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8章 265 不高尚的内耗 与 逗子海滩约会268（1/2）

背对背的告别，却回首对望了三次。</p>

直到他终于消失在街口，那份空荡荡的感觉终于彻底占领了自己的心口。</p>

不死川理世站在一盏路灯下，拿出今天的画，仔细端详。</p>

画的另一面，写着她对浅间说的[歌词灵感]——</p>

[我给你寄去了一个世界的烦恼，</p>

你给我的回信，是一整天的安宁。</p>

你啊你，早就走进了我的内心，</p>

却看不清这份感激之情。</p>

亲爱的，我还能怎样向你袒露？</p>

比起太阳，身上更想留着你的温度，</p>

亲爱的，为什么故意藏住心跳?</p>

比起糖果，你的味道或许更为美妙。</p>

]</p>

在变成歌之前，这情书或许并打动不了他，毕竟那是他能够谋生的本事。</p>

翻回《国立新美术馆里的小小约会》，少女触摸着画中的小机器人。</p>

果然，想象中画下来，和面对面画下来完全不一样。</p>

他的目光太过耀眼，使她的目光无法停留，一切都变得特别了，而自己的感官却迟钝起来。</p>

她已经意识到，自己陷入了名为恋爱的迷宫，却沉溺于迷失方向的散步，乐此不疲。</p>

因为，迷宫的墙上，挂满了让她神往的作品，迷宫里的小房间，也有着不断给她鼓励和抚慰的惊喜，迷宫饭也超级好吃.</p>

【我毕生的愿望就是可以和一个人达成同谋。我在你的身上找到了这种感觉，同时也找到了生命的新意义。】</p>

“罗伯特君，我没有你想的那么没用，我也不是擅自期待又擅自失望的那种人，我会努力跟上你的节奏。</p>

我.也没有你想的那么同情心和使命感泛滥.如果未来的不公是人类与机器人之间的不公，我其实并不关心。</p>

因为，我爱的，想帮助的，想靠近的，想理解的Robot，只有你一个啊。”</p>

元气少女抬头望着远处冷淡少年消失的方向，望着他经过的那一排街灯怔怔出神。</p>

灯光真的好温暖呢</p>

因为，是夏天啊。</p>

半晌，元气少女眉头舒展，又会心笑了起来。</p>

对于波奇而言，</p>

或许临机应变这个技能，已经成为她重启人生的金色天赋技。</p>

事实上，再顶级的天赋，也需要刻苦的练习兑现。</p>

关于房间里被发现同居的蛛丝马迹，这种场景浅间已经和她摹拟过6种应对预案。</p>

所以，波奇充满余裕地接住了二见温柔中带着恐怖压迫力的眼神，谎话脱口而出，</p>

“这个嘛~不是要和阿水回老家了，酒店也不租了么?阿水让我先搬些行李放这儿，后天就一起出发，这样既方便，又省钱。”</p>

“那波奇小姐昨天也是睡这里咯？”</p>

“嗯啊，我把阿水赶到沙发上去了哦~~~”</p>

间岛抱着沙发的枕头，看着波奇开朗的笑容，心中不禁恻恻。如果是爱着自己的双亲去世，恐怕她早就把自己关进房间里，不想和人说话了。</p>

波奇小姐真是坚强啊。</p>

波奇那毫不在意，理所当然的语气表情迷惑了间岛，但对二见却没用。</p>

同居可不是小事!就算是亲戚也一样。</p>

“那波奇小姐今天和明天还住这里?”</p>

“不出意外的话，是这样哦~”</p>

“让静水君老睡沙发可不好，我那里有空房间。不介意的话，这两天就睡我那吧，波奇小姐。我会用爸爸收藏的酒招待你的。”</p>

波奇吞了吞口水，抵制诱惑！</p>

阿水总是说，命运的馈赠总是暗中标好了价格。</p>

小二见的酒水计谋，已经被我波奇大爷识破了！</p>

波奇摸着后脑勺，干笑道，</p>

“啊哈哈哈哈，那可不好.毕竟我和阿水是兄妹，哦不，是姐弟关系，麻烦一下他也不要紧，况且我也会帮忙做家务哦~”</p>

看波奇面临人生变故却如此开朗，间岛也从沙发站起，说道，</p>

“家务方面的事情，让我也帮帮忙吧。”</p>

三个准备大干一场，等浅间回家夸奖的少女很快放弃了这个打算。</p>

这个房间，静水打扫得太干净了，完全没有她们插手的余地。</p>

间岛走进厨房准备再把灶台抹一遍，二见和波奇以[为浅间整理明天沙滩一日游行李]为理由，翻箱倒柜将浅间的衣服铺在床上做搭配。</p>

“去沙滩应该是要穿花裤衩吧？”</p>

“好像都是单色裤子呢咦？静水君只有校园泳裤么？”</p>

听到这话，擦灶台的间岛也凑到了床边，看着二见手中的裤衩。三人似乎都在幻想着浅间穿上去的样子。</p>

