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梦醒（UBW 下 ②）8（1/2）

梦醒了。</p>

“仕郎！”</p>

“阿尔托莉雅！”</p>

我们相拥而泣，为爱情的坚强而落下眼泪，为两个人的努力而欣慰。</p>

哪怕是洗漱完毕，这恍若隔世般的感觉依旧没有散去，等到吃早饭时，我也还是觉得自己不是坐在家里，仿佛等下出门，还会回去那片草地，还会见到那个已经死去的亚瑟王。</p>

“手背上没伤，确实是梦啊…”</p>

ー</p>

我们俩吃早饭的兴致都不太高，随便吃了点就开始讨论起这个梦境来。</p>

“那个人是？”</p>

“仕郎，那个人是我的灵基的意识，你可以认为就是本体…实际上，灵基就是英灵们的身体，在他们濒死时，英灵殿将他们的身体收集，再以魔力供养，保证他们能维持最低限度的生命体征和思维能力；之后就用魔法复制他们的思维和身体，作为英灵重现于世间。”</p>

“听上去和活死人一样。”</p>

“是的，因此成为英灵被视为一种痛苦，我们与世界的意识签约ー啊，当然，这个世界没什么这种东西ー本体被囚禁，思维陷入永世的轮回中，直到在圣杯战争中完成心愿，我们的那些执念才能最终逝去，完成从生至死这一过程。”</p>

她叹了口气。</p>

“但是身体依旧会被永远囚禁，无法取回。她也说了这一点，我只有赢得这个世界的圣杯战争，才能重新成为人。而原来的身体，恐怕就，嗯，物理意义上的升天了。”</p>

“她为什么会…看上去这么特别？”</p>

“因为英灵召唤的标准是该英灵生前的全盛期，我自然也是这样，以全盛期为模板的我，能够鲜活地活跃在世界上；可是，原本的我…”</p>

“她就永远地被困在了死亡的一刹那，那一副被重创濒死，俨然已经是活死人的身体，想必也产生不了什么有活力的形象。唉…我不清楚该说那个人什么，她…不，我，被困在永世轮回里的我，显然已经逐渐丧失了思维能力，最后只有那股子执念支持着，像一个行尸一样，在空无一人的思维里走动。”</p>

阿尔托莉雅悲伤地说</p>

“她知道自己的罪孽，怎么可能不知道呢…已经过了千百年，临近崩溃的思维，死亡的阴影和那些心魔梦魇……我实际上恨透了自己，因此把自己成为亚瑟王后的思维囚禁在死亡当中，而把另一个，那个没成为王的我剥离开来，让她永远生活在那片草地和树荫下，硬生生创造出了两个人。”</p>

“她希望第一个阿尔托莉雅和我的爱人结合，这样就能永远不再有亚瑟王？”</p>

“正是如此，她…灵基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从者分身的回馈，她透过我的记忆知晓了我们的事情，然后为了解脱，冒险将你我的思维全部召唤至灵基的思维中，再把自己创造出的那个少女送给我。……这样的话”</p>

“我们只要赢得圣杯战争，阿尔托莉雅会成为真正的人，就将带着成为亚瑟王之前的记忆生活，从而摆脱亚瑟王的阴影。”</p>

我颇有些感叹。</p>

“她如果好好说话表明意图，兴许我还不至于拼命。”</p>

“仕郎你也知道，我…没经过开导前就是那副臭样子，更不用提千百年来的折磨了，她已经变得非常混沌，没了什么行为评定能力。”</p>

“那有救下她的可能吗？”</p>

阿尔托莉雅摇摇头。</p>

“仕郎，她已经连亚瑟王都不是了，现在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赢得圣杯战争，然后带给她解脱。只要我重新获得身体，她的愿望也就实现，她的思维就可以安息了。”</p>

