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男人之间与男女之间（1/1）

李诚在自己的办公室，刚把一个烟头在烟缸里掐灭，又拿出一支烟点上。 今天一上班，徐行长就打电话告诉他，说他提名副行长候选人的事黄了。李诚心里有点烦，觉得是徐行没有全力帮自己。平时自己可没有少给徐行长好处，到了自己升职的关键时候，徐行长却没有让自己顺利上位，这有点坏了拿钱办事的规矩。 李诚觉得自己这段时间很不顺，因为苏易的事，樊林对自己有了看法。 而前两天本来想约一下林莉，林莉却说和嘉芸要去逛街。如果不是嘉芸和赵局的关系，恐怕李诚会让林莉放下所有的事来陪自己。他突然觉得以前自己以为都拿捏的很到位的一些人似乎这段时间都有点把控不了。而今天，徐行长在电话中那听不出情绪的声音，也让李诚觉得这徐行长恐怕也开始疏远自己。 一个人呆在办公室，好像突然没有地方去。若在平时，这个时候李诚应该是在茶楼或者哪个会所。他本想给林莉打电话，拿出手机又放下了，不行，得让她主动打电话，不能丢了这个份。 樊林好像也忙着自己的事，这些天也没给自己联系。 李诚心里突然有点慌，要是这些人都不再像以前那样围着自己，那自己是什么？一个银行的信用卡部主任，也许在这个办公楼里别人会叫自己一声“李主任”，可出了这个楼，恐怕自己什么都不是。 想来想去，李诚在手机里找出了一个有段时间没联系的电话，看着手机屏幕上备注的“张队”，又等了一会终于把这个电话拨了出去。 “张局，您好，今天晚上有时间吗？”李诚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亲热地说。 “李主任，怎么今天想起我了？”电话里一个男人的声音。 “一般的事也不敢打扰张局，今天这不是有事要给您汇报嘛。”李诚在电话里说。 “什么情况？” “可能涉嫌金融诈骗。具体情况想给您当面汇报。” “行。那到局里还是去你们行里？”张局在电话上说。 “要是张局方便，还是到我们行里。” “好。那我先挂了。”电话里的男人说完挂掉电话。 如果其他人听到这通电话，百分百会以为是个工作电话。而其中真正的内容，只有张局和李诚知道。 张局曾对李诚说，他的电话，既保密，也不保密。随时都有被监听的可能。 李诚放下电话，回忆着和张局的交往和交集。 十多年前，张局还只是一个普通的派出所民警。一次朋友聚会，还在银行当信贷员的李诚与张局认识，推杯换盏中，两人竟然很谈得来，后来就成了朋友。 派出所要提一位副所长，张局当时是组织部门考察的对象之一。 在等待结果的时候，张局找李诚喝酒。本来只是想和朋友一起消磨这难熬的等待。但李诚的一句话却让张局如醍醐灌顶。 “张哥，你这么等恐怕很难有个好结果。”李诚说。 “不这么等还能咋样？”张哥有点无奈地说。 “你得动起来才行。” “怎么动起来？” “听说过跑官吗？官是跑出来的，不是等出来的。你得去跑。” “怎么跑？”张哥算是大概明白了李诚的意思。“要不，我整点烟酒什么的去跑？” “格局小了。现在的领导，哪个缺烟酒？真要跑，你就真金白银。” “这，有点那个了吧？”如果说烟酒还可算到人情往来上，直接送钱，那就是实打实的行贿。 “张哥，这是规矩。你要懂规矩，更要守规矩。”李诚继续开导张哥。 “那，好多合适？”张哥小心地问。因为一个普通民警，并没有多少积蓄。 “派出所副职的行情，我知道的是这个数。”李诚比了一个八的手势。 “八千？”张哥心想，这钱还是拿的出来的。 “你开玩笑呢。加个零。”李诚看着张哥有点替领导生气的样子。 “啊？这么多？”张哥心想，自己哪有这么多钱来跑官。 “手紧的话，我这里可以先给你想办法。”李诚已经看出张哥的尴尬。 “那，要是跑了事又没办成呢？”张哥成了局长。 