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诺言(1/1)
“那你有什么发现吗?”夏青溪顺势在余秽的身旁坐下。 “是有一些。”余秽点点头,接着他又向夏青溪招了招手,示意他坐过来一些。 “怎么了?”夏青溪虽然面上有些疑惑,但还是乖乖的往余秽那边挪了挪。 而余秽一看夏青溪坐过来了,就立马换了个姿势,接着把夏青溪拉到了自己的怀里,就这么懒洋洋的从背后搂住夏青溪,还舒舒服服的将自己的下巴靠在夏青溪的颈窝里。 夏青溪:“……” 他有些一言难尽的挣了挣,见没挣开,便直接反手揪了一把余秽的耳垂:“干嘛呢你,撒手。” “不。”余秽一偏脑袋,将自己的脸更往夏青溪的颈窝里埋了埋,不愿动弹了。 夏青溪:“不是说要吃饭吗,那你把我搂在这儿算什么啊。” 余秽还是不听:“可你不是要看俞姝颜的资料吗,就这么看还方便点儿,吃饭的事不急。” “……”夏青溪:“行吧。” “那你先说说有什么发现吧。” 余秽没直接说,而是把自己的手机递给了夏青溪,示意他先看看:“你先把资料看看吧,看完我们再讨论讨论。” 夏青溪想了想:“也行。” “你这手机没打开啊,你先把手机给打开,不然我怎么看啊。”夏青溪侧了侧眸,示意这个趴在自己肩上的家伙先把手机给解锁了,不然他看什么,看屏幕里倒映出的俩人吗。 “密码是我们分别的那一天,你直接打开就好了。”余秽懒洋洋道。 “那是多少啊?”夏青溪故作疑惑道。 “什么?!”余秽震惊了,立刻将脑袋从夏青溪的颈窝里拔出来,满目控诉的看着他,声音很是委屈:“你竟然不记得,我记得那么清楚,你怎么能不记得了,这么重要的日子……”说着,眼眶甚至还开始隐隐的泛起红意。 “哎,别别别,你别给我啪啪掉眼泪啊。”夏青溪有些慌了,他就是突发奇想的想逗逗他,谁知道这家伙看样子下一秒就要掉眼泪给他瞧了:“记着呢记着呢,我就是逗逗你,真的记着呢。” 余秽吸了吸鼻子,闷声闷气道:“你不能不记得,也不可以不记得,你明白吗。” “嗯嗯嗯。”夏青溪连连点头:“好的好的,肯定不会忘的。” 在夏青溪的再三保证下,余秽这才肯放过他。 但见余秽这么的在意这一个日子,夏青溪好奇道:“你为什么这么看中这个日子啊?是有什么别的原因吗?” 一般人在设密码的时候,通常都会设一个对自己有着特殊意义的日子,比如说是自己的生日啊,另一半的生日啊,或是纪念日什么的。 但余秽选的这个日子是有什么特殊的意义吗?不可能仅仅是因为这是他们分别的日子吧。 余秽默默的搂紧了怀中的夏青溪,低垂着眸子,眼神专注的望着这个被纳入自己领地的青年,他轻声道:“因为这是我们分别的日子啊。” 他从未对分别有过什么特殊的情感,对他而言,他自幼就知道分别是一件非常寻常的事情。 他身边的人都在同他分别,有的是渐渐的淡入他的生活,有的则是再也不见。 他明白的,他一直都明白,没有人会陪你很久很久,你总归会回到一个人的。 所以,分别没什么特别的,它只是一件最最普通的事情。 但在与夏青溪分别的那一日,他却再也没办法对分别抱着与以往同样的态度。 夏青溪是不一样的,他于他是不一样的,在他的人生中是十分特别的存在。 他不想与他分别。 他也头一次生出了要将人永远留下来的冲动。 但他知道不能。 他的理智战胜了他的情感,所以他目送着他离开了。 他亲眼看着他的爱人离自己越来越远,直至不见。 那一刻,他的心仿佛也空了一块,仿佛有什么东西随着青年的离开也离开了。 自那时起,他就想,他再也不想体验分别了,他再也不想与他的爱人分别了。 离别是一杯愁绪纷杂的苦酒,他不愿再含着泪一品再品。 之所以用这个日子作为密码,是他想提醒自己:千万别再与你在意的人分开了,无论如何。 世人在发誓的时候总会说,只有死亡能将我们分开。 但对余秽来说,就算是死亡也不能将我们分开。 我所喜欢的未来在由你组成的事物中,若你不在了,那这个世界即使再如何的绚丽多彩,于我而言也不过是一帧帧的黑白默片。 我不能接受没有你的世界。 “就仅仅是这样吗?”夏青溪偏头回望道。 “是也不是吧。”余秽低着头淡淡道。 “嗯?”夏青溪发出了一个疑惑的音节。 “我的生辰是在仲夏末,你的离开也是在仲夏末。”余秽沉默了一会儿,才轻声道:“可你离开的第二天,就是我的生辰啊。” “自那以后,我的少年时期就此落幕。” “我少年时期的最后一个生辰,没有来自家人亲手做的长寿面,没有可以许愿的烛火,没有家人的陪伴,没有寻常人所拥有的一切。”余秽静静的垂着眸子,声音轻的好似要被风吹走一般:“我什么都没有,从前没有,现在的也没有,只有我一个人,静静的坐在山上的亭子里,默默的望着山下的万家灯火。” “我知道的,万家灯火明明灭灭,却没有一盏是属于我的。” “我所有的,只是无边的孤寂。” 在听到少年描述着他的最后一个生辰是如何度过时,夏青溪就感到心中涌出了无边的愧疚与酸涩。 他当时也是想留下陪他度过他这个有些特殊意义的生辰的,但是他没办法,他得走了。 这个世界上有着太多太多的情非得已与无可奈何,这世上的一桩桩一件件并不是都等如我们所愿的。 夏青溪微红着眼眶,转过身来轻轻的碰住余秽的脸,静静的与他对视着,语气轻而郑重:“以后不会这样了,以后的每一个生辰我都会陪你过,不会再留你一个人了,对不起,好不好?” 他说了“对不起”,但他也深知发生的就是发生了,再怎样的道歉与愧疚就是无法弥补的,在他最需要他的时候,他却不在,这一点是个不争的事实。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保证未来不会再次发生这样的事情。 他无法改变过去,但他却可以保证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