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得矜持一些(1/1)
云苒心疼坏了。 幸亏进宫时,明珠姑姑给她的细软里,放进了清凉软膏。 起初她也是不乐意的。 这玩意,只有受了伤才能用的上嘛。 现在看,倒是有备无患了。 “姨母怎么打得这么重?她都不心疼的吗?”云苒闷声闷气。 谢麟安绷着脸,任由她涂抹,努力忍住漾起的笑意。 等到云苒好不容易抹完了药,他才开口:“苒儿心疼了?” “嗯!” 云苒不做他想,用力点头。 放下药罐子,她视线垂落,又惊讶地发现,谢麟安膝盖处的衣裳竟然还染着血渍。 “这又是怎么了?”她惊呼。 谢麟安拢了拢衣襟,轻轻摇头。 “一点小伤,总得让你姨母消消气。” 说的简单。 云苒更伤心了。 谁家下跪能把膝盖磕破呀,还穿着那么厚的冬衣呢! “阿兄,疼吗?” 云苒碰不得,想给谢麟安上药,但在那种地方,她难以启齿。 纠结着看了一会。 她叹了一口气,催谢麟安回屋。 “阿兄快回去,应该要上药了。拖久了,天寒地冻,怕是要落下病根。” 一边说,云苒一边走进屏风后面,拿起一件斗篷给自己披上。 谢麟安看着她的动作,眼里笑意渐深,心头有些发痒。 “苒,苒儿要帮阿兄涂药吗?” 他压低了声线,克制住难耐的急切,恨不得直接将人拐走,同寝一室。 连日来,父皇母妃都对他苛责。 一个急吼吼拉他入局,不管不顾要赐婚; 另一个病急乱投医,要把苒儿许配他人。 真是添乱。 谢麟安绷了几天的神经,在看到云苒担忧的眸色时,总算是舒坦了。 此刻他的心,软得一塌糊涂。 但凡云苒说的,谢麟安都喜欢听。 偏偏,云苒却和他不对路了。 她咦了一声,停下手里系斗篷的手,尴尬地支支吾吾:“苒儿是想,想去把徐御医叫醒。都是他害得阿兄挨了打,不能这么轻轻松松蒙头大睡。让他好生给阿兄抹药,伺候呢!” 哼—— 小姑娘没有哼气,但气得鼓囔囔的脸蛋,写满了不高兴。 谢麟安嘴角一抽。 这……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扯开云苒的斗篷系带,没好气道:“那不用苒儿去,阿兄自会料理。” “可是……”云苒不放心。 谢麟安点点她翘起的唇珠,让人冷静:“深更半夜,苒儿去敲徐卓光的房门,你让阿兄如何作想?” “嗯?”云苒眨了眨眼睛。 “……万一,被父皇或是母妃看到,他们非得给苒儿赐婚,怎么办?他们要是觉得你和徐卓光早就心意相通,该如何?” 谢麟安言之凿凿,样子半点不像作假。 他横眉冷峻,眼眸中的占有欲毫不遮掩。 越来越明显了。 云苒再次感觉,谢麟安的目光似乎有了实质,像是毒蛇吐着猩红的信子,一寸寸将她看透,拆吃,入腹。 她的脚下像是生了根,入了定。 心潮禁不住澎湃。 嘭,嘭,嘭—— 谢麟安待人对己,两套标准。 深更半夜,云苒去见徐卓光不行,但谢麟安来找云苒却是理所应当。 因为,她是他的! 心跳声越来越响,云苒紧紧抿住了嘴巴,生怕一开口,心里扑扇翅膀的蝴蝶,都要飞出来了。 谢麟安褪 去了她的斗篷,扔回屏风之上。 紫竹制成的屏风,发出吱嘎的摩挲声,像是直接在云苒心头碾过。 不知为何,她忍不住吞了一下口水,下意识想要躲开谢麟安的目光。 太……炙热了。 比屋里的烛火还要烫,比书架上的夜明珠还要绵长。 ……阿兄想要说什么? 云苒想问,又不敢问。 她忍着心头无限的期盼,殊不知自己深情的眼眸,早就已经暴露了一切。 可她仍旧执拗。 该由阿兄开口的。 她,她毕竟是姑娘,得矜持一些。 谢麟安像是看透了她的羞赧,垂眸轻声笑了一笑,又往前走了一步。 “苒儿。”他开口。 云苒提着一口气,心说,来了来了,要来了。 但谢麟安却坏笑道:“阿兄的脸,还肿着吗?” “嗯?!” 云苒迷糊地蹙起眉头,嘴巴抿得更紧了。 她摇了摇头。 清凉软膏好用的很。 涂抹后,只消片刻,就能吸收殆尽。 阿兄依旧丰神俊朗,眉目清秀。 定定看了两眼,云苒忽然晃神:“阿兄只说这个啊?!” 还有点小失望呢! 亏她还以为……哼! 云苒气哼哼地嘟囔一句,垂下视线,打定主意不再看谢麟安。 却在低头的瞬间,感到腰上有一股劲,将她往前拽去。 力道又狠又稳。 她脚下一空,没落到地上,反而跌进了谢麟安的怀里。 眼眸一掀,只能看到谢麟安的薄唇。 “苒儿,你还没有告诉阿兄,父皇要给你赐婚,你应还是不应?” 鼻息纠缠,声音也有了实质,激得云苒小幅度的颤栗,幸亏被人搂着,才没有跌下去。 “赐,赐婚?赐给谁?” 她的脑袋一团浆糊,可又好喜欢。 喜欢与阿兄亲近。 她下意识地顺着谢麟安的话,说了一句,就听到人反问:“苒儿想要嫁给谁?” ……当然是嫁给阿兄! 云苒眨了眨眼睛,面前的薄唇居然问出这种话。 既然要问,何必还要抱着自己? 真是过分了! 阿兄竟然也和话本上的登徒子一般,说出这种伤人的话。 她挣扎两下,眼睛不可避免地蒙上一层雾气。 “别乱动。” 谢麟安的呼吸粗重了一些。 软玉在怀,他绷着一根弦,快要做不成正人君子。 “那阿兄松开苒儿!苒儿不是谁都能抱的!” 云苒别开视线,气呼呼地嘟囔。 耳畔出现一丝轻笑。 她拗不过想偷看的心情,刚刚一回眸,眼前倏地一黯,嘴唇被人擒住了。 “唔……” 愣了好一会,云苒只觉得心口憋闷,牙关咬得更紧,眼睛却忘记要闭上。 谢麟安闭着眼眸,如扇的鸦睫,碰触到脸上,撩得她脸红心跳。 “憋气做什么?讨厌阿兄亲你吗?” 谢麟安问是问了,但嘴唇根本没有离开半寸,问题直接咽进了云苒的肚子里。 他不给一点机会,不允许说讨厌。 纵然趁着她熟睡,醉酒,早就已经亲过不知多少回。 但这一次,两人都是完全清醒。 云苒不能有半分的不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