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136（1/2）

旋即手背传来一点濡湿凉意。</p>

钟涟青朝千锦那边投去一眼，千锦顿悟，极其懂事地背过身去。</p>

她又不是什么看不懂眼色的人，更好的办法当然是她主动出去并且给他们留下单独相处的空间。但问题是，从这个隔间出去就不得不经过纪城主和祁今越的那个房间。</p>

显然，那边的气氛大概也并不太适合她待着。</p>

于是，她只能背过身，埋头发呆，装作自己什么也听不见。</p>

钟涟青并未多言，轻轻抚着楚翊后脑勺的头发，覆着双眼的手放下，露出楚翊大大睁着的一双眸子，以及微微泛红的眼尾。</p>

除却氤氲着眼泪的一双眼，便再看不出少年濒临崩溃的情绪。</p>

钟涟青拿出块手帕，对折叠好重新轻盖在楚翊眼上，柔软的手帕带着种独特的冰凉触感，比起温热的手背，倒别有一种感觉。</p>

楚翊很缓慢地抬手按住手帕，一小块洇成深色。腰被一只手揽住，并不是主动意义上，而是被那只手搂着，便很轻易地倒进了一个清凌凌的怀抱里。</p>

顺着他的背向下抚摸，一下一下地拍着，像是在哄什么闹情绪崩溃大哭的婴孩，动作耐性又温柔。</p>

虽然楚翊不是婴孩，也并未大哭。</p>

但这样无声地安静地流眼泪，无疑比大哭大闹更令钟涟青忧心。</p>

缺乏安抚人的经验，却很是认真地从自己往日见过的情形中提炼出这样一种安慰的方法。他觉得，楚翊此时可能说不出话来，大概也并不想听其他人讲话。</p>

楚翊的情绪终于稳定下来一些后，好歹能够强压住泣音说出话来，声音显得闷闷的，有些嘶哑：“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这样？”</p>

仿佛就是一瞬间的事，积攒的情绪像是找着机会骤然破了一个口子，又或许这只是一个很莫名其妙的点，却阴差阳错成了情绪宣泄的一个出口。</p>

……他确实难以接受是钟琢宁给他下了这样的蛊。</p>

曾经每一段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蛊发经历，每一次得到的安抚关心，吃下的每一颗钟琢宁专门炼制的丹药，此时皆化作一柄杀人不见血的刺刀。</p>

明明看上去一切正常，没有尖叫，没有鲜血，但没入胸口的刀尖却在无声地昭示着扭曲痛苦、几近停止跳动的心脏。</p>

“我其实还好，情绪也很稳定……”楚翊这样对钟涟青说，努力牵动僵硬的肌肉，扯出一抹笑，却又难以自已地感到委屈难过。</p>

如果只有他一个人，或许可以慢慢调节。但钟涟青在他身边……</p>

有个他无比信任的，声音温柔的，同时也是他喜欢的人，正努力安慰着他，于是再也绷不住，埋在爱人怀里无声地流着眼泪。</p>