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准备过大年（1/1）

第二天早上起床已经早上八点多了，早饭母亲已经做好，等她妈妈来叫，姐妹俩才睡眼惺忪的起床。 北方的冬天太冷，只要下了炕全身都不舒坦，不管你穿的是波司登还是鄂尔多斯，保证冻的你全身哆嗦。 以最快的速度洗漱完毕，在家里只需要抹点水乳加防晒就可以了，不用像在城市里要描眉画眼什么的，一切收拾完毕招娣就去厨房帮妈妈将饭菜端上炕。 今天的饭菜是她最喜欢的散饭，新鲜的玉米面混合新鲜土豆，在大锅上小火慢熬，一边熬制一边手动搅拌，等玉米面糊糊变成搅团，再倒入自家发酵的酸菜。 配上辣椒炒白菜以及自己腌制的咸菜。那一口下去全身都舒坦了。 招娣平常只吃一碗饭，遇上散饭必定要吃两碗。也不知道平常是胃口小还是平常的饭不好吃。 吃完饭姐妹俩轮流收拾锅碗瓢盆，今天已经农历二十八了，该准备年夜饭了，包子、馒头、油渣麻花，油饼这些过年必备的饭食也该着手准备了。 昨天晚上吃完饭妈妈就把面准备好了只等今天再做。醒了一晚上的面早就发好了，妈妈将发好的面里加入碱面，然后揉搓均匀，北方的面由于地理位置和气候的原因，没有南方的精致，所以醒好的面要做馒头的时候一定得加碱面，不然肯定不好吃。 做饭是女人的事，但准备柴火是男人的事，老爸一早吃完饭就把大门外堆好的柴火搬到了厨房，然后到村口找人聊天去了。 五妹还小，所以她的任务就是写寒假作业，做这些吃食招娣和四妹都不擅长，只能帮老妈打下手。 今天不仅要走油锅，煎麻花，炸油饼这些还要将包子，馒头都做出来，而且为了保证年货的多样性，她们家每年还会准备丸子，酥肉，这些小吃，因此今天一定很忙。 除了走油锅老妈不让插手之外，做包子馅，弄土豆丸子这些小事，招娣还是会做的，虽然做的不多但大概的流程她明白，所以在老妈炸麻花，煎油饼的时候，她已经把包子馅做好了。 厨房一般都有两口大锅，所以一边走油锅，一边蒸馒头、包子两不耽误，再加上案板够大，人够多，一天做出那些美食还是没问题的。 四妹只管烧火，招娣和妈妈各忙各的，不大会功夫热腾腾的包子，油汪汪的麻花就出锅了。 出门遛弯的老爸刚好回来，一手包子一手麻花，甚是满足。 作为土生土长的农民，辛辛苦苦一年，就这几天还算舒坦，再也不用天没亮就起床，就算下雨也不担心地里的庄稼，因此在吃食方面一点都不抠搜。 麻花里面放鸡蛋，包子就吃肉包子，酥肉要面少肉多，这样才能感觉这一年所有受的苦受的累值了。 “爸，麻花还行吧！” “可以，刚刚好。” 招娣看着老爸拿了包子和麻花，怕他不够吃，又用盘子盛了一些拿过去，听着平时最挑剔的老爸也说今年的麻花没问题，那就真的没问题。 往年招娣回来的晚，这些事都是她妈一个人干的，所以有时候可能是火候不好，可能是手忙脚乱的，总感觉差点意思，所以他爸老说她妈做的麻花干巴巴的咬不动他不好意思端上桌。 之前总是在小年的时候招娣妈妈就开始张罗炸油锅，因为只要她一个人所以也不指望谁，因此她收拾的也早，可干这种活，本来就应该两个人合作的，但是招娣他爸那种老封建非说男人进厨房不吉利，不帮忙就算了，来了亲戚还老拆台，总嫌弃招娣她妈做的这不好吃，做的那拿不出手。 总之别人家的一切都好，自己家的怎么着也不如别人家的，这是招娣最受不了她爸的地方。那都好，就是胳膊肘往外拐。 今天也不知道心情好还是咋了，竟然说她们做的麻花还不错，有点意外。 母女三人忙活了一天才把所有的东西做好，正好赶上做晚饭，五妹早就叫喊着要吃火锅，还说火锅丸子买回来都好几天了，也不见给人做。 所以今天的晚饭毫无意外的是火锅，农村不比城市，吃火锅就去火锅店，他们吃的时候是接几个插板，先把锅底在柴火灶上炒好，然后在电磁在上面放上一口锅，家人围坐在一起吃。 和火锅店不同的是绿色蔬菜有限，只有自家种的包菜，香菜，菠菜，而肉类只有羊肉，再加一些豆腐、火腿肠之类的人造丸子，以及自家产的粉条，就成了一顿地地道道的农家火锅。 相同的就是准备菜的时候总感觉不够吃，所以准备了很多，而到了正真吃的时候才发现高估了自己的胃，吃一顿火锅往往伴随着一顿烩菜，才能将吃火锅剩下的菜安排完。 