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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几乎不用想都能知道曲嘉轩下一句要说什么。</p>

无非就是成年之后的忏悔。但原也清楚，他们懊悔的并非是自己针对及施以暴力的那个人?，他们只是懊恼当?时自己的年少轻狂，愧疚的是一种空泛的、世俗意?义?上的污点。</p>

他们始终考虑的是自己。</p>

甚至连现在的道歉也并非真切悔过，他们太看轻伤害的重量，又太自私以为原谅如此轻而易举。</p>

但原也偏不。</p>

他偏不原谅。</p>

他重述道，一字一顿：“我不接受。”</p>

曲嘉轩当?下便变了脸色，他不解得太天真：“当?时我们也没伤害你什么吧，我也不就是说了一嘴你妈的坏话，你不是也打回来了？这么来看我们之间也没有谁欠谁吧，顶多我当?时傻逼兮兮的把话说出口?了而已。”</p>

时隔多年，原也想自己确实早已长?大，至少在对方这么漏洞百出的话里不再感到愤怒，相反是一种心静如水的冷静。</p>

还有什么？</p>

周围人?们开?始窃窃私语，有人?拿出手机开?始拍起视频，分?明这些声音那么远，但原也偏偏能听清每一个人?的窃窃私语。</p>

他想捂住耳朵。</p>

曲嘉轩还在继续：“退一万步，这件事不还没有定论吗……”</p>

孟思嘉忍不了了，她挡在原也面前：“你说什么呢你，你做错事要道歉是这个态度？”</p>

她对原也的了解和宋其松差不多，但他们都一样从来不信谣传，孟思嘉最相信原也，她想作为朋友的这些年里，原也拥有的是一颗绝对剔透的心。</p>

曲嘉轩自知理亏，声音也越说越小。</p>

“我们走吧。”原也拉住孟思嘉，他无意?再与过往多瓜葛。</p>

他垂下视线，盯住自己的脚鞋尖，仿佛那潮水再度以自己为中?心蔓延开?来——</p>

还有什么？</p>

还有溺水般的疲惫。</p>

孟思嘉还想说什么，但见?原也执意?要走便也不再纠缠，只是走前还恶狠狠扫视了一圈。</p>

“有什么好拍的？”</p>

见?闹剧告一段落，大家也纷纷收起手机，原也实在无心关?注他们相册里到底存了怎样的视频，他此刻只想逃离。</p>

他没有愤怒，没有难过，任何激烈的情绪他都没有，相反他感觉自己此刻是无比的平静，身边孟思嘉还在絮絮叨叨。</p>

“原也以后你看见?这种神经?病就得强势一点，你看我声音大一点他就不敢说话了。”</p>

原也安抚着她的情绪：“是，我下次再吼。” 孟思嘉皱着眉头：“你就该当?时吼回去?，这一个个的还舔着脸求原谅，去?死吧他。”</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