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章 水月庵散(三)(1/1)

贾琏回来的时候没说是与自家有关,史溁也就稍微放下心来,只待贾琏的小厮昭儿带消息回来,好知晓那水月庵所出的事是否与自家有关。 果然不一会儿,就见外头来人传说是昭儿回来了,史溁忙叫他进来回话。 昭儿跑的一脸的汗,在门外用袖子胡乱地擦了擦,就按照史溁的吩咐进来回话。 “老太太,水月庵出了大事了。” 贾琏着急道:“咱们都知道那出事了,到底出了什么事,怎么到这来反倒吞吞吐吐,说个不清。” 小厮昭儿抬头瞧了一眼贾琏的脸色,又瞧了瞧坐在屋内的史溁和邢氏,一咬牙道。 “京兆尹的人到咱们府上铁槛寺的时候,也让一队人去了水月庵查检,没想到那庵里的姑子一开门见到是官差就慌了神,带路的时候也不利索。 带头的官差觉得其中定然另有隐情,就推开那带路的姑子自己往后头去了。 哪料想,进到后院便见庵里后院里面一溜的客房,那半掩着门的柴房里面还装着一坛坛的酒,还有几个姑子正端着果品等物在后院里行走,一见到官差进来吓得顿时丢了手中的东西,抬腿就要跑。 那些个官差在这之前就已经查了不少这样的寺庙庵堂,如今一见到这般情形便知道他们庵里定然有鬼,当下就将那几个姑子给抓住了。 院子里抓人自然是有声响的,那些个在屋里的人就有人听到了,也有没听到的,忙不迭地闯出来,和官差冲到了一处,那些个没听到动静的,也被官差踹了门,揪了出来,一起扣下带走了。 就是就是其中有不少都是朝中勋贵家的子弟,官差将他们带走的时候,很是有一些人衣衫不整,带人走的时候,街上的铺子都开张了,很是有一些认识他们的人,这脸面可算是丢尽了。” 史溁听闻竟然有勋贵人家的子弟被带走,也不管其中之事听着有多腌臜,急忙问道。 “你可打听过了,可有咱们贾家的族人牵扯其中?” 史溁原想着不要使王氏弄权之事败露,倒忘记了这水月庵中最常见的一种营生,这水月庵离铁槛寺不远,保不齐有人也去了。 昭儿道:“这倒是没见那人说见着咱们府上族人,不过我回来的时候,路过周边的房舍,瞧见之前给咱们族学里面讲经的太爷在教训他孙子,怕是与这件事有所关联。” 史溁听了忙派人去问贾代儒教训其孙所为何故,不一会儿派去的人就回来说,那贾代儒的孙子贾瑞昨个夜里前半宿去水月庵鬼混喝酒了,不过他怕贾代儒发现他偷着跑出去,就在半夜里翻墙回来了。 是今个听到水月庵出了事,脸上没藏住事,又被贾代儒一阵吓唬,唬得说漏了嘴,因为知道了孙子不务正业,贾代儒一气之下就教训起贾瑞来。 “可问了为何贾瑞昨个去吃酒?”史溁强忍着怒意问道。 问的人急忙答道:“老太太,问了,瑞大爷说了是昨个先生在堂上讲了戏文,又放的早了些,瑞大爷说自己听了戏文中张生夜会崔莺莺心里发痒,就去寻了酒喝。” “糊涂东西”,史溁骂完又问:“这件事知道的人可多?” 那人忙回道:“不多,太爷住的地方清净,没几个人,早上都出门做活计去了,倒是没两个人知道。 史溁点点头,对着那人道:“你去叫你们太爷别在这个时候教训孙子了,乱哄哄的,要是让人听见了像什么样,他不要脸面,他孙子还要呢,也不是就这么算了,等我料理了这边的事,亲自去管教。” 那人走后,史溁气不过将手边的茶碗摔在了地上,只觉得事情无奈的很。 先生讲戏文是为了告诉他们道理,宝玉知了其中的差错,其余的几个孩子也有所悟,怎么偏上到了同样听课的贾瑞身上,这事情就变了样子,难不成他做下的事情,还要怪先生讲了个故事? 真是不同人对不同的事情有不同的反应。 贾琏管着府里外面的事,对这个贾瑞也是早有耳闻,贾瑞喜好寻花问柳,贾琏觉得他们这你情我愿的,这么多年又从没人管过这样的事,也就不觉得有什么。 现下见史溁这般生气,劝道:“老祖宗别跟他一般见识,仔细伤了自己的身子。” “好在他夜里回来了,没被人按在那里,老太太我说句糙话,其实这等事情,只要不当场被人拿住,都不算事的,没什么证据在那,谁又能说是他去了。” 史溁白了贾琏一眼,就连邢氏也是扫了贾琏一眼,贾琏接受到两道不善的目光,咳了咳,不再说话了。 史溁压了压心中的火气,接着问道:“可还有别的什么人?” 昭儿急忙上前道:“回老太太的话,没了,没了,只这一件。” “那就好。” “既然京里出了这样的事,我也不能坐视不理,琏儿,你是府里的嫡长孙,合该由你来管教这些个人。 你就去告诉他们,以前做过这等糊涂事的就罢了,但是从现在开始,贾家的子孙不许有人再坐下这等错事。 如果有人不听,便直接让大老爷请东府开了祠堂,将他从族谱上面踢出去,我贾家容不下这等不肖子孙!” 史溁话说的坚决,贾琏心头一凛,忙垂手应是。 当今派去查检寺庙的人极多,不少庵堂、寺庙里面都是如同水月庵中那般场面,更有一些不入流的小寺庙里面,竟然搜出了了不少乌七八糟的药物。 更是有一处寺庙里面,查获了大量的有毒药材,还有未制成成品的毒药,也不知是要供给哪里用的,令人心惊。 虽然京兆尹往四方都派了人,但是也有那消息灵通的,得了要查检的消息,提前将人散了,销毁证据的,倒是没查出来,这样的寺庙、道观等倒是只有少数。 一时之间,京兆尹的大牢里面关满了人,还有不少因为没有地方关押,被京兆尹辟了几处柴房出来,叫人轮流看押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