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战(1/1)
天短夜长,凌晨三点半,天色还是一片漆黑。 诡异的笑声戛然而止。 七月爬隔着河面,他声音洪亮说道:“我得到了想要的东西,这一切马上会结束,我不会让你们打扰到沉眠的党项英魂,虽然还是半成品,但对付你们这帮盗墓贼,绰绰有余。” “云峰!” 就这时,我身后传来一阵急促脚步声。 是小萱带折师傅赶了过来,她手中还抱着把猎枪。 过来二话没说,小萱瞄准河对岸的七月爬,直接扣动了扳机。 “砰!” 声音在河边回荡。 没打准,小萱卡塔一拉枪栓!又要开第二枪。 七月爬见状,立即转身向黑暗中跑去。 一下失去瞄准目标,小萱着急了,她直接抱着猎枪跳下河,淌水去追。 今晚是最好的机会,他不动我们,我们也要动他! 我和折师傅马上跟上。 上到河对岸,小萱大喊:“出来!怕个女人!有种别藏着!出来!” 这里稀稀拉拉有十几棵杉树,七月爬跑不远,一定藏在某棵杉树后。 我举着手电,紧张的来回照。 “那里!” 我突然看到。在一棵树后,七月爬的权杖露出来一点。 “砰!” 恶通天留下来的猎枪,威力比老福那只老式猎枪强的多,子弹打在树皮上木屑飞溅。 折师傅单手甩开蝴蝶刀,他移动速度很快,从侧面包了过去。 就这时候。 山里响起了此起彼伏鸟叫声。 随后,不知道是一大片黑乌鸦还是什么鸟,受了惊吓都飞走了。 树后没人,只有七月爬那根铜仗靠着树。 “人呢!” 小萱注意力高度集中,她转头,来回搜寻剩下的杉树。 突然树后响起了歌声。 鼻音? 七月爬的歌声声调诡异,听起来很远古,很苍凉。 他慢悠悠从树后走出,双手抱着一面“镜子。” 是镜子,我看的很清楚。 一张长方形的木框现代镜中间,嵌入了一块椭圆形青铜镜。 青铜镜表面有复杂的图案花纹,但由于锈蚀严重,根本看不清是哪种图案。 我看古董,所有老东西都有种神韵气质,而这枚铜镜的神韵告诉我,它年代非常久远。 这还没完。 我还注意到,镜子木框右侧掏空了,鬼崽岭那条能巴巴蛇的干尸,也被嵌在了镜框之中。 月光下,镜中似有条小蛇在爬行扭动。 场面极其诡异,似乎能巴巴蛇在镜中世界活了过来。 “装神弄鬼!去死!”小萱就要开枪。 七月爬猛的将镜子翻转,对住了小萱。 他只是将镜子翻了个面儿,其他什么没干。 小萱就像被吸引住了,直勾勾盯着镜面。 “小萱!” 我叫了两声,人没反应! 只见七月爬迅速蹲到镜子旁,他单手捂住了自己一只眼睛。 小萱噗通一声摔倒在地,她眼皮上翻全是眼白!口水顺着嘴角流。 此时折师傅身影犹如鬼魅,他绕过了镜子,跑到了七月爬背后。 蝴蝶刀像个陀螺,在他手心高速旋转,角度刁钻狠毒,直奔对方后脑勺刺去! 七月爬通过镜子看到了自己身后发生的一切,千钧一发之际,他头向下垂,折师傅手中高速转圈的蝴蝶刀划破空气,削去了他一大把头发! 一击不成,只见折师傅食指挑了两下。 他食指带着一枚戒指。 速度太快,我看不太清,好像是戒指上,连着一条很细很细的钢丝线。 蝴蝶刀脱离手掌心飞了出去,就像一只发着白光的蝴蝶,在空中跳舞。 七月爬眼神惊骇,躲闪不及,蝴蝶刀一闪飞过,在他脸上,自上而下划出了一道巨大伤口! 啊的一声惨叫! 七月爬手捂着脸,鲜血透过指缝大量渗出。 折师傅单手持刀,一秒不停,又向七月爬脖子上划去! 七月爬双手抓起镜子,像拿盾牌挡在了自己脸前。 锋利无比的蝴蝶刀刺在了镜子表面,意想中的碎裂场景并未发生。 折师傅一脸冷漠,他闭着双眼不去看镜子,手腕不断加力,同时仍有余力,口中说道:“数月前,你害过我两个徒弟,今天就拿命来还吧。” 我看的大惊失色,这还是镜子?!他妈的怎么这么硬! 已经被压到了地上!只要挡刀的镜子碎裂,他必死无疑! 七月爬满脸是血,苦苦支撑,他口中发出怒吼! 紧接着我感觉到地面颤抖,远处几棵杉树直接倒了,一个庞大无比的黑影窜了出来。 棕熊! 我还没来得及喊出口,这畜生便向人一样直立起来,一巴掌拍来! 折师傅闭眼没看,后脑勺像长了眼睛,下腰躲过了这致命一击,然后靠爆发力瞬间跳起,将刀甩飞了出去! 