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谢麟安并非善类(1/1)
话音刚落。 谢麟安就朝着萧淮川露出一个玩味的笑意,与他平日的清冷模样,万分不符。 自从表露身份,萧淮川就没有从这位闲散王爷身上看到半分的宅心仁厚,对京城坊间的歌功颂德,颇有怀疑。 再加上,皇上近日来时不时透露的话锋,都在暗示他要加强毓秀宫的守卫。 当真只是为了独宠淑贵妃,还是害怕还有人要对宸王下手? 倒是大可不必。 萧淮川看着谢麟安笑里藏刀的表情。 心说,这家伙狠起来,一 夜就能将皇城给夷平了。 “萧大人,听说这几日,整顿御林军很有功劳,皇上要亲封你为将军,荣归西南大营?”谢麟安依旧勾着笑,“真是不容易。萧将军一定会替你高兴。” “微臣只是做分内之事,京城中礼数颇多,如有冒犯宸王殿下之处,萧淮川甘受惩罚。但那件事……” 他还是要带云苒回去。 “哦?哪件事?” 谢麟安往前一步,宽大的斗篷被打开,露出里面同样华贵的鹤氅,清瘦的身躯此刻显得尤为魁梧。 并不是绣花枕头。 而是权势地位,生在帝王家与生俱来的矜贵气度,令他仅仅斜睨人一眼,就足以令人心肝颤。 果然,谢麟安并非善类。 萧淮川毫不畏惧。 从西南来时,他就暗自发过誓,一定会带云苒回去。 “请宸王殿下成全,微臣想带苒儿一同回西南。” 萧淮川不卑不亢,再次俯首。 “呵。” 冷笑。 谢麟安挑了下眉:“苒儿是宸王府的人,你有什么资格带她走?” “宸王殿下是想要她冠上一辈子的奴籍吗?” “奴?” 谢麟安又往前跨了一步,几乎与萧淮川挨在一起,压低声音,却压不住语气的怒意。 “本王从未将她当过什么奴。倒是你,十年间不闻不问,突然出现跑到她面前大出风头,耀武扬威,一口一个奴籍,是何居心?” “我没有不闻不问!” 萧淮川同样压低了声音。 他能瞥见偏殿里有人影走动,似乎是云苒在寻找什么东西。 目光不自觉就追随上去,并不是萧淮川可以控制的。 谢麟安不买账。 “那你倒是说说,十年没有一封家书,是你的隐忍之策?” 萧淮川眸色一凝,反驳的话,脱口而出。 “那宸王下月大婚,也是隐忍之策?” “萧淮川!你放肆!” 谢麟安顿时变了脸色,周身气压变得肃杀,冷声斥责。 萧淮川单膝跪地,江湖做派十足,丝毫没有半点武状元当官的自觉。 他居然还敢继续:“苒儿留下当不了宸王妃,以她的奴籍,能当什么不言而喻。但倘若她随我回去,定然是妻。” ……定然是妻? 还真是大胆! “青峪——” 谢麟安气急败坏,连响指都顾不上打,直接把青峪从屋顶上喊了下来。 玄衣暗卫刚一落地。 就听到自家主子嫌弃道:“把这人扔回勤政殿!” “是。” 青峪领命。 …… 云苒并不知道自家阿兄与萧淮川的较量。 她被谢麟安“关”在偏殿里,寸步不能离,必须等到身体完全恢复,才准离开。 就连冷紫嫣想见她,也得亲自来偏殿探望。 云苒很是过意不去,一口一个贵妃娘娘,客客气气的。 冷紫嫣听着耳朵疼,拉着云苒的手,轻拍着:“还生姨母的气吗?怪姨母那天没护着青九。” “苒儿明白,在皇宫之内,很多事情都是身不由己的。” 云苒垂眸,是她之前考虑太少。 忘了淑贵妃在皇宫中的处境。 万一被有心之人胡乱做文章,认为淑贵妃与云家人之间仍有别的猫腻,该如何。 不如,就趁这个机会,改了口。 少一些口舌之争。 云苒能看出,冷紫嫣应该是知道谢麟安被人投毒险些遇害的事情,眼眸中的愁容,怎么都散不去。 她心头一软,朝冷紫嫣眨了眨眼睛。 “贵妃娘娘在宫里顺顺利利,住的舒心。等苒儿回了王府,才能不那么担心,对不对?”她哄上了。 冷紫嫣偏偏还很吃她这一套。 三两下又哄好了。 她长叹两声,默认了。 “绣娘们预备的衣裳,快要做好了。等你养好,先试试衣裳。麟儿说要与你一同去给容暄贺喜,正好能穿上。那天恰巧和你及笄撞上了。” “撞上了吗?” 云苒知道容暄要大婚,但还不知道竟然就是自己及笄那日。 冷紫嫣莞尔一笑,“也是好的。正好换了衣裳,该长大了。燕雪姐姐不在,姨母给你梳发。” “嗯!” 云苒重重点头,抬眸时,用力压住了眼底浮现的潮意。 接下来几日,云苒过的很舒心。 虽说出不了偏殿,但谢麟安日日陪在她身边,抚琴下棋品茗,甚至还一起在后院练习射箭。 都不知道那几块崭新的箭靶是何时安置在偏殿中的。 阿兄为她,也是煞费苦心。 …… 蜜罐子里泡了好几天,终于到了及笄当日。 一大早,云苒便丢了东西。 怎么也找不到谢麟安送她的那只金玉簪子! “怎么回事?去哪里了?!” 她急的团团转,到处翻箱倒柜,差点要把偏殿翻个底朝天。 碧玉嬷嬷已经在门口催过几声。 云苒懊恼地咬着嘴唇,气得跌坐在床上,一头又扑向了枕头。 “呜呜呜——” 她哭的小声,呜呜咽咽,像是小猫一般。 忽地,肩膀上传来暖意,身体一空,就被人抱了起来。 “哭什么?哪里不舒服吗?” 谢麟安圈抱着她,拂开鬓发,用指腹轻轻擦干脸颊上的泪水,蹙眉问:“苒儿?” “我,我的金玉簪子不见了!想要用它挽发的!” 云苒瘪着嘴,一脸不甘,手却揪住谢麟安的衣襟久久不肯松开。 谢麟安暗自叹气,自从云苒入了宫,好似眼泪多了不少。 他心疼。 也是他莽撞。 “金玉碎了,是替主挡灾。阿兄原先不知,修修补补又给苒儿戴上,平白添了无妄之灾。是阿兄错了。” 云苒蹙眉,哽咽声更加厉害。 “是阿兄拿走了?不愿再让苒儿戴了吗?”她心里陡然一空。 谢麟安轻叹着,从怀里掏出一支全新的白玉簪,刻着祥云和星辰,素净雅致。 “阿兄……” “今日让阿兄替苒儿挽发,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