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 残损的羽翼可复原乎?(1/1)

汪韵婷闻言起身,愕然立起,嘴唇微微颤抖。久矣,方缓缓解惊愕,轻颤的指尖穿越桌面,探寻她的右手。审视无恙的手,掌心,手背皆遍寻不见半丝瑕疵。“因何伤痛,须做诸次疗愈,何等程度方至于此?” 沐玉晴宽慰地任由汪韵婷牵其右手,任其详察,笑容依然:“若是凡人,或无妨生计,惟手腕之灵已被扰乱。故而想要随缘勾勒己意,已不再得心应手” 闻言,汪韵彤刹那失色。这结果让她从未料到,亦从未设想出此等答案。纵她遵循祖父的愿,隐匿于美术院校,默守画者之途不易,自幼至今,岂有不明?是以,至此她终于 她轻拂那厚厚的茧,笔茧所致,粗犷且有碍观瞻。除真爱之外,哪个女子愿以如斯之姿示人。 “沐沐姐姐,你当初何不言明,爷爷多年责你之冤矣” 汪韵彤热泪盈眶,泣声带颤:“茧依旧坚韧!画笔早不再随心,怎能依然坚毅如是?汝一直在勤修?” “正是!如若不精进今日线条无法落定!” 汪韵婷终未能忍住泪如雨下,掩口而泣,悲极:“为何至此?何至残忍如是?伤于你手何故莫非遭遇了横祸?” 她摇了摇头,难以诉说其实手指被人踏废之痛。 “乃我自误也,无需他人负疚”沐玉晴拭去眼角未曾有的余涕,握住汪韵婷之掌,茧指摩挲她,犹如冥思:“吾未保全好我的手,故咎在我。汪师时刻提醒,勿荒嬉,吾手最为紧要,汝当深知。他曾欲护吾手于风险之中,倘若那时有清玉相助” 小姑娘哭泣甚烈,便用手帕柔抚她脸孔以慰:“好嘞!何必泣,我未曾落泪” “姐,抱歉!曾错解你” 汪韵彤哭泣不止,猛然拥抱沐沐。 身高渐增的她环抱住沐玉晴,如小鸟依偎,而后者并无抗拒,轻拥这娇躯微颤的小背。 汪韵婷咽泣着,话语断断续续:“可是如何为妙!如今方明但求你果然是为了金银而不绘尚好。你分明挚爱你画画,比所有人更痴,奈何如何,怎不作画了呢?咋解啊?可解呢?如此尚画不出我之人尚可作画,你又怎地无画了?” “姐,此后再不能痊愈如前否?不能了吗?” 闻听此言,沐玉晴眼中掠过一片黯然。 瞬目忍住悲伤:“嗯,再难复原矣,不过无需忧虑,吾仍为设计师,能为你描最绮的锦裳。” 闻之,汪韵婷失声痛哭:“嘤嘤” 她的啜泣震天撼地,店内众人瞠目注视。 又是一番轻拍:“毋哭矣,看,众目在你身上!” “难止!” “颜将水肿,你将是明日之星,如此旧事曝光,情何以堪?” 言罢,小女娃急止泪涟。 当下饮泣已重,嗝音不断 沐玉晴戏谑道:“状极不佳!可现在欲哭泣我也阻不了你,归家后再勿这般,毋让汪师知晓此事。” 汪韵婷困惑:“何不让我告白此事予祖父啊?” “汝泪水涟涟,假设你爷爷晓悟这一切,他又当怎样做呢?” 一语激起千层泪,小女娃无暇在乎貌衰不衰,再次抽咽:“嘤嘤嘤沐沐姐,我不说,不与爷爷提及此事” “乖巧!” 轻拍着小女娃的头颅,转瞬瞥见陆允川黯淡的眼神,含笑唇动,无音传达慰藉:“一切尚好!” 何言尚好 陆照川,昔日那位以绘画天赋比肩于她的才俊,并非愚钝之人。 他曾将她视作最为珍重的竞技伙伴,继而变为心中挂念的初恋情愫。他曾经笃信,就算两人不能共结连理,彼此的精神共鸣必定至死不渝。 他们会彼此竞争,携手闪耀在艺术界直至终生。 然而 陆照川的视线如磁石般吸附在她右手之上,即使已知其手曾遭创伤的事实。究竟需何等疼痛,何种绝望? 设想此刻若摧毁他的双手,他还能够存续吗? 陆照川压抑思绪,毅然决定送沐雨晴回家,未给对方任何异议的空隙:“如果你不想我去你家,那我送你到小区门口,亲眼看到你安全进门,我才会离开。” “学长,我没有”罢了,有时候越是详述,越发叫人费解。 于是沐雨晴选择了坦然接受:“先送芷彤回家吧,之后再送我” “好!” 事实上汪家所在的方向截然相反,小女孩开口提议:“不必了,我自己回去就可以,离得也不远。” 她的双眼哭得像眯成细缝,嗓音低沉如同鹅鸣。如此狼狈,她若独自回家,有谁能够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