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李诚约吃讲茶(1/1)
凌波辞职还没两天,又接到了洪兴宇的电话。林莉通过关系,今天把洪兴宇先保了出来,本来想把肖建和另外三人也一起保出来,但没办成。 洪兴宇以前是卖家具的,后来家具生意不好做了,欠银行的贷款还不了。李诚介绍洪兴宇和林莉认识,说林总准备投资一个法务公司,由林莉投资,洪兴宇作为公司的负责人占15的干股。 有人投资,自己只需要出面就可以占股,洪兴宇当然求之不得。找一些律师挂在公司里,办了律师事务所的执照,因为法律事务所的主要负责人必须有律师证,所以,在工商注册信息中,法人和主任都不是洪兴宇,从表面上看,洪兴宇是实际控制人。 在公司拿工资的七八个人,坐班并有律师证的就凌波一个,因为凌波刚毕业不久,工资要价不高,而一个工作了五年以上的律师,月薪至少得8000以上,而凌波只要4000。凌波平时并不参与具体的催收业务,只负责合同文件的法律条款。 洪兴宇让凌波到公司一趟,说有些事还需要和凌波谈谈。凌波只好先把买菜的事放下,去了洪兴宇的公司。 “波儿,虽然你辞职了,但有个事还需要你去做。费用你放心。”洪兴宇让凌波和警方交涉,把肖建他们给运作出来。 “洪总,肖哥他们这次恐怕不好弄出来。”凌波小心地说。 “咋就弄不出来了?欠债还不准人收了?”洪兴宇说。 “从行为上说,肖哥他们的确涉嫌寻衅滋事,而且,肖哥他们几个不但带了油漆、横幅,还有两把管制刀具。从主观上说,有动机,从行为上说,构成四川民宅。”凌波依然小心地解释。 “那是民宅吗?p,那是衙门。要是平头老百姓,老肖他们早就进去了,横幅也拉上了……p,太不公平了!”洪兴宇按自己的逻辑说着。这样的事他们没少干,而且不但没出事,效果还好。 “这事……”凌波还想解释。 “这事就交给你了。我只看结果。今天,你弄一下材料,明天就去派出所。”洪兴宇说完,从大板椅上起来,拿起包就往外走。 “到财务那领五千块钱备用金。先用着,不够跟我说。这事肯定也要勾兑,把人弄出来,花点钱,也是该的。”说完洪兴宇在外间大着嗓子说:“小李,一会给波儿借五千备用金。我回来再签字。”说完,洪兴宇出了办公室。 李诚的意思其实并不是要洪兴宇把肖建他们给捞出来,只是需要一个人跟警方交涉,能制造一些压力更好,实在不行,至少可以和警方斡旋。于是,洪兴宇就想到了刚辞职的凌波。 凌波回到自己从前工位。打开电脑,电脑应该还没有人动过。凌波辞职那天,把电脑上的个人文件删除了,但公司的文件和资料还保留着。凌波看着资料,理着头绪,看看这案子该从什么方入手。和警方交涉?寻衅滋事被拘留,恐怕除了取保没有其他的办法。而洪兴宇的意思是要给警方造成公司准备起诉警方的态度,而且以律师函的形式送到派出所。 凌波实在找不出可以作为起诉警方的法律依据,而洪兴宇的说法是:法律总有空子,就看你怎么去钻。 他想起一位学长律师的话:律师是干啥的?就是为委托人找到法律的空子,然后争取最大的利益。 凌波也想起了职业律师的宣誓词:“忠于宪法和法律,恪守职业道德和职业纪律,维护正义,诚实守信,勤勉尽职,依法履行律师职责,维护委托人的合法权益,扞卫法律尊严。”而现在,凌波觉得自己不但不能维护正义,反而成了一些不法行为的帮凶。 