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苒儿不委屈(1/1)

“哑……哑药?” 云苒吓得立刻敛住笑意,轻拍心口,好一会才缓过劲来。 没想到青柏手段如此残忍! 云苒皱了皱眉,拉住青九的手,安慰道:“别怕!以后你在我身边,青柏不敢责罚你。不过,你不能有二心。一定要忠于宸王府。” 忠于宸王府? 青九心下咯噔,她以为云苒是替自己打算,居然还是为了宸王殿下? “青九,你做得到吗?”云苒又问。 青九当即点头:“青九一切以云姑娘为先,姑娘的交代,青九责无旁贷。” 云苒闻言,莞尔一笑,从兜里掏出一颗糖来,送给青九。 “不是挺会说话的嘛!来吧,吃颗糖,别想不开心的事情。” 青九接过,尝了一口,甜丝丝的感觉,沁人心脾。 她难得翘起了唇角。 而一旁的云苒更是开心。 ——捡到宝贝啦! 有个武功超群,过目不忘的暗卫当帮手,想查云家的案子,简直如虎添翼! 阿兄肯定也是这样想的! 哼! 臭青柏,居然敢赐哑药,下次一定要告诉阿兄。 让阿兄教训他! …… 云苒再次见到淑贵妃,已经到了午膳。 一整个清晨,她都在拿带进宫的话本,试探青九的过目不忘。 “第一次相遇,大人骑的马儿是什么颜色?” “枣棕。” “郡主用膳最多的菜式,是什么?” “醉蟹。” “两人生辰年月?” “郡主是三月初五,将军大人是六月初八。” “……” 只看了一遍。 倒背如流。 云苒惊为天人。 见到淑贵妃时,她忍不住又让青九在人面前,表现了一番。 淑贵妃含笑听完,等云苒显摆够了,才让碧玉传膳,清退众人。 云苒新鲜劲头过了,见冷紫嫣面有倦容,关切道:“姨母,是不是苒儿吵到您了?” “没有。苒儿给姨母逗趣,姨母开心还来不及呢!” 冷紫嫣让她坐得离自己近一些,轻轻拍着人的手背道:“姨母听你讲话本里的小将军,倒是想起一事。” “何事?”云苒笑意盈盈。 冷紫嫣思忖:“前几日围猎,姨母见到了萧淮川,倒是仪表堂堂,玉树临风。苒儿与他也算是青梅竹马,幼时玩伴。姨母想,要是让苒儿选,苒儿更心悦谁?是萧淮川还是你麟安阿兄?” “……” 云苒脸色一变,心倏地就往下沉。 只觉得浑身发凉,冷紫嫣搭住自己的掌心,滚烫无比。 “紫嫣姨母……姨母是不愿苒儿嫁与阿兄了吗?” 云苒忍住心疼,唇角却忍不住地往下压,一时间觉得呼吸都化成刀子,戳得心口疼。 “姨母……”她轻呼一声。 冷紫嫣同样不好受。 昨晚谢昭衍心意已决,抖落她藏了二十年的秘密,知道谢麟安不过是佯装身体抱恙,才出宫开府。 帝王金口玉言,要让宸王卷入储君之争。 她处在深宫,身后无靠山,仅凭谢昭衍的偏爱苟活,无奈才出了装病的计谋,想保谢麟安一线生机。 没想到,二十年的夹缝生存,被谢昭衍形容为韬光养晦。 差一点,恨不得将狼子野心扣在谢麟安的头上。 这浑水不淌也得淌了。 只是不知,谢昭衍究竟何时,竟然动了废黜太子的念头。 她与谢麟安,母子二人终究没能逃过帝王权术。 事到如今,冷紫嫣能做的,只剩下保住云苒,不让她卷入纷争。 “苒儿,姨母只怕委屈了你。深宫大宅,并不如外头自在。姨母住了二十年,一眼望到了头。困在宫宇间,荣华富贵不过尔尔,抬头看看青天,又一只井底之蛙。” 冷紫嫣颇为感慨,语气中充满自嘲。 云苒心下一凛。 难道姨母与皇上还在置气? 昨晚皇上不是来求和的,是又让姨母受气了? 青九不是都数过了,要了三次水,还半夜端了酒酿丸子汤…… 结果,是皇上一人得了趣,姨母还是委屈了? 委屈到已经对皇上失望,进而也对阿兄失望了吗? “姨母。”云苒定了定心,手心一反,紧紧握住冷紫嫣,安慰道,“姨母,阿兄宽厚,宸王府内有规矩但并不严苛。苒儿不委屈。” 云苒目光灼灼,看的冷紫嫣心头又酸又涩。 她不忍多说,生硬地转话题。 “嗯,是姨母多虑了。既然如此,苒儿的小字,让姨母做主可好?你娘亲未曾来得及留下念想,姨母替你思量。” 云苒脸颊微烫,不好意思地抿了抿嘴。 她想到藏在谢麟安书房暗格里的花笺纸,上头写了婠婠二字。 那应该就是自己的小字。 “阿兄应该已经定下了。姨母,苒儿……”云苒欲言又止,娇羞的模样却是做不了假。 冷紫嫣鼻尖酸涩,反而升腾起一股又气又喜的恼意来。 气的是,云苒阿兄阿兄不离口,全然给谢麟安做了主,往后指不定要吃多少苦头。 喜的是,两个孩子至少两情相悦,情意绵绵。 罢了罢了。 与苒儿提这些做什么。 还是要尽早告诉谢麟安,让他有所防备。 她不想白发人送黑发人。 “娘娘,长公主来了。” 屋外,碧玉嬷嬷叩了叩门。 云苒喜极:“楠月阿姊是不是知道我入宫了?” 冷紫嫣莞尔。 “去吧。别将姨母方才的话,放在心上。” “嗯。” 云苒欢欢喜喜地出门去找谢楠月。 另一边的御书房。 谢麟安站在一众朝臣之中,面容冷峻。 淑贵妃受宠,朝臣早就颇有微词。 奈何,储君早立,太子妃又身怀六甲,没有可挑剔之处。 这时,再让皇帝开枝散叶,似乎也无必要。 即便太子出了差错,往后还有皇长孙。 与其让皇帝选秀,倒不如要太子多纳侧妃。 这群朝臣,倚老卖老,多次谏言,无非是觉得谢麟安的及冠礼声势浩大,礼制有超太子之嫌,怕给后世留下话柄,劝皇上清减。 “清减?上一个王尚书日日跪求,嫌朕拨的银两不够,结果全都进了他的府库。如今,抄了一个礼部尚书府,西北大营的全军将领能吃月余的酒肉。” 谢昭衍环顾一周,看着朝臣们失了颜色的面容,掷地有声。 “宗亲礼法,不仅仅在于礼法本身,还有其后黎民百姓的生计。朕要一坛酒祭天,御膳房就能备下。倘若要十万坛酒祭天,那就有十万户黎民分到一杯羹。进贡是进贡,采买是采买,里头的弯弯绕绕,才是你们要考虑的。” “……” “何为铺张,不问自取,搜刮民脂民膏,雁过拔毛,上头人山珍海味,底下民不聊生,那叫铺张! “朕子嗣单薄,皇子及冠,大兴其事,绫罗绸缎,饮酒赠礼,取之于民,还以报酬。那便是普天同庆! “国库真要空虚,不如让知韫好好查一查,究竟还有多少王尚书躲在这里!” 顷刻间,御书房鸦雀无声。 群臣人人自危。 谢昭衍冷哼:“麟儿,你觉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