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弟，也不否定妈妈的决定，只是他实在难以忍受妈妈对于他持久的歉意。</p>

他脚下的土壤早已不再潮湿，他也早已顺应妈妈为自己取的名字的寓意那样长作挺拔的树。</p>

他没有什么失望的憎恨的，一切都如此顺理成章理所当然，他理解，更接受。</p>

八岁的宋其松理解，十八岁的宋其松更懂得所谓取舍。</p>

只是妈妈似乎一直困在了潮湿里。</p>

屏幕上妈妈说到：[到家了吗？小心不要感冒哦，如果钱不够可以找妈妈要，在大学要和同学交好，学习也不要太松懈，但是可以适当去玩，多跟朋友一起，不要一个人闷着，也不要跟你爸爸置气。]</p>

隔了很久，直到时针从下午五点转到六点，直到雨势逐渐趋小，向蕙才接着发道。</p>

[有什么事情也都可以给妈妈说的，不要嫌弃妈妈唠叨。]</p>

[松子，大学生活顺利噢。我和弟弟都在你身边，我们都爱你。]</p>

宋其松盯着最后那串字句沉默好久，最后才回到：[好的妈妈，没有嫌弃。]</p>

[我也爱你们。]</p>

耳边原也的呼吸声清浅。</p>

宋其松轻轻去碰他的手，耳边脑海没有响起任何声音，静谧一片，正如他此刻心绪。</p>

他想起今天听见的原也的心声。</p>

那时原也固执地想让他抬眼看他，固执地以为眼睛对眼睛便能传达出一切的情绪。</p>

当时他想的是什么来着？宋其松微微一顿，在如此寂静中他才愿正视自己的情绪，当时他想回答的是——</p>

没有生气，只是有一点点难过。</p>

因为发现妈妈还是如此局促，发现自己依旧无法学会正确相处，意识到自己的莽撞、失误与不安。宋其松讨厌无措，讨厌无序，讨厌不完美甚至会犯下低级错误的自己。</p>

而不敢抬起眼睛只是因为你的眼睛太亮，而我恰好又有一些胆怯。</p>

所以只敢悄悄地、怯怯地，在无人知晓的时候伸出手。</p>

第19章 高</p>

周六。</p>

向时齐电话比他人先回家。</p>

“松子，这一周过得怎么样？”向时齐问他。</p>

宋其松这会儿正煮面，索性开了扬声器：“还行，挺忙的。”</p>

“有没有遇见什么比较特别的人呢？”向时齐坏笑，“刚一开始进学校是最合适恋爱的季节。”</p>

宋其松挑面的手顿了顿。</p>

还真有。</p>

但不能说，如果说了出去，宋其松都无法想象到时情况该如何收场。</p>

最后他只是含糊带过：“一般般。”</p>

向时齐也不揪着话题问，转而说道：“今天你哥回来开心吗？” 松子撇撇在旁边哼哧哼哧吃口粮的里奥：“里奥开心。”</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