相比于上次,这头山里棕熊身上没有古怪铁甲,蝴蝶刀飞进了熊瞎子眼眶中! 二十公分长的刀刃,扎进去了一大半。 可想而知,这一刀的力量有多强。 中了刀,熊瞎子庞大的身躯步步后退,像喝醉酒站不稳,噗通一声倒在了地上,身子还在不停挣扎。 折师傅闪身过去,抬起脚,一脚将蝴蝶刀踹了下去。 熊瞎子力气再大也是血肉之躯,这刀透过眼眶,几乎贯穿了脑袋。 这畜生不停拍打地面,抽搐了两下,慢慢躺在地上不动了。 就这功夫,七月爬背着镜子想跑,我捡起来猎枪便打! 伴随着砰的枪响,七月爬噗通一声跳进了河里。 “狗日的别跑!” 我追过去。 水流湍急哗哗流个不停。 我举着手电来回扫视河面,看不到人影。 自小萱回来到现在,发生的整个过程不超过五分钟。 “小萱!” 我忙跑回去,将小萱扶起来。 “醒醒!醒醒!” 小萱现在的模样太吓人了,她眼睛翻白,嘴角流口水,对我的大声呼叫,根本没有一丁点反应。 折师傅擦了擦刀,冷着脸说:“我去追人,你快把她带回去找王把头想办法。” 我一路跑,急匆匆将小萱背回营地大喊:“快来帮忙!” “这是怎么了!” “鱼哥!我我不知道!” 把头拄着根棍子,一瘸一拐走过来看。 跑了一路,我大口喘气,将刚才发生的过程快速讲了一遍。 “镜子镶嵌的青铜镜?” 把头皱眉,喃喃道:“那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豆芽仔也一瘸一拐走过来,他着急大喊:“赵萱萱!赵萱萱!” “妈的!” 我气的一拳砸到了地上! 我无法接受小萱有个三长两短,如果花钱能救她,我愿意花光所有积蓄。 小萱现在的状况类似于癫痫发作,有区别的是她不抽搐。 我们不知道她怎么了,这已经超出了我们认知。 恶通天留的电话是铱星手机,这种卫星电话是第二代,2002年市场报价三万三,但根本买不到,实际下来要花四万多,别说在山里,听说在南极都能用。 将天线拉出来,把头不停打电话,他问的人我都不认识。 这一刻,人脉的重要性凸显了出来。 把头的人脉不光涉及盗墓行,而是涉及到天下奇人,五花八门。 其中,有一位姓黄的老人这么说的: “显生,镜子是一种载体,古南羌人的黑巫术中有部分需要用到镜子,你描述的东西,应该是觋镜。” “觋(xi)镜?” 把头不解问:“是觋器的一种?” 黄姓老人应声说:“没错,就是觋器的一种, 这个词在说文解字中有形容,在男曰觋,在女曰巫,从巫从见,能斋肃事神明,能见神明也。” “显生,这些东西我只是一知半解,不过我知道一个专门研究这类东西的退休老教授,他姓宋,这个点他应该醒了,你赶快打给他问问,看怎么解决。” 挂了后等了一会儿,把头又通过这位黄姓朋友联系上了那位退休教授,打了三次才打通。 把头直接问:“是宋教授?想必老黄已经打了招呼,我想问问这种情况怎么解决。” 这位王老教授声音沙哑,他在电话中讲道:“觋术和痋术一样,都是以某种亡灵为媒介,通过精神力量来施加于人,二十年前,我去云南考察回来,写了一系列论文投给了xz大学,可没人信我的论文。” 老教授感叹说:“可叹当今社会,只剩下了科学,此外科学解释不了的一切,都被归类成了封建迷信思想,我在云南,亲眼看到过活人身中痋术的下场,那个惨状,是做不来假的。” 把头说:“王老教授,我只求一个破解之法。” “破解难啊” “根据你所讲情况,觋器是一枚铜镜,亡灵媒介是一条死蛇,这种连我也是第一次听说,很复杂,我需要时间去查一下资料。” “要多久?” “用不了多久,大概半天左右,你们耐心等我回电。” 挂了电话,众人沉默不语。 我帮小萱擦去嘴角口水,摸了摸她脸,很凉。 我开始胡思乱想。 铜镜中是不是存在着另外一个虚幻世界?小萱正在那个世界茫然无措。 我忍不住俯下,在小萱脸上亲了一口。 现在流行一首歌,其中有句: “在梦里吻的脸,却来不到我身边。” 这句歌词,恰巧唱出了我那时的心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