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月宫(1/1)

“师傅,我这样合格吗?”扶苏把右手从石头里拔出来,转过身有气无力的说道。说罢就瘫倒了下去。赵昊重紧忙将扶苏抱在怀中,眼睛里满是复杂的情绪,真是够吃惊,又兴奋,又有些可怜眼前这孩子。 “轰隆隆” 突然二人正上方一块巨大的石头从壁上滑落而下,赵昊重抱着扶苏,脸上笑着,眼里却是湿润了。见赵昊重抬起右拳轻轻一挥,还未碰到,一大块巨石瞬间就变成了无数石屑。扶苏此时已经昏厥过去了,否则一定会被眼前的景象所震撼。 式尊之力,凌驾万物。 赵昊重接住扶苏,眼睛被一神奇的现象吸引了过去,只见在扶苏被碎石割开的手臂,拳峰处,往外流淌的血液之中,有什么东西正发着微弱的绿光,这种光芒极其微弱,如果不是修士者,根本无法发现。 “荆衣草!?” 赵昊重再三确定,果然如他想到的那般,扶苏血液中微弱的绿光,正在保护强化他的身体。心中的无比兴奋,赵昊重不免边笑边摇着头,背后的扶苏对于他而言简直就是上天恩赐的宝物,因为在扶苏身上,他看到了他师傅口中的那种天赐之才,惊喜之外的是,最开始发现扶苏的人也一直小心培养着他。 赵昊重很久没有像现在这般,冲动的血液让他又年轻了起来,此时的他下定了一个决心。 他在扶苏眼中,看到了或许能超越自己的那种坚毅。 “臭小子,为师生命中的遗憾,可能以后就靠你去完成了。” “水,水”背后的扶苏苏醒过来,微微的说道。 赵昊重闻声侧过头来,但并没有停下“你小子醒了。”说着右手单手托着背上的扶苏,左手解下腰间的‘酒葫芦’,递给了他。 扶苏见是师傅的酒葫芦,虚弱的摇摇头“师傅我想喝水” 赵昊重嘿嘿笑了几声“喝吧,没事。”此时的赵昊重像一位慈祥的父亲。 扶苏只能接过酒葫芦,拧开盖子,浅浅的喝了一口。 “嗯?怎么是水?师傅您?”扶苏万万没想到嗜酒如命的师傅,酒葫芦里今天竟然装的是水。 “嗯,这个嘛…”赵昊重面露微笑。 “为师要戒酒了。” 扶苏不敢相信这话能从师父口中说出来。“啊?师父您是不是中暑了!” “哈哈,臭小子,在师傅的人生中,这酒已经耽搁我不少事了,从今天起,我要做一件不能出差错的事,这不能耽搁了,酒碰不得了。” 赵昊重语气十分认真。 扶苏趴在赵昊重宽阔的后背上,良久没有说话,就这样二人走了很久。 “师傅,我不会让您失望的。”扶苏突然很严肃的说着。 赵昊重没有说话,就继续背着扶苏走着,此时黄昏的下,余晖拉长了两个孤独的身影。 “师傅,我下来自己走吧。” “给我老实别动,你现在需要休息。” “哦。” 夜,总是很长的,尤其是一个人的时候。 赵昊重一个人正在所住客栈的楼顶。瘫坐在房脊之上,六月份的凌月城,已是最炎热的时候,夜里的风倒是让赵昊重有了几丝惬意。手里拿着陪伴了十多年的酒葫芦,抿了一大口。 “可惜呀,不是酒,呵呵。”赵昊重自言自语着。笑声里多是几分无奈和自嘲。慢慢的,思绪又回到了梦里千万遍的那个夜,二十年了,让我流离失所的那个夜晚,我无法面对师门,无法原谅自己。二十年间我没有放弃,我谨记师嘱,不曾放弃自己,也不曾原谅那些人。每个夜晚,师妹的惨状,师傅的失踪,一直都是让我活下去,不断变强的唯一信念。 从那天晚上,我就不曾醉过,但是那个少年的出现,让我心中的死潭又长出了枝芽。还有一天时间,有些人和事终究还是要面对,师伯,师尊,不孝徒孙回来了。 距离招式日还有四日。 月宫山门外,车马盈门,从数日前,已经从山门排到了山下。不论是皇亲贵胄,还是名门望族,或是想一步青云的修士世家,都在月宫外翘首以待。但是原本只是重视使者天分的招式,却成了一些权贵炫耀财富的场所。 有权有势的都搭建起临时的行宫帐篷,能遮日避风,驱寒隔温,这些物质可都是皇亲之类才能得到的物品,即使不是皇亲一族,可见也是其得力的红人门客,一般人可是花钱也买不到了。 稍次一些名门望族,富家子弟的就是直接住宿在自家的豪华车辇里,这种车都是要四五匹马才拉行的了,车身用的上好的良木,甚是结实稳固,内部用着绫罗绸缎装饰,稀奇珍兽之皮为垫,倒也是舒服之极。 这二者当然是极少的存在,大多数是平寒院士送来一些颇有资质的学子和有一些能力的士族士家。