疚。 </p>

“哪里是你的错？” </p>

叶萧笑眼里含着泪，“加入计划时可没人拿刀逼着我。” </p>

“是啊，”秦运天抱着脑袋，哭哭笑笑才把话说完整，“总不能风险让你担，零收益就责怪你。” </p>

他们看上去像释怀了。 </p>

光头大叔喃喃：“原来我是过劳猝死，我怎么能猝死呢，孩子谁来养，老婆……老婆……” </p>

不是所有人都这么想，那些原世界的失意者，在无限世界抱主神大腿，通过清扫不听话的玩家换取地位的人出离愤怒。 </p>

“你想投胎就去啊，别拉上我们！” </p>

“就是，就算只是灵魂又怎样。这个世界弱肉强食，一起创造新世界不好吗？” </p>

“都怪你！都怪你！” </p>

声音才响起来，几道咒力和超能力打过来。 </p>

魂体本就脆弱，挨了这么几下，那些人差点原地魂飞魄散，顿时怂了。 </p>

是的，就算他们觉得无限世界的生活很好，拥有地位权力，杀人放火欺凌弱小不必担负责任。可在主神也落败后，他们又不愿意彻底消散，指望着投个好胎。 </p>

刚刚那些话，不过是发泄而已，谁让林羽先说抱歉。 </p>

林羽的抱歉可不是对他们说的，他更不会被这些人的话影响。 </p>

在无限世界里遭遇背刺多了后，便只有他在意的人，才可能伤到他。 </p>

“既然我们都要入轮回了，”扎着单马尾的赵姐抬手点了点主神，“那最后让我们发泄一次吧。这么久了，我还没对上过主神。” </p>

林羽毫不犹豫将主神踢出去。 </p>

主神残存的小半个身体落入人群中，很快被淹没。 </p>

“啊啊啊！” </p>

“你们这群大胆的蝼蚁，竟敢啊啊啊！” </p>

愤怒的玩家拆了主神残余的身体，撕碎了灵魂。 </p>

身体和灵魂承受的痛苦，被瞧不上的蝼蚁围攻，重重打击后主神还在哀嚎，还在对曾经的走狗下令，“你们干看着做什么，快来救我！” </p>

没人敢上前。 </p>

他们很现实，如今主神不是金大腿，是废物，他们才不会巴结。更何况，那些陡然得知真相的玩家一个个都疯疯癫癫，在无限世界的力量褪去后，他们只余下魂体，可不想魂飞魄散。 </p>

更有走狗反咬一口，真实的咬，甚至吞下主神一部分魂魄，指望着将来投个好胎。 </p>

长达多年的谎言终于落幕，无人是赢家。 </p>

林羽冷眼看着，某个瞬间抬起手，他察觉到了，无限世界的力量在消失，自己也会离开。 </p>

该和朋友告别了啊。 </p>

可恶啊，原本在计划里，他是笑中带泪的告别。他有自己的人生，朋友们也有他们的路要走。可现在，他笑不出来了。 </p>

甚至他都不敢回头看朋友们的表情。 </p>

夏油杰几人倒是一直注视着他。 </p>

半丸子头不知何时散下来，长发凌乱的搭在肩上，有几缕影响了视线，主人却没抬手拨开。 </p>

指甲深入掌心，夏油杰费了很大的力气控制自己的情绪，可表情看上去依旧很扭曲。 </p>

林羽从绝望到接受了早就死亡的事实，他却无法接受，咒力一直保持沸腾外泄的状态。 </p>

无法接受林羽不告而别，不再回来，所以他追到无限世界。看出林羽对回家的期待，太过了解对方，他不敢将心意说出口，也早就决定笑着目送对方离开。可是现在告诉他，林羽早就死亡，所谓的离开是入轮回，这让他怎么接受？ </p>

他不想接受，他凭什么接受…… </p>

“杰，你在诅咒他？” </p>

夏油杰骤然一惊。 </p>

“我、我……” </p>

林羽发现裤兜里的锁魂瓶在发烫。 </p>

他后知后觉，还没把陈叔放出来。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