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火车偶遇（1/1）

有小偷，抓小偷啊，第一次看到有人这么明目张胆的偷东西，耿直憨厚的张永强有点接受不了，他不能忍受坏人就这样眼睁睁的在自己眼皮下溜走，无奈火车上人太多，根本跑不起来。 硬座车厢不单单只有硬座还有买站票的人，再加上冬天返程大家的行李又多，穿的又厚，别说跑了，连下脚都很难，因为是早上，有的人还在睡觉，有的人开始洗漱。 恍惚间，招娣就被杨刚的呐喊声惊醒，她以为是她们的东西被偷了，所以杨刚才这么激动，于是连忙问：“咋了，咱们丢什么东西了吗？” “没有，不是我们丢东西，是前排那位阿姨的钱包被那人拿走了，刚刚我一睁眼就看见他拿着小刀在割那位阿姨的包，他看见我了直接从包里开始掏，这不哪位阿姨也醒了，我就跟着喊了一嗓子，你就醒来了。” “你看清楚那人的长相了吗？确定那人偷别人的钱包了？” “确定，我看清楚那人的长相了，往厕所那边跑了。” “好吧，你先别声张，可能一会会有警务人员问你话，你如实说就好了，不过咱以后可不敢这么毛毛躁躁了啊，万一遇到坏人，咱们都要倒霉的。” “啊，倒什么霉，我们又没偷东西，怎么会倒霉” “他们会报复你的，你坏了他们的好事，像这种敢在大白天下手的人一般都是团伙作案，他们早就把人看好了，什么人值得偷，怎么偷，谁望风，谁下手都是商量过的，万一遇到大一点的团伙，就算把下手的那个人抓住了，其他人却跑掉了，那么你说他们会不会报复你个人好人呢？” “明明随便干一票就可以大发一笔的，谁知半路杀出个你这样的程咬金，他们再在背后将我们的底摸清，两个外地人没有任何背景，置身去南方打工，他们的团伙作案，身上背的案子多了，你说他们会介意打你一顿，收拾一下你吗？” 这些事你之前都没听说过吗？就算没见过总该听说过吧！ “没有，没见过，也没人给我说过。” 招娣有点难以置信，都什么时代了，竟然还有这么单纯的人，这么喜欢扮演英雄。也理解了今天送他们来火车站杨大哥那意味深长的眼神，说是要杨刚照顾她，谁知竟然是她照顾杨刚。 二人正说着就有警务人员过来问话“你们两人谁先喊的抓小偷？” “我”杨刚略带紧张的站起身。 “说说具体情况。” 杨刚又把刚才给招娣说过的情况给警察说了一遍，警察听完又确定了一遍这才走了，还嘱咐他俩让他们也注意一下自己的财物及贵重物品。 等警察走了以后，身边有位大爷过来搭话，“你俩是第一次坐火车出远门吧！现在像你们这么单纯的娃娃不多见了，现在的年轻人个个猴精猴精的。 大爷身穿一件军大衣，里面穿的看着像中山装又像夹克，脚上竟然穿了一双皮鞋 在这样摩肩接踵的环境下，老爷子的鞋竟然亮锃锃的，没有一丝踩踏过的痕迹。 他笑眯眯的，眼神里满是慈祥，招娣觉得不像是坏人，于是就说：“我们是不忍心啊 现在的人赚钱都不容易，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坏人横行霸道啊，书上不是这么教的。” “哈哈哈，”老爷子听完招娣说的话竟哈哈大笑起来，招娣二人也不知道自己说的话哪里好笑，面面相觑眼里全是不解。 招娣倒是想说 自己压根不想管这事，但又觉得那样说不太好，这才编了一套瞎话，没想到老爷子听完那么开心。 “书上不是这么教的，你们还真是学以致用啊，是不是还在上学啊!” 老爷子笑完之后又问。 “没，早毕业了。” “哦，上班几年了？” “四年” “四年也不短了，心思怎么还这么单纯，是在厂子里上班吧！” 招娣一看，得，这是遇见老江湖了，连这都能看出来，干脆实话实说吧，她也不准备藏着掖着了，反正路途遥远，好不容易遇见一个喜欢聊天的，就陪他聊会吧，看老爷子一个人，就当是打发时间了。 于是乖乖回答“是” “难怪，心思这么单纯，我真不知道你这样是好还是不好，哈哈！” “爷爷，你一个人吗？” 杨刚在一旁突然开口，因为前面有人下车，这时对面还没人坐，所以老爷子就顺便坐在了对面，与二人畅谈起来。 “是啊，我一个人。” “您这么大年纪，怎么身边连个陪同的人都没有？” 招娣有些好奇。 “我年龄很大吗？” 老爷子有点不悦，“现在60岁以上的都成老人了，出趟门都需要人陪？” 招娣这才意识到自己说的话可能引起老人不悦，于是连忙打圆场“哪能啊，您这么有活力，简直比我们都有精气神，怎么可能是老人呢？我这不也是担心吗？” “哼”老人发泄了一下自己的不满，这才慢吞吞的告诉招娣二人，以后像这种事少管，免得惹祸上身，招娣点了点头，谢大爷提醒。这事确实不应该管。 几人坐在一起又聊了一会天，“时间也不早了，昨晚咱俩就没吃，你要不要吃泡面？”杨刚提议道。 招娣一想实在没什么胃口，但看一眼接热的地方人还不是很多，吃就吃吧！但一回头又觉得他俩当着老人的面子吃好像有点不太礼貌，可是现在他们能拿出手的也就泡面和鸡蛋，不管了先问问再说，尊老爱幼总不会错。 “好，那就吃吧！爷爷你要不要也来一桶泡面？” “我只能当你爷爷吗？没想到老爷子这个气还没过去，那叔叔！ 招娣笑嘻嘻的问，看的出来，老爷子也是一个热心肠的好人，不然车厢里那么多人，就他一个人过来提醒招娣他们，所以招娣也不再拘束，而是像对待家中长辈一样，尊重里带着些许自然。 “叫叔叔，不是占你们便宜了，就叫我老叔叔吧！他义正言辞的说。 “老叔叔”这称谓她还是头一次听，不过谁让人家是长辈呢，既然人家愿意那就这么叫吧，老人家只要开心就好。 于是招娣又问“那这位老叔叔 您和我们一起吃泡面吗？” “吃啊，干嘛不吃，要是再有个鸡蛋那就更好了！” 招娣一听还要吃鸡蛋，心里简直乐开了花，他俩正愁鸡蛋吃不完呢？偏偏遇上这么一位主动要鸡蛋的，那还不赶快给安排上。 管它是外出办事的干部还是乡下进城的老头呢？能聊到一块就说明有缘分，正好他俩买的泡面也多，不怕不够吃。 于是就让杨刚先去泡了两桶香辣味的然后自己又去泡了一桶藤椒味的，回来的时候发现杨刚已经将他的鸡蛋拿出来，已经给两人安排上了。 他俩竟然一下剥了两个鸡蛋，招娣不得不佩服他们的胃口真的好啊，反正她最多吃一个，还是不吃蛋黄的那种。 于是就把她的鸡蛋也拿出来，与杨刚不同的是，杨刚拿的水煮蛋，而她的是茶叶蛋，何腊梅最拿手的就是茶叶蛋，所以她每次回家茶叶是必备的，有一半是给赖冠军喝茶，剩下的茶渣就会被拿去煮鸡蛋。 让招娣没想到的是当她把茶叶蛋拿出来的时候，那位老叔叔竟然说“呦，你拿的还是茶叶蛋啊，来给我一个。” 这下杨刚和招娣两人都投来不可置信的眼光，到底谁是老人啊，怎么感觉这位的饭量比她俩都大。 但人家已经张口要了，总不能不给吧！反正鸡蛋也多。 招娣索性将包装袋全部递过去，“来，随便吃不要见外啊！” 好家伙，到最后那位老人硬生生吃了四个鸡蛋一桶泡面，连汤都喝完了，而他俩也只是一桶泡面，汤还没喝完的那种。 招娣觉得老人家太厉害了，大早上的胃口就这么好，会不会是昨晚也和他们一样没怎么吃饭吧！ 其实他们猜的也不错，老人家昨晚确实没吃饭，但他平时的饭量也没这么大，只是遇到他俩以后，老人心情好，再加上招娣拿的茶叶蛋是他最喜欢吃的食物之一，这才没有藏着掖着，饱饱的吃了一顿。 到也不是真好那一口，只是在他生活的那个年代，能吃到鸡蛋就已经是大户人家才会有的待遇，有也野菜，黑面疙瘩，面糊糊吃就已经很不错了，就那还有好多人因为没有东西可吃而活活饿死。 因此他才对鸡蛋如此的情有独钟。几人吃完以后正好有清洁工过来收拾垃圾，让凌乱的桌面又恢复了整洁。几人又聊了一会儿，杨刚就问“老叔叔贵姓啊！没想到老叔叔像是没听到一样直接转移话题问他们南下都做什么工作？ 招娣一看，看来人家不想透露姓名，好在杨刚也是好奇，一听老人不愿说也就没再问，听到老人问话，招娣忙说：“我在中外合资的一家电子厂上班。” “电子厂做什么的啊”老人一脸好奇 “制作电子芯片的。” “哦，那岂不是白天晚上都要干。” “是，我们厂子的机器一天24小时不停，我们是轮班上。”招娣解释道。 “那你们这小年轻身子受得了吗？“还行，刚开始有点适应不了，后来就习惯了。” “嗯，也是，现在的年轻怕吃苦，没什么毅力，是该让你们吃点苦才行啊！” 