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存疑4（1/2）

秦淮序听后心上咯噔一下，不知为何，他总觉得陈医生缺勤不是感冒这么简单。</p>

洁白的墙面映着白炽灯的光，亮堂堂的，让他直看得刺眼！</p>

“小序啊，如果这两天感觉状况不好一定要说出来，给你安排几次检查。”主治医生解开他下身的束缚带，“去晨练吧，晨练完就吃早饭，刚才你家里还赶早来送了盒饺子。”</p>

“我妈她来了？”秦淮序两眼忽地睁大，两唇微开，脸上带着喜色。</p>

主治医生笑了笑，把床头的铁盒递到他手中：“她是真的很希望你康复，凌晨四点多就来了，在床边坐了一会儿就走了，说是怕你见了光哭鼻子。”</p>

“我又不小，是她自己哭鼻子怕我看见吧。”</p>

秦淮序嘴上这么说着，鼻尖一阵酸意。</p>

打开铁盒，里面的三鲜饺子已经凉了很久，老家自家的腊八蒜绿油油的，用塑料袋装着。</p>

他仿佛看到母亲天不亮就起来烧开了水煮饺子，年轻时的满瀑青丝早已让岁月斑驳。他曾是她后半生的念想，却让她饱受街坊同事的流言蜚语，只因为她是一个精神病的母亲。</p>

“哎呀你慢点吃，一会还要晨练。”主治医生见他面色凝重，狼吞虎咽的吃起饺子，识趣的开门离开，脸上掠过一闪而过的戾气。</p>

一口气把饺子吃到就剩一个，秦淮序才恋恋不舍的放下碗筷。</p>

“喂...喂！”病房的门被扒开一条缝，一张男人的脸凑在门边，短小的胡子密密麻麻的，看眼神就知道这人精神不正常。</p>

秦淮序认得他，这男人是重症病房的陈瑞生，陈穗的表哥，从疯人院出逃好多次都被抓回来了，屡次挨训都不长记性。</p>

他本能的不想和陈瑞生走太近，这种意识浑浊的家伙对他出院有弊无益。</p>

“兄弟，我跟你说......”陈瑞生压低了声线故作神秘，</p>

“他们根本不会让我们出院的，我亲耳听到那些医生给老孙做了额叶切除手术，电影里那种......阴谋，都是阴谋！”</p>

秦淮序推开他迈出病房，手腕却被牢牢地抓紧了。陈瑞生枯藤一样的手不知为何格外有力，像把钳子似的把他抓得生疼，怎么也挣不开。</p>

“放开，我不会听你胡扯！”秦淮序异常浮躁，像火药一点即燃。</p>

陈瑞生扯上他的领口，情绪明显的不受控，表情愈发夸张：“不，你根本不知道那手术有多可怕！老孙...老孙他被推出来的时候跟木头一样！”</p>

秦淮序当然知道有多可怕，只是那臭名昭著的额叶切除手术现已在骂名和声讨中消亡了。</p>

整个手术过程花不了十分钟的时间，但病人却可能再也不会是原来那个人！</p>

这种粗暴的手术虽然表面上会使病人的病状维持稳定，伤害却是毁灭性的。前额叶皮层控制着个性和决策等认知能力，一旦被损坏，人便只能如同一具行尸走肉了。</p>

“到底做什么？谁都知道孙树奎有阿尔兹海默症，他平静呆滞才叫正常！”</p>

秦淮序知道自己的病具有晨重夕轻的节律特点，他在尽力的去控制，却于事无补。既如此，不如先放纵它来，顺水推舟，正好他有一件事需要验证。</p>

不知为何，秦淮序总觉得今天的电灯是如此刺眼，让他不可直视，像极了人心。</p>

头昏沉沉的，视线恍惚，仿佛整个人坠入大洋深处，亦或是被吞入鲸腹！</p>

天地都在翻转，无望感、无助感和无价值感像潮水一般涌来，天花板看起来是烧焦的白纸，铺天盖地的掉到地上，时不时有球状物从一角滚入床底。</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