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8章 恰如白云聚散无常人生离合亦复如斯（2/2）
外祖父，快来看看，这会可恶的老爹又在欺负小孩儿了。</p>
明哥儿挣扎了几下，等水溶放下他之后，他行了个礼，问了个安，就气咻咻的偏过头，埋到了老太妃的怀里。</p>
他决定，单方面和坏父王绝交一炷香。</p>
“这是怎么了？”</p>
嗯？明哥儿猛的直起身来，噔噔噔的跑过去。</p>
“娘，你也回来了，我好想你呀！</p>
父王欺负我，你快帮我教训他！”</p>
水溶：小告状精！</p>
黛玉给徐老太妃请安之后，蹲下身乐呵呵的揽着明哥儿，看着扭糖似的在怀里撒娇的小金鱼，黛玉忍不住叹道：</p>
“你这爱撒娇的小缠人精。”</p>
同时，心里忍不住也啐了一句，果然是子肖父，大的缠人，小的也一样。</p>
……</p>
司徒悯劳累了一番正准备好好歇上一歇，浑然不知已经有一个天大的黑锅即将降落到他头上来了。</p>
皇帝发作的毫无征兆，忽然一日，就有锦衣军封锁了义忠郡王的府邸。</p>
得了抄家这个活计的水溶很是积极的前去传旨。</p>
由于除了刺客的栽赃没有太多的证据牵连上义忠郡王，皇帝干脆将罪名含混了一些。</p>
理由就是“诸处夤缘，肆行无耻”，简单来说，就是这人很坏，到处拉关系，行为放肆又无耻。</p>
又说义忠郡王的案子牵连众多，是他这个皇帝仁慈，不忍心那些人收到牵连，才没有把所有的罪名都宣之于众。</p>
但是这话也就糊弄糊弄外人罢了，若是有足够的证据，皇帝恐怕会乐颠颠的三司会审，明正典刑。</p>
锦衣军查案是个什么德行，那是大晟人都知道，既然用上了锦衣军，显然是诣在制造证据。</p>
说白了，这事不过是皇帝收拾不顺眼的前竞争对手，其他大臣顺水推舟罢了。</p>
有句话叫做，冤枉你的人,比你还知道你有多冤枉。</p>
水溶或是永安帝，他们都知道刺杀这事和义忠无关，明显是陷害。</p>
但是还有一句话身在高位的，没有哪个屁股底干干净净经得住查的。</p>
司徒悯整个人都懵了，他就想了一想，根本啥都没干过啊！</p>
转头去看谋士，只见谋士也是一脸茫然。</p>
司徒恒这个狗贼，竟然一点消息都没露出来，他听说了皇帝被刺杀，还有点遗憾的做着皇帝嘎了他上位的美梦的，甚至在心里暗暗嘲笑新皇果然是不得人心。</p>
谁想到刚回京就等来了抄家的圣旨。</p>
真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他做没做这事自己还不知道吗？</p>
更可恶的是，被派来抄家的人竟然是他的宿敌北静王，这岂不是半点转圜的余地都没有？</p>
义忠郡王想到他书房的暗格中还没来得及销毁的那些密信，整个人都不好了。</p>
如果说皇帝如今还没什么铁证，这次抄家之后恐怕就有了。</p>
早知道，还不如听谋士的劝说，直接反他娘的。</p>
“北静王，我乃司徒家之人，你一个外姓有什么资格审我？就算要处置我，也该是宗令或者宗亲。”</p>
水溶听了这话也不生气，笑眯眯的抄着手说道：</p>
“自然是因为本王眼神好，鼻子也利呀，义忠，你可要祈祷你的小尾巴藏好了。</p>
你放心，栽赃陷害，无中生有的事本王是不会做的。”</p>
毕竟，有锦衣军在呢！</p>
掘地三尺式抄家之后，水溶满意的拍了拍手上那厚厚的一摞证据，这次义忠恐怕翻不了身了。</p>
义忠郡王有句话说的不错，他是皇族之人，所以别人喜提诏狱的时候，司徒悯得以在宗人府住上了单间。</p>
水溶对审问义忠没有兴趣，因为他知道司徒悯有几斤几两，他反而比较在意义忠麾下的谋士，尤其是在王府资历最老的那个。</p>
皇帝的精力都放在司徒悯身上，反而不在意这种小虾米，在永安帝看来，什么谋士都不过是家奴罢了。</p>
北静王既然想要，那就随他去审，正好可以拉拢一番北静王，简直是废物利用啊，美汁汁。</p>
“刺杀陛下已经是妥妥诛九族的大罪了，你就算忠心不二准备殉主，难道也不在意自己的亲友吗？</p>
你的亲族都要受你的连累，啧啧，何其无辜！”</p>
诏狱之中，谋士听了北静王的话心中不是没有触动，不过这点话术还不能动摇他的心志，谋士微微摇头，北静王是把他当成那些反复无常之人，或者好糊弄的毛头小子了吗？ “王爷你有什么想问的，问就是了，但是若想让我背叛王爷，那是休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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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溶俯下身，定定地注视着此人：</p>
“司徒悯是个什么德行，你我都有数，外妒内忌，优柔寡断，有才而不能用，闻善而不能纳。在二十年前，你也是江南有名的才子，我不信你真的会对这种人死心塌地。</p>
所以，你忠心的到底是司徒悯，还是那位老义忠亲王？”</p>
谋士皱了皱眉，木然的脸上陡然浮现出一丝怒意。</p>
“若非小人陷害，先太子本该是社稷之福，大晟之幸，什么狗屁的义忠亲王，这追封才是对主公的羞辱！”</p>
水溶步步紧逼：</p>
“先太子英明神武，仁慈爱民，你们却蝇营狗苟，满腹阴谋，争权夺利，贪婪虐民，你又对得起先太子，对得起当日踌躇满志，满心理想都是为民做主的自己吗？”</p>
这话如同重重一锤，狠狠的落在了谋士的心上。他垂头看了看自己的双手，这在当年提笔挥毫，为民请命的手，如今却满是鲜血和脏污，谋士惆怅的长叹：</p>
“当年那件事毁了太多人了，当初的江南三杰是何等的意气风发，如今却皆是物是人非。</p>
当年的何所思早就死在那一年了，如今活着的不过是一具行尸走肉，我浑浑噩噩到如今，也不过是为了保全主公的一点血脉罢了。</p>
没想到最终还是功亏一篑，是我对不起主公。”</p>
水溶见那谋士似乎打开了一丝心防，顿时趁热打铁：</p>
“我父王一心国事，也从来没有对不起那位，你当年又为何要刺杀于他？</p>
若非如此，我父王也不会早逝！</p>
若我父王如今尚在，看在那位的情面上，也会护着司徒悯，是你们亲手毁掉了自己的依仗。</p>
你午夜梦回的时候，就没有一丝愧疚吗？我父王又有何辜？”</p>
何所思怔怔愣愣的看着水溶，仿佛在其中寻找水铮的影子。</p>
水铮啊！</p>
他们曾经是最好的同僚，虽然一文一武，却有同样的心思和志向。平生所愿就是辅佐他们心目中的英明君主，开创盛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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