“下周好像有游泳课，可惜静水他要老家，而另外一节又和学生会安排的合宿冲突了。”</p>

间岛有些遗憾，她还想正大光明地看浅间的腹肌、三角肌和锁骨。这些在平日可看不到。</p>

“据说合宿的地方也有可以游泳的地方哦。另外，除了烟花大会，还会有试胆大会。”</p>

二见显然已经对即将开始的合宿做好了预习。</p>

波奇听着有点寂寞，转念一想，这次陪阿水回乡下，我先去把阿水家偷了，那岂不是弯道超车？</p>

看着他的衣柜里清一色的黑白灰文化衫，女孩们又一次感受到了浅间的极简主义。房间里除了一顶灰色帽子，再无其他配饰。</p>

浅间从不戴什么手表、项链、耳环之类的东西，也很少用发蜡、护肤乳、香水打扮自己。</p>

但是，就是很帅。</p>

比那些杂志里的模特，电视里的明星，ins上的网红还要帅无数倍。</p>

“阿水穿什么都很帅哦~”</p>

“明天好像还是大晴天，感觉静水君穿白色衣服的比较好，黑色太吸热了。”</p>

“你们看看这套搭得怎么样？”</p>

女孩们在衣柜前折腾了半个小时。</p>

明明只是早上去晚上回的一日游，三位女孩硬是给浅间整了六套衣服平铺在床上，等着浅间回来确认。</p>

“要在行李箱里放书吗？静水君最近好像还在看海德格尔。”</p>

“只是一日游，行李箱什么的，太夸张了吧”</p>

“我们挑的书大概静水也不会看。”</p>

“对了，波奇小姐，下周一和静水几点出发呢？我们可以送行吗？”</p>

“呃，我看看，好像是坐早上JR踊子号吧，阿水定的票，我问问阿水。”</p>

间岛看了看JR踊子号的时间表，翘课送行，静水会不会觉得自己小题大做了？</p>

“那个，波奇小姐”</p>

二见还在开动脑筋，试图让波奇住出去，波奇却从她背后捏住双肩，将她重新推回客厅，问道，</p>

“小二见，明天和阿水约的几点钟哦？”</p>

“早上7点。”</p>

二见看波奇一脸正气凛然样子，叹了口气，只希望自己心血来潮的担心是多余的。</p>

静水君的纯洁，就只能依托他本身坚不可摧的心之壁了。</p>

“是去沙滩吧？东西有收拾好么？”</p>

“嗯，很早就准备好了。”</p>

二见和间岛一直等到浅间回家，并确认了一套穿搭才离开。</p>

间岛为自己选的灰色系穿搭被选中而高兴，二见则知道了她明天应该穿什么衣服。</p>

7月24日，天气晴。</p>

和波奇锻炼了一个多小时。</p>

“肯定是做了。”</p>

“这么漂亮的女朋友，要我我都起不来早床。”</p>

晨练大爷们看着神一阵鬼一阵的白毛少年和一如既往青春靓丽的金发少女路过，一脸油腻地嘀咕着。</p>

浅间咬着牙以体力4的状态围着芝公园跑完全程。</p>

看着浅间大汗淋漓的样子，波奇笑道，</p>

“阿水昨天到底做什么去啦？怎么感觉身体被掏空了？”</p>

浅间觑了一眼波奇，</p>

“有人昨天打鼾，害我一晚上没睡好觉。”</p>

“胡说，我这种美少女怎么可能打呼噜！另外阿水你这几天不是一直都只睡2个多小时吗？才不是我的错！”</p>

浅间确实昨晚没有怎么睡好。</p>

正如陀翁所言，【意识到的东西太多了，也是一种病。一种真正的、彻头彻尾的病。】</p>

他在昨天和不死川的又一次独处中，意识到了一些，可能不死川自己没有意识到的，流露出来的讯息。</p>

或许这次和近卫家合作的事情，刺激了她。</p>

想要迫切做些什么，又发现做不了什么。</p>

得到了很多东西，又察觉傲慢的给予者什么都不想要。</p>

感觉自己找到了正义之路，但是又觉得自己是在崇拜力量，并且可能成为阶级的不死川，而不是人民的不死川。</p>

什么公平正义、什么五摄帝师.</p>

与其是在问他，更像是在问她自己。</p>

他原以为，不死川理世，不会像波奇、二见那样。用海德格尔的术语来说，不死川理世【沉沦】了——将必然性固化，将选择权与自身筹划交托给浅间静水。</p>

但是，浅间并没有讲什么未来人生谋划，也没有针对这次活动讲[利用资本做慈善，解构奢侈完成平等]等实用主义的鸡汤。</p>

昨天的他，只是就事论事，细数摆在她、他们眼前的事情。</p>

先把第一步完成，再想其他事情。</p>

也许是对待问题的[拖字诀]，但没有人能知道自己能走多远，不是吗？</p>

感受到沉重的浅间静水，并没有不死川想的那么伟大。</p>

他没有在周末跟着大辉和平一起对那些困难社员挨家挨户的送温暖。</p>