到了晚上，忙活了一天终于可以好好休息了，谁还有心思玩手机，睡觉才是头等大事。 可招娣哪知道此时此刻杨刚有多着急，他今天给招娣发了一天消息，招娣一条都没回，原本想着晚上肯定会看到，他好不容易熬到九点，依然没有等到招娣的消息。 他想明白了，不管怎样只要招娣愿意和他在一起，那他也愿意，不管怎么说，招娣和张永强已经不可能了，他们是有过一段，但招娣不是已经把话说清楚了吗，他们不可能和好。 只要招娣对他好，愿意和他在一起，自己还纠结什么呢？人家爸妈对他也不错，就自己这样的条件换成别人谁愿意嫁给他啊。 想到这里，杨刚也不再犹豫，随即就给招娣发消息，他想了好几种说话方式，都被他一一否决，最终选择最直白的一种即：“招娣，我想好了，不管怎样我都愿意和你在一起，我会和你好好过日子的。 犹豫再三还是按下了发送键，接下来就是漫长的等待，他是男生自然不会考虑厨房的事，反正到饭点他大嫂就会叫他吃饭 ，所以也想不到这几天对于女人来说到底有多忙。 招娣虽然还没结婚，但在家里可是一把手，除了洗衣做饭还要喂养家禽，除非自己不会做的事才让她妈插手，就这样还觉得自己常年在外，一年到头回来待不了几天，就算每天忙的团团站，依然亏欠父母太多。 从小到大，除了那件事让父母头疼惋惜之外，她一直是家里最懂事最听话的那一个，也经常是街坊四邻口中的好孩子。 可惜生错了家庭，多好的一个姑娘，眼看着就要在土地里熬上一辈子了，这是村里人经常说她的话。 相比于招娣的早睡，那杨刚今晚肯定要晚睡，他又等了好久，眼看着到了晚上十一点钟，招娣依然没有回他，可能人家早睡了吧！ 也许就是自己想太多了，招娣根本没把自己放在心上，明天就是大年三十了，自己也有很多事情要做，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去找她。 今年的事看来只能拖到明年了。他有点不甘心，但也没办法。 胡思乱想了一会，他也昏沉沉的睡去。第二天一大早就被一旁喝茶的老父亲叫醒，今天是大年三十，老辈要给长辈提前拜年，还要贴对联，给去世的亲人包纸币，写上他们这一辈的名字，等到初三再烧掉。 往年这些事都是杨刚做的，今年也不例外，他是读的书不多，但字写的还可以，早上吃完饭，写了大概有三十几包，这才罢休，也不知道母亲能不能收到，每年烧这么多，也没见她给我托个梦啥的。 一边嘀咕着一边下炕，写了一上午脚都坐麻了，接着就是和侄子贴对联，他是家里的老三，这些事自然是他干。 老大还要里里外外的忙着给村里的长辈拜年，老四说是要写寒假作业也不知道是看电视呢还是写作业，反正怎么叫也叫不出来。 反正这些活不管怎么推辞都是杨刚的，与其在那里指望别人还不如自己亲自动手，反正三两下就做完了。 刚做完回到屋里就听见门外有人喊他，出去一看发现是好久不见的同学王兵，人家考上高中现在都读大学了，自己还在土地里刨食。 杨刚看见曾经一起光屁股跑如今却是大学生的同学，多少有点自卑，但既然人家都主动了，自己还怎么好意思拒绝呢？ 于是就和王兵打招呼，问他去哪里？ 王兵说去隔壁村庙里上香问他去不去。 “对啊，我怎么把这事给忘了，我可以去招娣他们村上香啊，十里八乡就她们村有一个老君庙，每年大年三十都要去上香的，借着上香说不定可以见到招娣，然后告诉她自己的决定不就好了。 “好啊，”想到这里他满口答应。 你等一下我去拿香，一起去。 “好” 一路上他们说说笑笑，杨刚很羡慕王兵，他爸是正式工人，妈妈是护士家里还有一个妹妹，平时他们一家都不回来，在市里生活，也就是过年过节的才回来看看家里的来人，所以王兵也没有杨刚这么多烦恼。 他的任务不是入赘给人家当女婿，在土地里刨食，而是好好学习就行，将来等着国家分配工作，可谓是前途一片光明。 可他哪里知道，王兵也有自己的烦恼，他虽然名义上是个大学生，在农村这种地方风光无限，但也就是个大专生而已，父母虽然不是农民。 但每个阶层有每个阶层的烦恼，他父母的孩子都是本科生，就连自己喜欢的女孩子也比他厉害，每次父母单位聚会带着他，总觉得自己低人一等。而且现在的大专生国家早不分配工作了，毕业以后还要自己找工作。 也就是在乡下，自己才找回一丝丝的自豪感。