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 京营(1/1)
大明的京营诞生明成祖朱棣的永乐时代,其中的主要力量为三大营——神机营、五军营、三千营。 京营里三大营起初的配置为:五军营主练营阵,是军队的主要战斗力。 神机营主练火器,是部队的主要火力输出点。 三千营主练骑兵,主要负责出征时期的侦察以及突袭任务。 三大营不是简单的三个营,更贴切的说法应该是三个兵种。 三大营的实际人数是按照“卫”来编制,一共有七十二个卫,约四十万之众。 而京营除了三大营的部队外,每年还有从外地调往北京的军队,也称作“班军”,作为京营的辅助力量和补充。 京营最初的定位是野战军,而非城防,因此在创建之初,京营经常对外作战,比如永乐帝六次北伐蒙古以及进兵甘肃青海,都是以京营作为战争主力。 在大明前期,京营一直是大明最精锐的武装力量,也是大明对外保持武力威慑的根本。 直到在大明战神朱祁镇的领导下,京营迎来了它的转折点——土木堡之变。 土木堡之战后,京营遭到了毁灭性打击,由于以英国公张辅为代表的大明勋贵集团,在此战中伤亡殆尽。 从此大明世家勋贵执掌京营的格局被改变,兵部文官和宦官开始作为军事主官掌管京营。 此后的京营被改革为了“团营制度”,也就是精锐集中起来由将领率领。虽然后来几经更迭最终恢复三大营制度,但是却为后来京营的变革埋下了伏笔。 到了明朝中期,由于大明内外的局势日渐平缓,所以大明内外的战争也逐渐减少,再加之募兵制的兴起(明朝前期是军户制)。 使得京营中的军户(职业军人)越来越少,军户的地也就自然而然的被地方“租借”过去了。 和平时期是最容易滋生腐败的时期,在进入了和平时期,并被纳入文官体系之下的京营自然也难免贪腐严重。 为了解决京营战斗下降,以及贪腐问题。 大明朝廷也曾多次对京营进行改革,最终在经历过多次的改革与博弈之后,京营的指挥权被转移到了三方势力的手中——勋贵武臣、提督宦官、协理文官。 虽然京营的控制权被一分为三,但是三者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贪腐。 其中武官作为军队的直接统帅,经常找理由克扣或是虚报各种名目的军费军饷。 像吃空饷(军饷会按照规定发放,但是实际却没有这个人,军饷落入将领私囊。)这样的操作只能算是最基本的。 更有甚者,如大明的开国名将,武定侯郭英之后郭勋,竟然将骑兵战马的草场租借出去以获利润,使得京营部队的战马没有草料,又只能高价购买。 除了将领吃空饷外,实际在营的士兵,也时常领不到军饷,甚至连饭都吃不饱,到了崇祯帝的时期,京营的士兵素质极为低下,且往往面有菜色(营养不良),连甲胄都穿戴不上。 此外 ,各方势力对京营“占役”(指:逾制占用公务人员当差)的情况也很严重。 京营身处京师,多的是各种各样的京师权贵,所以经常被这些权贵“邀请”前往帮助营造府邸。 原本军队有时协助工程,是明军一项非常好的传统,甚至在后世,也经常使用。 但是军队协助工程,应当是为国家而非私人。 到了明末,这种私人占役现象十分普遍,有的士兵甚至终年没曾参与操练,而是摇身一变,成了专业的能工巧匠,整天帮人盖房子去了。 若是朱棣在九泉之下,得知自己昔日横扫越南塞北的三大营,最后居然转行到了土木系,真不知道朱棣会作何感想。 …… 京营各种的贪腐到了崇祯帝手中的时候,已经是积重难返了,其战力别说是像在永乐时期担任野战主力军那样,就是担任地方部队守备城防都不太行。 虽然崇祯帝多次改革京营,如他曾命东林党人李邦华任兵部右侍郎,主持对京营整顿的任务。 当时李邦华视察京营状况,发现所谓的十万大军,实际仅存一万多(“堪战不及十分之一”),而且战斗素养极差(“全无号令,不谙步伐”)。 明军所倚重的火器也根本不熟练(“点放不齐,仰天虚发”),军中更是莫名的消失了许多战马(“不可问”)。 京营中的装备大量的被士兵私自贩卖、部队的军费积蓄也损失殆尽…… 面对京营的严峻现状,李邦华提出了,“补军伍,精练拔,清占役,节马差,省马军,练神器,习飞石”的改革方针,立志要一改本朝之积弊、还天子一可战之军。 最终在李邦华躬亲力行的情况下,京营结果大为改观,使得京营的战斗力在短期内提升了不少。 但京营的改革触动了利益集团,以至于他们联合起来弹劾李邦华(“诸失利者衔次骨,而怨谤纷然”)。 最终在崇祯二年清军入寇畿辅的战争后,利益集团找到机会上书弹劾时任兵部尚书的李邦华,并成功的将李邦华被赶下职位,从此之后,京营的改革就陷入了停滞,京营的战斗力又变成了那副改革前的样子。(李邦华在卸任后继续致力于改革地方军务,还曾建议崇祯帝将太子送往南京,但崇祯帝都没有理会,最终在李自成攻破北京时李邦华自杀殉国。) 孙传庭跟着张世泽走在京营里,看着眼前这些像流氓地痞多过像士兵的京营“精锐”,孙传庭难以置信的对着张世泽问道,“国公,这就是我大明的京营?” 张世泽也被问得有点不好意思,显然他也知道自己手下是些什么货色,于是他苦笑着回答道,“传庭,我实话与你讲,这部分士兵在京营里确实算精锐了。 虽然他们的军纪确实不太好,但是他们至少不是面带菜色,只要经过一番训练,想必还是可堪大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