也没有和泷岛哲也组成【Right Night Knight】，在物欲横流、罪恶滋生的夜东京行侠仗义。</p>

更没有无聊到求诸大数据，找驹场光树调查东京最水深火热的地方在哪里，最生不如死的人到底是谁，然后带着钱和一堆大道理去行拯救之事。</p>

从众矢之的到迷信图腾——浅间静水在东洋英和的处境，让他清醒认识到——他只能做他能做的事，而不是他想做的。</p>

他这一两个月的所做所为，仿佛是那些穿着Loro Piana羊绒大衣的老钱，既想装低调，又怕别人看不出他有钱。但事实上他和那些穿爱马仕招摇过市的人没什么区别。</p>

现在的他，只能和不死川，以及所有咨询者，具体讨论能做什么。</p>

如果二条玲奈和泷岛哲也为爱私奔，</p>

如果十神春马抛弃家业，在艺术之路上一去不复返，</p>

如果富谷仁下定决心成为女人.</p>

这些让他们的家人困扰的决定，最后都会像回旋镖一样，打到乱出主意的他身上。</p>

[如果只是目前这个水准的话，不如顾好眼前事！]</p>

他开始这样告诫自己。</p>

他不认为，自己对于波奇、二见、间岛、不死川、一条、四宫他们，有做什么救赎之事。</p>

他只是在做事。</p>

做自己认为对的事。</p>

最初以为这样就够了。</p>

这种自以为是的想法和行为，是能为他减少大部分精神内耗的妙招。</p>

虽然他本身既讨厌[你们爽不爽我不管，反正我爽就行勒]这种自私自利的行为，也很讨厌[这是为你好，不需要你觉得好，我要我觉得好]这种大家长的做法。</p>

但如果太过考虑其他人的想法，很多事情就做不成。</p>

在事情推进的时候，当事人能接受，这就可以了。</p>

只是，现在的浅间静水，又不太认可这幅不负责任的样子了。</p>

毕竟在真正高尚的人面前，自己的那一点孤高，那一点人性的体面，有点像毛坯房。</p>

真正的高尚，是不断投身于其他人认为百分百是损己利人的蠢事中，不仅没有磨去自我、牺牲折损，反而变得更加聪明、锐利、高效、幸福。</p>

旁人只看得到[他心里装着一切人，唯独没有他自己]，却无法丈量他高尚而杰出的特性。</p>

【要不要做一个高尚的人】。</p>

浅间为这样一个看起来非常务虚、非常幼稚的问题失眠了。</p>

回到公寓，拿着筋膜枪往浅间的大腿后侧猛顶的波奇，打断了他的思绪。</p>

“阿水，海德格尔为什么你能读的进去？”</p>

“因为我痛苦，他是一种药。”</p>

“美少女的怀抱，也是一种药哦。”</p>

“是不是药我不知道，但我清楚，波奇你的脑子，不需要海德格尔.啊！！！轻点！”</p>

给波奇弄了早餐，浅间自己倒是只吃了个水煮蛋，熬夜的后果就是胃口变差。</p>

整理了一下书包，塞了一本300多页的海德格尔的《演讲与论文集》，和波奇道别。</p>

二见早早就在公寓楼下等候着。</p>

罩到膝上15公分的灰色T恤，被衣服盖住只露出些许边缘的蓝色牛仔裤，灰蓝袜子配帆布鞋，除了背后的书包，手腕上也挂着一个香奈儿的淡蓝色牛仔帆布沙滩包。</p>

棉布的灰与牛仔布的蓝交织着，仿佛秋冬时期的香港维多利亚港。</p>

浅间望了望自己穿出来的衣服，和二见凑成了一对情侣装。</p>

大意了。</p>

“静水君早呀~”</p>

大明神的心情倒是和夏天的东京港保持一致，太阳一照在上面，就晃得人睁不开眼。</p>

“月海，早。”</p>

“吃了早饭没？”X2</p>

两人没话找话，找一块去了。</p>

二见感觉浅间就像书里面的华夏人，见面问好都是“吃了没？”</p>

“吃了哦~早上吃了一个水煮蛋。”</p>

“.”</p>

二见看了看自己和浅间的打扮，喜滋滋地用脚尖颠了颠脚，又伸出脚尖点了点地，将裹上灰蓝色袜子的纤细小腿，展现给浅间看。</p>

“静水君，袜子可没有提前为你选哦~我们这算是心有灵犀吧~”</p>

浅间闷闷地戴上了口罩，没想到二见也从牛仔裤口袋里扯出口罩，戴在了小脸上。</p>

“咦！静水君还把小皮皮带出来了？我今天也带了一个哦~”</p>

二见看见浅间的书包外口袋拉链上挂着的小公仔，也从书包里掏出了和浅间同款的背带裤皮皮鸡，挂在了书包上。</p>

少女满意地点了点头， “嗯嗯，同步率100%，今天真是个好日子呢~你说对吗？静水君。”</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