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 服从(1/1)

就在这时,身后男声清朗。 “问舟回来了。” “二哥!二哥回来了!” 傅晚儿从临风居的方向跑来,笑声如铃:“母亲,母亲快来,二哥回来了!” 随之,方嬷嬷扶着老夫人,从主院行来。 “果然是二公子。” 母亲笑弯了眼睛:“不是说还有半月才回来吗?” 傅晚儿:“母亲这都不懂,二哥是要给我们惊喜呢!” “惊喜惊喜,确实是个大惊喜!方嬷嬷,快让厨房加菜!” 傅晏修拍着他的肩,“又长高了,晚上大哥陪咱们家的大功臣好好喝两盅。” 家人围绕,其乐融融。 当时只道是寻常…… 傅问舟睫毛颤颤,睁开眼睛,唇角微扬,却泪流满面。 “二哥。” 傅晚儿见他哭,她也哭。 “二哥,我知道你很辛苦,但请你一定要坚持。” “为了我,为了时宁……时宁她不能没有你,她没有表面上那么坚强的。” 傅问舟虚弱地点头。 他知道的。 他只是有些累,没事的,没事的…… …… 傅问舟服了药,被棉被包裹着躺在马车里。 禾儿漫儿扒着帘子,眼巴巴的往里看。 “二叔这是怎么了?” “二叔没事吧?” “二叔还回来吗?” 廖神医一边清点着必用的东西,一边回答她们。 “会回来的,你们二叔最喜欢有学问的孩子,你俩要好好读书,等他回来检验你们的功课。” 两孩子又问,那得等到什么时候? 廖神医微仰着头,看向另一辆马车。 从清溪村拉来的一些器材,还没开始用,又得拉回去了。 “等到……山花烂漫时吧。” 禾儿说:“哦,那就是明年春天。” 漫儿说:“不对,应该是秋天。” 廖神医望着她俩,眼里似乎进了尘沙,有些迷眼,有些不舒服。 已近黄昏,他们要连夜赶路,倒也不急在一时。 温时宁站在马车前,细声交待着傅晚儿一些事情。 “奶娘那边,你明日抽空去帮我说一声,平时也要多走动,相互照应着点。” “还有,把我师父给虞老留的药送过去,告诉他老人家,我们一定会平安将清然带回来……” “晚儿,你信我,我会将你二哥照顾好的。” 傅晚儿已经哭的泣不成声。 她哪里会不信时宁,她是心疼他们呀。 都是天底下最最好的人,老天爷究竟要让他们吃多少苦才肯罢休? 周礼孝看得揪心。 终于,马车启动了,走远了,消失在黄昏落日里。 禾儿漫儿被方嬷嬷牵了回去。 傅晚儿不愿意走,直到马车再也看不见,天幕也沉沉地暗了下来,她再次潸然泪下。 为什么长大就要面临一次一次的分离呢? “小时候,我最亲近的人是睿亲王,我特别的依赖他,可他每次烦了就把我扔军营里……” 一直没离开的周礼孝,用他清朗的声音,打断了傅晚儿的惆怅。 她回头复杂地看着他。 周礼孝低低笑一声:“睿亲王美其名曰,有离别才有成长。” 傅晚儿眼眸颤颤,“可我不想成长。” 成长太疼了。 她多么希望时光能倒流,回到二哥健康的时候。 那时大哥还有大哥的模样,母亲还是这个家的主心骨。 那时,她什么也不用操心,唯一的烦恼就是今日吃什么,明日玩什么,可不可以不做功课…… 周礼孝听得一笑,望着她红肿的眼睛。 “这可由不得你呀……但成长也并非全是坏处,你会认识更多不一样的人,经历一些事,开启和掌握属于自己的人生。” “一如现在,在家人最需要你支持的时候,你能勇敢站出来,这多好。” 傅晚儿瞥他一眼,“谁要和你谈论人生。” 话落,又觉得失礼,敛眸道:“今日多谢殿下相助,天色已晚,殿下请回吧。” 说着,傅晚儿转身要回去。 见周礼孝身动,彩铃以为他要纠缠,身子一闪,挡在他俩中间,手握在刀柄上,眼神犀利毫无感情。 周礼孝微举双手,后退两步。 “我只是想说,我会把回风留下,府上但凡有事,他会立即联系到我。” 话落,高呼一声。 “回风。” 回风飘落,脸有些黑。 周礼孝不管他,讨好地对彩铃说:“以后,回风归你指使,如何?” 彩铃眼神动了动。 回风脸更黑,眼神震惊地看着周礼孝。 周礼孝安抚地对他扬扬下巴,“听话,服从命令。” 回风:“是,主子。” 傅晚儿没拒绝,反正也没用。 周礼孝若不说,回风就是在府上跑几个来回都不会有人知道。 他轻功恐怖的像鬼影。 且这是周礼孝对傅问舟的承诺。 傅晚儿不能不识好歹,到底转过身来,端正地福了一礼。 “多谢殿下。” 真难得。 周礼孝握拳抵着嘴唇轻咳了声,也不知是本就有意,还是没话找话。 “你若想去看你大哥,我可以安排。” 傅晚儿一愣:“可以吗?” 周礼孝正色:“脱罪没可能,探监没问题。” 审了才知,傅晏修那厮太贪了。 手上还有人命,若不是傅问舟以往的军功压着,判他个抄家一点不为过。 也幸好傅问舟是个聪明的,只字未提,不曾求情,没给宫里那位借题发挥的机会。 傅晚儿想了想。 还是算了吧。 见了又能说什么呢? …… 养心殿内,周济民看了会折子,只觉困意袭来,竟闭着眼睛就睡了过去。 近来,他总觉得体力不支。 仿佛连身体也感知到他时日已不多。 李德脚步很轻,本欲接了他手里要掉不掉的折子,周济民突然睁眼。 帝王眼露寒芒,李德吓得一跪。 “惊扰圣上,请圣上责罚。” 周济民轻呼一口气,淡淡看他。 “何事?” 李德低垂着头,“宿卫影来报,傅问舟病发,已连夜出城准备回芜县。” 周济民眉心跳了跳,“很严重?” 李德:“应该是。” 周济民轻哼:“能扛到现在,已是不易。” 他都快被熬死了,傅问舟怎能不死? “周礼孝呢?还在傅家?” 李德说是。 殿上突然寂静,落针可闻。 足有半炷香的时间,周济民突然问道:“你觉得他有没有称帝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