两人各自都有心事，刚开始互相寒暄了几句什么你现在是大学生啊，多么优秀的，什么其实在老家也挺好的，压力也没那么大啊，之类的废话。 两人边说话边走，都是大小伙，不一会就到了招娣他们村，虽然是冬天但去老君庙上香的人不少，一进庙门就看见人头攒动，他们好不容易挤到香炉前，后面就有人挤过来。 上完香王兵问杨刚要不要和他一起去他姑姑家，正好有点事。杨刚一心想着见招娣，于是就回绝了，和王兵分别以后，他抄小路来到招娣家。 一到她家门口，杨刚有点紧张，试探着走进去，就看见念娣在台阶上嘴里叼着一个苹果，“盼娣，你三姐在家吗？” 杨刚小声问道，冬天大家都围着火炉，门帘子挂的贼厚，所以院子里进来一个人如果不大声说话，根本不知道。 “在呢，要我给你叫吗？”盼娣问道。 “她这会不忙吧！” “不忙，和四姐看电视呢？” 盼娣一边吃苹果一边给杨刚说话。心想“要不是抢不过遥控器，她才不会出来，明明巴啦啦小魔仙更好看，非要看偶像剧，只要三姐走了我看四姐让不让我。” 于是便去堂屋喊招娣出来。 招娣一看是杨刚，她有点惊讶，这人难道还没死心，他真的不介意自己的过去吗？怎么可能。 于是带着疑虑招呼杨刚，让他进屋去说，外面怪冷的。 杨刚也不客气，跟着招娣进屋了，招娣他爸吃完饭就去串门了，她妈在厨房煮肉，准备今天晚上的吃食。 两个妹妹在看电视，所以谁也没注意，杨刚和招娣去了里屋。杨刚还是第一次进招娣的房间，既紧张又兴奋，他想是不是招娣也考虑好了，试着接受他了。 其实招娣并不这样想，她之所以将他领进里屋，是觉得今天与杨刚谈论的问题比较严肃，他们需要单独的空间，这才将他领进自己的房间，并没没什么想法。 进屋当杨刚随便坐，又去堂屋给杨刚倒了一杯热水，这才坐下来问他，今天来是有什么想法吗？ 她开门见山，没有任何含糊，好像那天的事不是发生在他身上一样，杨刚还想着要怎样安慰招娣呢？结果人家比他还看的开。 就感觉招娣有点不按常理出牌，怎么说放下就真的放下了，正想怎么开口。 招娣又说话了，她看杨刚不说话，只是看着他，也不知道这人怎样想的，于是试探的说：“没关系，你有任何想法都可以说出来，在我这里那件事已经过去了，如果四年的时间还忘不了一件事，那我这辈子估计也就那样了。” “今天这里就咱们两个人，你有不明白的地方，需要问我的地方，以及你对我的看法都可以说出来，没关系，就算以后我们不在一起，也可以做个朋友吗？当然，除非你嫌弃我觉得我不配和你做朋友，那我也不会上赶着和你交流。” 话说的字正腔圆，虽然是方言，但明眼人都能听出来话语里没有一点开玩笑的成分，而且面带微笑，好像发生那件事的是别人。 “嗯，好，杨刚看着眼前的招娣，不自觉间就紧张起来，吞吞吐吐的开口。” “我回去想了一下，我觉得你那件事我，我可以接受，只要你保证不和他再有来往，我们就安安稳稳的在家里过日子，在农村种地没什么不好，只要你愿意，我就和你结婚，好好的和你过日子，照顾叔叔阿姨。” 他磕磕巴巴的说完，还自我检查的回想了一下，看自己哪里没说，有没有遗漏的地方。 不料招娣听完他的话，没有敢动只是盯着杨刚看，杨刚从来没有被一个女孩子盯着看，而且是这么漂亮的，他也不知道招娣究竟是咋想的，看他干嘛吗，自己早上洗脸了啊。 看了一会招娣才收回目光，杨刚这才放松下来，招娣微笑道：“我觉得你好紧张啊，你怕什么啊，我又不会吃了你。” 你刚才说的话我相信是出于真心，但你有没有想过一辈子很长，你现在做的每一个决定都有可能成为未来后悔的理由。 我们都还年轻，你好好考虑一下 再做决定，不要盲目的就说要和我结婚，过日子，我们都是成年人了，做事情要考虑后果，不能盲目下决定。 你自从毕业以后就没怎么出去吧，不是帮着杨叔家就是贩卖水果对吧，你有没有梦想呢？ “我的梦想就是和你结婚，能照顾我爸”。 招娣刚说完，杨刚就立刻回答道。 招娣有点始料未及，认真的对他说：“这真的是你的梦想吗，一辈子种地，走老一辈人走过的路，干最累的活，拿最少的钱？你没想过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吗？” 杨刚一听觉得招娣这还是看不上他啊，种地怎么了，没偷没抢的，自给自足有什么不。 