听完老先生的话，招娣欲哭无泪，这叫什么话，年轻人就活该吃苦吗呗！ 说完又转头看了看杨刚问道：“你也在电子厂上班？” “没有 我今年第一次来，还没找到工作呢？准备去了再找呢？” “敢情你带着人家姑娘出门自己却是个吃软饭的，就这你还凑热闹瞎出头，姑娘我看你跟着这人怕是要吃亏哦！” 简单几句话将杨刚说的面红耳赤，他实在没想到初次见面的老人，竟然说话丝毫不留余地，这感觉就像是把他的面子扔在地上摩擦啊，而且还是当着自己喜欢的人面前。 听完这些话，招娣就看见杨刚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耷拉了下来，脸一直红到脖子上，也不说话，就那样一个人坐着。 招娣也没想到老爷子这么实诚，说话也太直接了吧，杨刚可不像自己，已经在社会上被历练了几年，虽然二人年龄相仿，但性格完全不一样，平时看杨刚老实巴交的实则内心很敏感，这一点招娣还是知道的。 可是她也知道老人家这是在以自己的经历教育他们呢，说的是杨刚其实也暗指招娣，他们二人刚出入社会，生活经验有限，是不能太意气用事，可这话对杨刚来说确实有点重了。 于是她连忙打圆场“老叔叔，情况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弟他刚念完书，家里情况不好所以才跟我去南方打工，本来是要继续上学的，他不是你说的什么吃软饭的，看您老这么一说，把小孩子说害羞了吧！ 老爷子一听原来是这么回事也觉得自己说的有些过分，但并没有要道歉的意思 只是看了一眼杨刚便说：“嗯，原来是这样，补货不过以他的年龄上学更合适，既然已经做出选择那就应该接受选择后的一切，包括冷嘲热讽。” 虽然听着还是有些刺耳，但好在话糙理不糙，不知道的还以为老爷子是她二人的长辈呢？ 招娣一听人家都这样说了，那她再说什么好像都有点不合适，看了一眼杨刚 他好像还在生气，又好像是在考虑老先生的话。 老爷子又看了一眼招娣开口道：“姑娘，你以后要是做事能再果断一点就好了，你哪里都好，就是做事太犹豫不够果断。” 招娣一听唉，老叔叔，你还会看相呢？那您会算卦吗？ 现场几人的聊天氛围被老爷子整的很尴尬，招娣一听这话来不及细想，为了缓解气氛她话赶话的问道。 “算卦都是不会，不过我也算是活了好些年头，见过几个人，所以啊从你的做事风格是能感觉出来。” “哦，老叔叔，没看出来你还有这本事，这趟旅途能遇到你简直是我三生有幸啊！” “打住，我只听人话，不听鬼话，你好好说话。” 老爷子连忙这制止招娣的阴阳怪气，他虽然知道是为了缓解气氛，但又受不了阿谀奉承那一套，于是连忙出声。 招娣也觉得自己有些过了，看看时间也差不多该到站了，于是乖乖问道：“老叔叔，你在哪里下车啊，我们马上就到了，遇上您也是我们的缘分，真的这话不带一丝阿谀奉承啊，您要是不嫌弃我送你几个鸡蛋吧！反正我带的多也吃不完，您要是还不下车，一会中午了可以当午饭吃。” “我也在沪市下。”老爷子一脸无所谓的说。 “哦”招娣知道是自己多情了呗，这下可好，热脸贴冷屁股了吧！ “不过，你哪鸡蛋确实挺好吃，如果你愿意的话可以给我几个，我还挺喜欢吃的。招娣不知道老爷子是为了给她薄面还是真的喜欢，反正既然人家这样说了，那不正合心意吗？ 于是就找了个袋子给老爷子装了几个鸡蛋，正说着广播里喊前面到站是终点站沪市，请旅客朋友带好自己的行李物品下车。 坐了二十几个小时，终于到了，要不是中途起来走了几次，招娣的腿真有点不听话，杨刚收拾好行李，二人起身往门口走去。 招娣本来想和老爷子一起走，谁知老爷子说“你们先走吧，我又不赶时间，等你们都走了我再走。” 好吧，那您慢点，咱们有缘再见。招娣朝老人挥了挥手。 人家自己不着急招娣也不能勉强，本来终点站下车的人就多，老人嘛就怕磕着碰着的。最后走也比较安全。 于是二人告别老人以后就来到门口排队下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