还没等凌波理出个头绪,微信上又传来了孙赫涨房租的通知,这下,凌波彻底被弄的心焦泼烦(方言:烦躁)。他突然很羡慕老房夫妇,虽然累,但钱挣得心安。他再次冒出了辞职的念头。 “小凌,过来把备用金领了。我一会要出去。”小李又在催凌波去借备用金。 “李姐,今天先不忙。有事你先走。”凌波看着已经是屏保的电脑,心里突然醒悟过来,自己已经辞职了,为什么还要听洪兴宇的? 凌波关上电脑,出了洪兴宇的公司。 买了菜,凌波的心情竟然好转起来。有一种卸掉包袱的轻松。他从农贸市场出来的时候给洪兴宇打了电话:“洪总您好!非常抱歉,家里有点事,你说的事,我恐怕帮不上忙。” “波儿,才辞职没两天,就不听招呼了?”凌波听着洪兴宇这毫无逻辑的话,有点好笑,我既然辞职了,还听什么招呼?嘴上却说:“洪总,这次实在抱歉。你还是另外找人吧。” 凌波说完挂了电话,这也是凌波。要不,我们和孙老板商量一下,少涨一点。”老房虽然平时很节约,但觉得这是政府的事,可能不好一点都不涨。 “老房,你一天到黑就是只晓得卖老实沟子。黑道白道,都要讲个公道。到馆子头,饭都吃了一半了,你给我说要涨价,这个到哪都说不起走。”邵鲁很不了然老房说少涨一点。 “小凌你说,有莫得这个道理。对了,我记得你好像是律师,你就说打官司这个,我们赢得到不?” “如果合同约定了在合同有效期不能涨,那肯定法院会支持。”小凌想了想,他和孙赫签合同的时候,的确有这么一条。 “对头。老子跟他也有合同。”邵鲁说完快步走进房间,从一个抽屉里东翻西翻地找出一张纸,然后拿着跑出来,递给凌波。 “邵哥,你这个……”凌波看着这张手写的收条,上面写着:收到邵鲁三个月房租。收款人后面是孙赫的签名,也有日期,但没有手印。仔细看了一下日期,邵鲁的三个月房租再有三天就到期了。 “咋了,收条不是合同啊?白纸黑字的,说得脱,走得脱。”邵鲁来租房子的时候,自己嫌麻烦,连合同都没签,只是每次交钱让孙赫写个收条就完事。 沈静站了已经有一会,虽然邵鲁第一个就问她要不要一起找孙赫扯个明白,沈静只说了一句:“大家怎么定我都没意见。”后就再没再说一句话。低着头看自己的手机。 “我刚来,也不太了解情况。合同我倒是和孙先生签了,也有在合同有效期内不涨房租这条。我建议,还是和孙先生好好商量。我倒觉得房师傅说得有道理,大家都退一步看能不能协商。”苏易见邵鲁看向自己,就表明了自己的意见。当然,也因为今天没有把钱给朱师,心里竟然有一种“有钱了”的感觉,也就不想在这些鸡零狗碎的事上惹麻烦。 “你们都不来气?那就算了。反正我是不得给。”邵鲁见大家都不想闹,自己拿出烟点了一支,也不给其他人散。苏易看到那包1916还揣在邵鲁身上t恤的包里。 沈静转身往自己屋子里走,大家也都准备散了。苏易回到自己的屋子,还没坐下,邵鲁就跟了进来。 “老苏,我不是为我自己。你知道,主要是你,主要是觉得你最划不着。这才来几天。”邵鲁说着,摸出裤兜里的烟,却只有一支了。“不好意思,只有一支了。”邵鲁说完,自己点上。 “没事。你抽。”苏易看了一眼邵鲁t恤口袋里的1916,笑了笑说。 “老苏,我拿你当兄弟,就不跟你假打。这种事,你不说,他就当你是弯弯(俚语:乡巴佬)、豁皮(俚语:同弯弯),不整你整哪个?你不要怕,给他雄起,我给你扎起!他要敢刚起,我找几个以前山上的哥们,弄他!”邵鲁边说边伸手那苏易放在桌上的烟,抽出一支递给苏易,然后自己又抽出一支点上。 “邵鲁,你也知道我刚搬来。地皮都还没踩熟,就跟房东闹,这有点说不过去。”苏易心里明白孙赫在借机抬价,更明白邵鲁这是要把自己当当枪使。心里腹诽:你这才是把我当“弯弯”、“豁皮”了。苏易不习惯跟不熟悉的人称兄道弟,于是直接叫邵鲁的名字。 “老苏,你听我说……”邵鲁还要说什么,苏易的手机响了。苏易拿起手机,对着邵鲁晃了晃。 “李主任你好!樊总那边我昨天已经去了,跟樊总也谈好了。”苏易已经记住了李诚的号码。 “苏总你好!不是这个事。这个我听老樊说了。今天一个朋友给我电话,想约你一起吃个饭。”李诚在电话里说。 “今天有点其他安排,只有抱歉了!”苏易觉得和李诚三天两头就一起吃饭喝酒不是很合适。 “听说昨晚苏总跟别人约了谈事。那边的人我正好认识,昨天他们跟我说,我让他们别去,有啥事喝个茶不能解决啊。今天就是对方老板约的。”李诚在电话里隐晦地说。 “嗯?”苏易有些吃惊,这李诚关系网够宽的,连这些事也能扯上朋友。 “苏总,榕市就这么大,有些事,大家说开了,也就不是事了。要不就这样,一会我过来接你,你就不要叫小陈了。不管如何,见个面总没坏处。”李诚说。 “要不你说地方吧,我一会过来。”李诚这么说,苏易不好拒绝。 “也行。现在不到六点,那就七点,王府。一会我把哪个包间发给你。”李诚倒也没有勉强。 邵鲁尖着耳朵把苏易和李诚的电话听了个大概,心里有点诧异:这老苏啥来路?竟然有人请他在王府吃饭?还是个什么主任。难怪有1916。不行,得探探他的底。 见苏易放下电话,邵鲁说:“老苏还有当官的朋友?黯得深哦。” “也说不上朋友,有些事请别人帮忙。”苏易不想和邵鲁深谈,觉得他有点“孱头”(俚语:占便宜不要脸)。 “要不我跟你一起去?也带我认认当官的。”邵鲁涎着脸说。 “这个的确不方便。我还要去买点东西,先走了。”苏易起身。 “老苏,要不我送你?放心,成本价。”邵鲁从腰间扯出电瓶车钥匙。 “不用了。几步路。”苏易见邵鲁还站着,伸手轻轻推了一下他的肩膀。 出了门,苏易往楼梯口走,邵鲁见沈静的房门半掩着,就往沈静的房间走去。坐了几年牢,他别的记性没长,倒记住了一句话,并奉为真理,身体力行:生活靠孱,爱情靠骗。 走到门口,却发现就刚才一会的功夫,孙赫竟到了沈静的房间里。邵鲁一下就心里火气:这个瓜麻批啥时候上来的?我就说这个婆娘平时都把门关的严严实实地,今天咋就没关。 “沈姐,我刚才跟老苏说了,大家都不理涨钱的事。人家老苏这才来几天?再说,我也问了小凌,人家是律师,他都说了,有合同就要按合同办。”邵鲁直接把孙赫当空气。 见邵鲁一进来就挑事,孙赫站起来对沈静说:“小沈,这事就按我刚才说的。你知道就行了。”孙赫也直接把邵鲁当空气,出门的时候,离邵鲁有点距离了才说了一句:街(俚语,读gai)娃儿(连读。意为街溜子)! 在沈静面前邵鲁自然不想输了气势,往门口追了两步:“瓜批,有屁儿你站到再说一遍!” 孙赫没理会,直接下了楼。邵鲁回过头来,却发现沈静的房门又关上了。“妈的!”邵鲁一时间有了冲进去把沈静霸王硬上弓的冲动,可一想起在监狱里那些犯人打强奸犯的情形,心里一阵发麻,说真的,那些手段,邵鲁想着都发颤。于是,也跟着下楼,看看能不能跑几单,整点钱去“砂轮厂”潇洒一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