我们俩同时叹了口气。</p>

“那现在阿尔托莉雅能记起来以前的事了吧？”</p>

“是的，截止到选王之日前一天，所有事情的细节都能想起来。”</p>

我露出苦笑来。</p>

“我可得说实话，你那本尊刚开始给我吓了一跳。”</p>

“她就是这样了……”</p>

“那枪是什么来头？挺难对付的。”</p>

“…仕郎，你能听从我一句话吗？如果遇到强敌，而我在战斗中被困住，不要管我，立刻跑掉，好吗？……仕郎？”</p>

我突然感到那股子如同火焰般燃烧的血液烧灼着我的大脑。</p>

“……”</p>

“啊，抱歉，仕郎，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我只是”</p>

“你，看到无锋剑了吗？”</p>

“嗯…”</p>

“你听好了，我的爱，从今天开始，你的命就是我的命，你的身就是我的身，如果你再说这种话，就不要怪我压不住我的愤怒了。”</p>

“啊…仕、仕郎……对不起……”</p>

我当然能够理解阿尔托莉雅，但是我对她的爱已经足够让我跨越不可能，我坚信这一点，并将竭尽自己的力量去做！</p>

我起身抱住她，把她的头放在心口上。</p>

“你听到它了吗？这是我送给你的礼物，它是你的了。”</p>

“仕郎！！！”</p>

生命，生的喜悦，爱情，爱的荣耀，假若真的有什么命运，那我很确定，喜悦和荣耀必将被赐予我们。</p>

她温柔地笑着说</p>

“嗯…那把枪叫做伦戈米尼亚德，是传说中的星之锚，也是连接幻想与现实的钥匙。正是凭借着它，我才有能力在一个身体里创造出两个思维实体，并且做到思维和记忆的转换。现在…灵基已经不能再使用它了，她会永远永远坐在那里，望着我的家乡。”</p>

通体亮银色的长枪出现在她手上。</p>

“这也是我用来击杀莫德雷德的武器，但是它一般只用于马战，湖中剑永远是我的第一选择ー湖中剑自然也就被用作从者的武器了，灵基本身不能再使用它。”</p>

“莫德雷德…哦，那个阿尔托莉雅的孩子啊。”</p>

“？？？！！！！！不不不不不，仕郎，你不要多想，莫德雷德只是通过我的血液创造的人造人，我没有生育过的。”</p>

她满脸通红，连忙解释。</p>

“莫德雷德和我长得一模一样，是彻头彻尾的复制品。咳，她的母亲就是我那该死的荡妇姐姐摩根，摩根为了自己的目的向来不择手段，包括成为一个无情的生育机器。”</p>

“阿尔托莉雅没怎么提过这些事。”</p>

“呼呼，一提起来我就来气，如果我提前知道这些事情，我非得把摩根关进地牢里不可。然后我要亲自操刀审讯，我要让它体验到我受的罪，积的恨！要让它皮开肉绽！”</p>

“我理解为什么本体不给你亚瑟王的记忆了。”</p>

阿尔托莉雅意识到自己说了些什么。</p>

“啊…可能、她确实…我…大概是原因之一吧……”</p>

“而且明知道自己有孩子还不告诉我。”</p>

“仕郎不要再提这件事了！！莫德雷德真的和我没关系！”</p>

那缕蝴蝶触角般的头发被声音震得颤动了几下，这代表阿尔托莉雅是真的急了，已经不自觉地用魔力加强发声系统了。</p>

我从捉弄她的行为当中感到了……愉悦，这可真是巨大的恶趣味啊。</p>

当然，我逗阿尔托莉雅玩更多地是为了活跃家里的气氛，那个死人、不，她的本体，实在是给我留下了很深的印象…嗯，可以说是阴影吧。她毕竟也是阿尔托莉雅，起码长得确实是一样的，可以说是爱屋及乌，这让我一想到那双黯淡无光的眼睛，就觉得心里难受得不得了，想哭出来。所以我希望看到和我相爱的阿尔托莉雅永远都是精精神神、快快乐乐的，嬉戏打闹一下也不错。</p>

可是…不要去想了，卫仕郎？好不好？……可是那双眼睛，那双已经流干了悲伤的眼睛……</p>

“…仕郎，你还好吗？”</p>

“抱歉，我一想起那个人，我就…”</p>

刚才的愉快消失无踪，我憋住泪水。</p>

“仕郎，不必为我悲伤。我可是一直在这的哦？你不是常说要辩证地看吗？你要和阿尔托莉雅一起幸福生活，问题是你想解决她的悲伤，而最后的答案就是和寄托着她心愿的我一起开开心心的，不是么？不要…不要哭泣，仕郎，我和她都、看到你这样，也会忍不住的……”</p>