没有权势,资金有限,本就指望着能父凭子贵,师依徒名。他们几乎都是直接将行李铺在地上,最舒服的位置留给孩子,老师,父母就守候在身边,像守候着宝贝一样,不能挪动半步,一个靠前的位置,对他们而言可是至关重要的,甚至好多人都不惜花费金钱来换取靠前的位置。以至于在本地新兴起一种职业。 黄牛客。 他们会在月宫每一次公布招式日期后就开始抢占位置‘事业’。可别小看他们,这在当地若非有一定的势力可是完全干不了这行的。要知道一个山门口的位置,那可是天价的存在,那些皇亲名门多是需要历经很远的路程,而且队伍浩大,司重负担。他们可是出手大方,是黄牛客的主要客户,可谓是三年不出门,一次吃三年。 一些势力小的黄牛客只能占一些山腰处的位置,不过这也是颇有油水的,前进一个位置就是价格不菲的。所以月宫招式就变成了盘古大陆上一次高调的炫富名场面。 月宫正门上,一名身着白袍的白眉道人正双手背后看着眼下浩浩荡荡的队伍,他身旁站立一位执着浮尘的童子,身后跟着一群穿着青衫的人,有老有少,一个个双手置于小腹处,颇有拘谨。白眉道人双眉紧锁,望着山门外的人海,时不时的叹着气,摇着头。 “师哥,师尊他老人家怎么了?” “小点声,不知道嘛?师尊可是向来不喜欢权势,不沾染金钱,可偏偏每一次选式大会几乎都成了金钱与权势的比拼。” 身后两个队伍中,靠后位置的两名青年男子悄声讨论着。 “咳咳” 两名青年身前一名中年男子干咳两声,回头怒视着二人,他们赶紧低下头,乖乖的往后靠了靠。 “师父,看来今年招式之盛况,远超历年,又是一界精英才俊,真是师傅之幸,月宫之幸呀。白眉道人后方右侧,一位年龄稍长的瘦高道人向前半步,双手作龚,弯腰说道。 “是呀,是呀,师傅,师兄说的极是。您看,那是双月皇族,他们可是每届都会将族内最优秀子弟拜入我们月宫门下,甚是重视,还有这万御国赢氏,也是皇族拜入我们月宫。咱们月宫应该是唯一能让两皇族同时虔心拜山的存在了。”说话的是师尊身后左侧一个矮胖道人,笑呵呵的说道。 白眉尊者依旧负手站着望着下面,若有所思。 “青一,可有陀山的消息。”白眉尊者幽幽开口道。 “禀师傅,师弟他,二十年间不曾寻出半点消息。”瘦高道人躬身答道,那便是青一子,他不知师尊为何此刻突然询问起陀山师弟,转向一旁看了看那一同低首的胖道人。 胖道人见状,微微摇了摇脑袋。 众人闻道陀山字样也都面露伤心之色。 “二十年了嘛?这么久了。”白眉师尊望着眼前的热闹,久久没有再言语,身后众人也默默无言,大气都不敢喘。 “本届招式,吾亲自主招。”白眉尊者突然一言便转身走去,一旁的童子紧跟着走下山门。 “恭送师尊。”众人见师尊离去,纷纷拱手俯身拜礼师尊。 “什么情况,师尊他应该从来没有亲自招过拜山弟子吧。” “可不是,我拜门也有十多年,未曾听闻师尊亲自考核拜山弟子。” “是不是和陀山师叔有关。” “陀山师叔是谁。”待师尊远去,众人纷纷讨论起来。 “好啦,都散了吧。”胖道人看着众人厉声道。众人一下子变得鸦雀无声,纷纷拱手作别。退身离去,山门上唯留下一瘦一胖二人。 “师弟,师父突然提到陀山师兄,你可曾知道一二?” 青一子双眉紧锁,语气中有些质疑之意,很明显他不相信刚刚胖道人的反应。 “师兄,怎么,您这是不相信我?师父却未曾与我透露半点,哟也是甚感突然啊。” 胖道人急忙摇着头解释道,他可不想被自己这位直脾气的大师兄误会。 “截天师弟,自从陀山师弟失踪,师尊一直都是暗中寻找着,不让我等插手。可这二十年竟没有消息,即无死训,又无生息,这确实很是怪异,在这世界如果师尊都找不到的人,那就没人可以找到了,师傅今天突然问起,是不是有什么消息。陀山二十年前到底被师父派出做了什么。” 青一子说完双目紧闭,甚是困惑。 他口中的截天师弟便是那位体态憨厚的胖道人,道号截天子。 “师兄,看来我们月宫要有事发生了。” 截天子慢悠悠的说道,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完全没注意到一旁青一子厌恶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