再后来，张局不但给李诚协调和处理一些警方的关系和麻烦，甚至给李诚提供一些内部信息。李诚让林莉成了小贷公司后，一些欠钱的人跑路，李诚甚至让张局通过技侦手段，查找这些人。当然，张局做这些事李诚也从不让张局白干。 长期以来，李诚和张局渐渐又从老铁转型成了利益联盟。 具有强烈反侦察意识的张局和李诚形成了一种默契：表面疏远，内心亲近。一般情况下，李诚和张局不会在榕市，尤其是榕市的公共场合见面。如果要见面，一定会找一个榕市外的地方，甚至会给不明真相的人一种偶遇的感觉。而如果通电话，也一定是以工作内容做双方的信息交流。比如，局里，指的是一个私人会所的包间，而行里，是指李诚以一个乡下亲戚的名义购置的一处房产，这是张局的外室，只是，这个外室没有固定的女主人，也是李诚和张局见面的一个地方。 樊林和娟娟泡在温泉里，樊林一反常态地没有和娟娟来一个鸳鸯戏水，而是闭着眼睛安静地靠在池边。 本来，和苏易再次终止合作关系后樊林应该和李诚见个面的，但李诚没有给樊林打电话，樊林也没有主动给李诚打电话。好像突然中间有了一个看到不到摸不着却又能感应到的隔阂。于是，樊林就约了娟娟出来泡温泉。 这个夏末初秋的夜晚，难得有满天的繁星，娟娟见樊林就这么闭着眼躺着，也就不说话，也就仰着脸看天上的星星。 娟娟不明白有车有房有公司，而且家里有老婆，外面有情人的樊林会有什么样的烦恼，但娟娟自己却被樊林的情绪带进来自己的烦恼之中。 娟娟的家庭虽不是富贵之家，却也还算殷实。考上大学后，大部分同学的生活费在一千五到两千之间，而娟娟的父母每个月会给娟娟二千五百元，作为一个大学生，这些钱已经可以过得比较宽松了。 然而，一部手机却让娟娟感到了手头拮据。2015年9月10日，iphone 6s ps在中国发行，立即就成了大学里时尚的标志，官方公布的售价为6000，而要买到一部6s，却需要接近一万元。这对于大学生来说，无疑是一笔巨大的开支。家境殷实的人家会给孩子买一部让孩子在同学中有面子，而对于娟娟来说，这笔钱却无法向父母开口。 娟娟听一个同学说现在网上贷款很容易，尤其是大学女生。一个简单的流程，娟娟在一个网贷平台上成功地贷到了八千元，娟娟于是有了让同学们羡慕的iphone 6s ps。然而这种满足还没消退，网贷公司的催收就接踵而至。刚开始的时候，电话中的男人还算比较客气，甚至给娟娟提供了另外一个贷款的平台，就这样，以贷养贷，很快，娟娟的欠款到达了八万多。 接下来催收的换成了一个女人。女人先是很贴心地对娟娟说，妹妹，其实是你不开窍。现在公司准备把你的l照发给你通讯录的所有人，是姐姐我跟挡了下来。女人其实，只要心思活络一些，这点债务算什么？不过，姐姐帮你也是给公司做了担保，如果妹妹能在介绍几个同学做贷款，姐姐这边也可以给公司说做个展期。 一阵知心帖肺的话，让娟娟开始为这家公司介绍客户。当娟娟再也不能说服同学贷款的时候，这个女人语言和态度立马变得比男人还要恶毒。当娟娟快要崩溃的时候，这个女人让娟娟到一家夜场陪酒。 就这样，娟娟从一个女大学生变成了夜场的陪酒女。娟娟相貌清纯，很受那些男顾客的欢迎，也是在夜场，娟娟遇到了樊林。 有人说过，男人的两大爱好：拉良家妇女下水，劝风尘女子从良。樊林更是如此。 虽然混夜场时间不算长，但娟娟已经学会了在男人面前编故事。剧情也并不新鲜，不过是家里父母生病，或者还要供弟弟读书之类。清纯的长相，加上大学生的身份，即使樊林未必相信娟娟的故事，但最终还是替娟娟还了所有网贷，然后租了一个房子把娟娟包养起来。 娟娟也介绍一些同样沦陷的同学参加樊林的一些朋友聚会。雅萍和欣儿就是其中的两位。 樊林的手伸了过来，把娟娟的思绪从漫天繁星中拉了出来。娟娟知道，该自己付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