“嗯…被阿尔托莉雅教育了啊……”</p>

我擦擦眼角，努力不去再想灵基的事。</p>

“哦，对了，它…是怎么回事。”</p>

我直接召唤出了阿瓦隆。</p>

“因为你庇护了少女，灵基承认你作为阿瓦隆持有者的资格，给予了你阿瓦隆的使用权，仕郎，你现在是名副其实的‘阿瓦隆伯爵’了。”</p>

“怎么这个事也被记录下来了啊……”</p>

看着我故意摆出来的糗样，阿尔托莉雅笑出声来。</p>

ー</p>

今天也没什么要做的，阿尔托莉雅去洗个澡放松一下，我则继续给archer打电话，聊天的时候提到了昨天晚上发生的事。</p>

archer非常吃惊。</p>

“还有这种事吗？！saber…原来、还有这样的隐情啊……士郎，你能从灵基里全身而退也算是走了大运。涅墨西斯和圣堂教会的活动都暂时停止了，我们预计他们将会在一周内重整旗鼓。你就在这段时间里多照顾照顾saber，好好陪她玩玩，不要天天想着战斗的事，你们把所有活都揽了，让我和小爱很难堪啊。”</p>

“对了，我学会了无限剑制。”</p>

电话那头没有作响，在沉默了十来秒后，archer开口</p>

“……这是你的宿命，接受它吧，我暂且说这么多，回见。”</p>

其实，我心里已经隐隐约约地有答案了……archer，你是经历了什么变成这样的？</p>

我摇摇头，把昨天的事记录下来，翻译成日语和阿拉伯语发给小爱和大哥，不用说，他俩也非常吃惊，一连问了很多问题，我一一回答着。</p>

最后他们都让我俩好好休息，出去玩玩一类。</p>

我也在师母的脸书那发了一条，但是现在德国是凌晨三点，她恐怕得过一会才能看到。</p>

“嗯…待会我们就出去散散步吧，去人工湖看看？还是就在附近转转呢？”</p>

突然闲下来让我有点不知所措，我习惯了时间计划，比如三点到四点要打扫卫生，四点到五点要看书，五点到六点锻炼一小时等等，我经常感到时间不太够用，而今天突然如此，却又很难适应了。</p>

这时阿尔托莉雅洗完了澡。</p>

“嘿嘿，温水真舒服！”</p>

她裹着浴巾从卫生间出来，笑着说</p>

“无论用多少次花洒，我都感觉好神奇、好方便啊！科技的力量真伟大！”</p>

“还有更方便的哩”</p>

我拿出电吹风，让阿尔托莉雅坐在我的腿上，给她吹干头发。</p>

被洗发露浸润过的秀发发出阵阵清香，在电吹风的暖风里显得柔和而香甜，这是独属于少女的味道，是美好的青春所散发出的活力。</p>

吹干以后，我开始为阿尔托莉雅梳头，她的头发柔软顺滑，摸起来像丝绸又像开司米，舒服极了。我不禁感叹，上天的确待她不薄。</p>

这之前，阿尔托莉雅很少有不是那个…呃，洋葱头的时候，哪怕是刚洗完澡和睡觉时也是，稍微干了就马上编出那用了几十年的发型来；不过到了最近，她放松了对自己发型的管控，开始尝试着一些新东西，比如自然地让自己的头发散下来。</p>

“仕郎的手好温暖，隔着头发也能感受得到。话说回来，仕郎觉得我在家里应该梳一个什么样的发型呢？”</p>

“阿尔托莉雅的话，什么发型都很好看，这是实话…也就怎么舒服怎么来。”</p>

“那我以后就这样吧，”</p>

她晃晃脑袋，头发就像被风吹过的小麦一样，一浪接一浪，漂亮极了。</p>

“对了仕郎…天气凉了…”</p>

“嗯，我们这里四季很分明”</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