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7章 薛蟠被告(五)(1/1)
见王子腾这般说,方氏便道:“现在只是京兆府受理了而已,还没有判决,不如咱们就叫那张华来府上问问,他到底想要多少银子,咱们府上拿银子将事情平了,他撤了状纸,蟠哥儿身上就不会多一件麻烦了。” “不可!” “这次若是咱们给了,那下次想要钱财的人,都来找咱们的晦气怎么办?要是再来什么赵华,李华,那时又是如何? 他们都来告蟠哥儿,到时候让蟠哥儿该如何在京城里面立足?你说的办法不妥。” 方氏紧皱眉头,应道:“是我想岔了,我想着尽快将事情了了,这才说要拿钱消灾,没想到以后的事。” 王子腾道:“张华所指之事,我觉得也就是和尤家那个姑娘的事是真的,其余的本就与薛家无关,上次赦大哥找过邹彬了,他做京兆尹这么多年,知道轻重。” 方氏点头,随后又担忧地看向王子腾,“不过老爷,咱们也不可不防,万一让歹人趁机得逞,咱们岂不是手忙脚乱。” “你说的是,是该早做打算”,随即王子腾想起来那块沾血的帕子,问方氏道:“妹妹来的时候,她可有什么异常?” “异常?” 方氏有些诧异,她只觉得薛家母女来的急切,并未觉得薛王氏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她仔细地回想了一下见到薛家母女的情形,不确定地道。 “我只顾着想蟠哥儿的事,没注意妹妹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只是我瞧着妹妹的脸色比平时白了些,似乎今日脸上涂的粉也不均匀,老爷为什么这么问,可是有什么不妥?” 王子腾摇了摇头,没有说出在自家厅里捡到了沾血无得手帕,只道:“我是怕妹妹一急之下急出什么病来,故而才来问你。” 方氏道:“唉,老爷爱惜妹妹,我也想我的兄长了。” 王子腾道:“既然想念亲人,过几日便去看看,我陪你去。” 与此同时,荣国府里面也得了京兆府有人状告薛蟠的消息。 薛家上京之后第一站便是来的荣国府,早有好事之人将消息传来。 “什么?有个叫张华的状告薛家哥儿?” 史溁听了消息之后大吃了一惊,这张华不是尤二姐嫌贫爱富之后抛弃的未婚夫吗?怎么薛蟠竟然与尤二姐扯上了关系? 想起尤二姐,史溁便坐不住了,她问来说消息的王熙凤,“琏儿呢?最近在忙什么?” 王熙凤道:“我也不知,他只说衙上多了许多活,可他的主官也不说让他做什么,只让他休沐,他闲不住,又逢林妹妹快要过生日,他说要给林妹妹准备礼物,便往咱们府上京郊的庄子里面去了,老祖宗找他做什么?” “奥,没什么,就是好像一连几天都没见到他,想问问他。” 听说贾琏近日并未在京里,史溁略微安心,随即又想到自从荀哥儿落草后,贾琏整个人都不似先前那般轻佻了,隐隐有了为人父,为人夫的沉稳,尤二姐定然与贾琏没什么关系,是自己多心了。 “对了,你说那个张华的未婚妻姓尤?” 史溁说着往东指了指,脸上也是询问的神色。 王熙凤脸色一变,用帕子蹭了蹭鼻子,脸上闪过一丝浓厚的嫌弃之色,“老祖宗说的是,就是她那个尤。” 史溁故作错愕,“他们两家怎么混到一起去了,我记得尤家离后来薛家所住之宅甚远,不该如此亲密才是。” 王熙凤捂嘴小声道:“听说,是在东府珍大爷还在的时候就勾搭上了,是珍大爷带着去的,珍大嫂子还试图阻拦过,但是没成功,后来珍大爷没空理会他们家了,他们家的二姐儿反倒攀上了薛家。” 说着,王熙凤只觉得自己心里一阵恶心,她虽在后宅,但终究不是大姑娘了,还有什么事儿不懂? 且贾珍误伤史溁的时候,她便将尤家的家底都摸清楚了,那尤家老娘嫁的不过是一个小吏,在之前守寡的时候,便经常借着自己生的不错,差使一些人帮她们孤儿寡母干活。 后来勾上了尤氏的父亲,带着自己生的两个女儿过来不说,还将两个女儿都跟了尤老爹的姓。 只是后来尤老爹过世了,她便带着两个女儿靠着尤氏过活,尤氏是贾珍的续弦,在众人面前也总是矮一头,尤二姐和尤三姐终究与尤氏没什么血脉之间的关系,故而尤氏帮着娘家也是有限的。 虽然每隔一段时间也能给一些银子,却不能让尤家真正地做宁国府的岳家,京城里面物价又贵,尤老娘便起了重操旧业的心思。 而且,还来者不拒,即便是贾珍来了,尤老娘依旧招呼自己的两个女儿上来敬酒、奉茶。 贾珍此人,喜欢热烈张扬的女子,尤氏温柔,自然不怎么得他的心意,尤三姐泼辣的性子倒是很对他的胃口,在尤二姐与尤三姐上酒的时候,经常与尤三姐调笑。 对尤二姐倒是淡一些,而薛蟠不同,薛蟠喜欢的是柔美的女子,之前他喜欢香菱就是如此,所以在他一见到尤家的两姊妹的时候,便一眼瞧上了尤二姐。 尤二姐性格柔顺,容貌绝美,肤色极为白皙,薛蟠一见就爱的不行,当下就将丢了香菱的郁气散了,只一心想着尤二姐。 薛蟠没有贾珍的心计,他终究只是一个十几岁的人,比不得贾珍老奸巨猾,尤二姐只消几日就将薛蟠哄得服服帖帖。 薛蟠为了讨美人欢心,特意找借口支了薛家铺子里面的银子,给尤二姐置了尤家之外的院子,一应屋内所用之物,都是由薛家的铺子里面搬来,办的齐备,比平常百姓娶妻之例,好上几十倍。 薛蟠从薛家经营的首饰铺子里给尤二姐打了各色头面,尤二姐身上穿着绫罗绸缎,头上珠光宝气,身边又有薛蟠出钱买来的下人伺候,什么都不必自己亲自动手,便如同做了正经夫妻一般,倒是他们到底惦记着颜面,未曾大喇喇地在门外放鞭炮,挂红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