他脸上通红认真的问招娣：“你还是看不上我，你还是觉得外面的世界好，对不对？” 招娣一看这人还急了看来是误会了，于是又解释道：“我不是看不上你，而是我觉得你现在所做的这个决定不成熟，你现在把我们以后的生活想的很完美，但事实情况是我没有那么好，这个世界很大，我想让你去外面好好看看，生活，它不仅仅是我村和你村世代为农这一种生活方式，它还有更多种生活方式。” “你应该去看看，好好了解一下，再做决定，而不是和我见几次面，就决定要和我在一起，要娶我，做我家的上门女婿，这对你来说不公平，而且我，我还发生过那样的事，我觉得你应该好好考虑一下，不要这么着急下结论。” “你的生活还应该有更多种可能，不应该一辈子种地。如果你不嫌弃等过完年后可以和我一起去南方，虽然是工厂里打工，但好过在家里务农，应该开阔一下眼界。” “认识不同的人，看不同的生活方式，去感受这个世界，而不是一心想着种地。” 当然，我也没说种地不好，只是在这个社会种地不赚钱啊，没有钱我们怎么过日子，你现在觉得钱不重要，可万一我们生病了怎么办，父母生病了怎么办，你现在不管你爸可以，你结婚以后呢，你们兄弟四个，赡养老爸的事你们没有一点责任吗？ 你大哥光是照顾他自己的家就已经很努力了还要照顾你四弟，照顾你爸的衣食起居，他又没什么正经工作，现在还可以凭力气干活，年龄大了呢，那个工地还要他，了。 你平常不在家可能觉得你大嫂挺好，但你想过没有，你爸是你们四个人的爸，不是你大哥一个人的爸，你们三个不管是谁都有赡养他的责任。你嫂子是嫁给你大哥了，不是嫁给你们全家了。 就算我和你结婚以后，我也不希望你像别的入赘女婿，不管自己的父母，我希望可以通过自己的努力，让两家人的生活都变得好起来。 而这些仅靠种地是无法完成的，你明白吗？你大哥孩子现在还小，用钱的地方可能还不多，但你侄子长大了，要上学的时候呢？你敢说不要钱吗？还有你爸吃药一年的医药费你知道是多少吗？ 我妈心脏不好一年光医药费就要2万多，你说光靠种地你能赡养谁啊。” 招娣不慌不忙的说，杨刚仔细听着，这些问题他通通没有考虑过，他只觉得现在两人还年轻，以后慢慢奋斗日子总会好起来的，但至于怎么奋斗他没有具体考虑过。 而且他觉得他大哥大嫂对他挺好的，很支持他和招娣的事啊，可是招娣说的也有道理。 “行，只要你愿意，我怎样都可以。” 等招娣说完杨刚立马回答到，可这并不是招娣想要的答案，她有点费解这人怎么回事啊，明明比她大几岁，怎么感觉毛毛躁躁的，想问题一点也不成熟。 算了，该说的自己都说了，反正离她上班还有一段时间，让他再好好想想，到时候再说。 看着招娣皱眉，杨刚也很纳闷，怎么回事，我这样回答她还是不愿意，她到底要我怎样才满意。 于是开口问道：“那你也不嫌弃我，还为我着想，你还是不愿意和我好吗？ “我”招娣一头雾水，怎么一定要和你好吗，“你今天一定要问个答案吗？” 招娣不解的看向杨刚，“当然啊，我想把咱俩的关系定下来，这样明年开春一起去南方，村里人也不会说什么。” “你的意思是定亲？招娣有点不敢相信的问。 “如果你愿意当然可以，但要是不愿意的话你现在答应做我女朋友，我们慢慢相处也可以。” 杨刚不紧不慢的开口，这下轮到招娣无语了，为什么非要一个答案呢？ 她想起和张永强的过去也是这样，明明说好先做朋友，结果他非要和自己谈恋爱，必须答应做他女朋友，不然就继续烦着他，可是等她答应了，张永强又改变了策略，开始新的方式烦她。 不行，她可不想走老路，她一点也不喜欢男生缠着她，于是就说：我不想现在就答应你，我想等你考虑好了再说，我觉得现在我们以朋友的方式相处就挺好，我不想再进一步。 你要是还觉得不行，那就算了。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杨刚在再想说什么也感觉不合适，他怕招娣生气不理他了，于是只能说：那你能不能在qq上回复一下我的消息。 “只要我不忙，就会回你”。 “好，那就这样吧！” 杨刚说完就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